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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給燉來吃了。” 少年一愣,磨了磨后槽牙,轉頭就兇狠的跟小姑娘說:“姜酥酥,你一定要做閑鶴的關門弟子,記住沒有!” 如此,便如同他也一并拜入了一般。 小姑娘愣愣點頭,軟綿綿的道:“酥酥會努力的。” 息越堯撥弄了下小姑娘的前發,十分淡然的道:“沒事,酥酥要喜歡才拜,不喜歡的話咱們再重新找先生,不急的。” 小姑娘思考了會,想像不出閑鶴到底多有學識,遂問:“那個老先生他有姜爹爹學識多么?” 息越堯道:“閑鶴先生是和你姜爹爹齊名的大家,他們倆并稱二儒,但是我卻以為,不能比較,畢竟學識偏重的方向不一樣。” 姜程遠是國子監祭酒大夫,他所研學的自然多和朝堂社稷相關,而閑鶴先生是書院夫子,傳道授業解惑,教授人之本性,引人向善。 小姑娘有些不情不愿的說:“那為什么不能是姜爹爹給酥酥做夫子?” 息越堯耐心解釋:“姜爹爹每天都要上朝點卯是不是?他得給皇帝陛下分憂,且姜爹爹所學目下并不適合給酥酥啟蒙呢。” 這么一說,小姑娘就懂了,她小大人一般地嘆了口氣:“好吧,酥酥明天就去見見越堯大哥的恩師。” 息扶黎笑了,他想著閑鶴那老頭也有讓人挑的一天,心頭就覺得舒坦。 他微微瞇著眼,主動道:“明日我送你去白鷺書院,對了,你家玉玨大哥也是閑鶴先生的弟子,明日應該能見到他。” 小姑娘黑眸一亮,她已經好些時日沒見著姜玉玨了,一說起就掛念的慌。 她拽住息越堯一根手指頭搖了搖:“越堯大哥明日一起去吧,酥酥介紹玉玨大哥給你認識,玉玨大哥和姜爹爹一樣,人很好噠,你也會喜歡他的。” 息扶黎臉色一變,輕喝了聲:“姜酥酥,閉嘴。” 息越堯面生猶豫,他多年不曾出院門一步,更不曾再見過任何外人,此時酥酥無意提及,倒有些情怯起來。 息扶黎拉過小姑娘,瞪了她一眼:“大哥身子骨不好,可跟你不一樣。” 小姑娘無措地站在那,眼巴巴地望著息越堯,小聲道:“越堯大哥,酥酥不……” “我去,”息越堯忽然說,“你莫惱酥酥,我明日同你們一起去,多年不曾拜見恩師,倒是我的疏忽。” 少年訝然,顯然沒想到息越堯會真同意。不過心頭又隱隱覺得高興。 畢竟只要愿意出門,那便意味著,他的兄長早晚有一天能恢復從前那等風光月霽的優秀模樣。 息越堯想著閑鶴,一時頗有感慨,哪知一抬眼就見著兩雙亮晶晶的眸子。 一深邃琥珀色,一無邪純黑,這時候竟出奇的相似,都像是饞著rou骨頭的奶狗崽子一樣。 他哭笑不得,兩手一伸,擱兩人發頂輕撫了下:“我又不是弱不禁風的閨閣姑娘家,哪里有那般脆弱不堪的?” 小姑娘腦袋一歪,順勢蹭了蹭青年溫暖寬厚的掌心。 少年則巋然不動,任憑對方輕撫,只是嘴里卻說:“待我及冠之后,大哥莫在摸我頭了,叫人看見了不夠穩重威嚴。” 這話之后,青年索性多摸了兩把,反正現在還沒及冠不是。 隔日,天亮的早,且暑氣漸重,便是不出門只單單坐著不動,也能出一身細汗。 端王府的翠蓋珠纓的華車上安置了黃銅獸耳的冰鑒,倒涼爽非常。 小姑娘一大早才用了早膳,這會瞅著冰鑒里凍的瓜果涼茶,趁人沒注意,偷偷摸摸伸小手摳進冰鑒頂蓋的錢孔里,掏出塊甜滋滋的西瓜瓤飛快塞嘴里。 息扶黎回頭,就見小姑娘面頰鼓鼓,動的飛快。 他只當沒看到,于是小姑娘一會又偷摸一塊,馬車才啟程,她小嘴已經被冰冰涼涼的西瓜瓤給凍的紅嫩紅嫩的。 息越堯適時出聲阻止:“莫用多了,小肚子要痛的。” 小姑娘歪頭望著他眨眼,居然裝傻充愣起來。 息越堯好笑,小姑娘這些時日越發活潑,許是曉得王府上下不僅不會送她走,還會縱著她,便開始一點一點的顯露本性。 息扶黎不會管這些,他性子不同息越堯,做不到溫言細語的說教,只會兇巴巴的威脅人。 是以他道:“大哥你理她做什么,她見閑鶴之時,要是肚子不舒服,那也是她活該。” 小姑娘朝他重重嬌哼一聲,窩在息越堯身邊,才不理少年。 息越堯眼梢含笑:“瑾瑜,和小孩兒相處不是你這樣的,你得耐著性子哄著順著,小孩兒最是直接,沒有多余心思,其實很好懂的。” 縱使心頭贊同息越堯說的,但少年仍舊做不到心口如一。 他揚起下頜,隨后拎了本兵書慢慢地翻,漫不經心的說:“大哥你這樣寵著她,早晚這個小兔崽子要翻天的。” “酥酥才不會,”小姑娘氣得跺腳,“酥酥很乖的,大黎黎才老是不乖。” 一大一小,兩人相互嫌棄了一路,一直到興慶園方才罷休。 白鷺書院,存于大殷建朝之初,歷經幾百年風雨,教授出無數卓爾不群的俊彥,可以說,歷任狀元,十有六七是出自白鷺書院,當今朝堂肱骨,更有大半以上曾經在書院就讀。 興慶園位于京城以東,前朝本是別宮行苑,后來大殷皇帝頗有嫌棄,便拾掇一番后,改成了白鷺書院。 書院背靠龍脊大青山,綠樹成蔭,環境清幽,院中分男舍和女舍,另有專門給世家勛貴啟蒙的稚童舍。 書院開設科目更是種類繁多,不僅有文苑武苑,還設君子六藝以及各種姑娘家才感興趣的才藝情致。 但凡想學的,只要能繳納相應束脩,又能過當科夫子的考核,便可入學研習。 考核不難,難的是修完科目之后,若是無法達到夫子的要求不能順利結業的,第二年只得從頭返修。 到第三年,若是依舊不能結業,便被會夫子辭退,與此同時還會受到同窗奚落。 姜酥酥從華車上下來,她甫一見書院門口那樽高聳入云的展翅白鷺鳥,當即眼睛一亮。 “哇,好大的鳥鳥,”她感嘆了聲,轉頭就跟息家兩兄弟說,“酥酥喜歡這里。” 此時正是書院里頭學生上課之時,故而大門口并無多少人流往來。 息越堯已是多年不曾來過,蓋因酥酥的緣故,故地重游,他臉上也是帶出絲絲復雜的情緒來。 息扶黎輕咳一聲,他不太自在地擺手道:“今日要監斬郭清,我先過去,一會來接你們。” 說完這話,他根本不給兩人機會,跳上華車,飛快跑了,那模樣竟還有些落荒而逃的架勢。 小姑娘不解,一臉懵逼。 息越堯沒忍住,笑出聲來:“大黎黎這是怕見閑鶴先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