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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地躺在掌心。 她鬼使神差地將這枚玄戒往自己的手上一套,霎時出現一種玄妙的感覺。心中一動,頓時天旋地轉,出現在一處府邸前。 門前掛著一塊無字牌匾。 厚重的朱紅色大門緊鎖著,她茫然地走上前叩門,門環敲擊木板發出鈍響。 輕輕一推,大門隨之敞開。 “有人嗎?”她問道。 過了會兒,沒見人出現。 她又喚了聲,依然無人回應。 正對著的是一個小湖,湖上有亭,湖邊停了只小舟,隨波而蕩。 穿過小湖有一條長廊,沿著湖岸曲折向前,往更深處去。 兩邊都是高高低低的竹林,有新有舊,有粗有細,許是深秋的關系,顯出幾分蕭瑟之意。 她沿著長廊一路往前走,轉過兩道彎,就進了一處院子。 院里空空蕩蕩的,房間門大開,一眼望去,盡收眼底。 桌上有一本書。 隨手翻開,第一頁寫了幾行字—— “世間萬變更故新 會當太息摩銅人 脫裘取酒藉芳草 與子共醉壺中春” 筆鋒溫潤,卻有一股難言的氣息撲面而來。 她心神一蕩,頓時驚醒,喃喃驚詫:“這是……勢?” “勢”是一種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卻又無時無刻不在影響著人。 “溫暖”是勢,“寒凍”是勢,“銳利”是勢,“柔和”也是勢…… 勢,無處不在,無所不能。 而對于修行之人來說,“勢”更是一種境界。 先天之下皆凡俗。 一達先天便立刻超脫凡俗之外,更有傳說中“勢”之境界者,天地競遨游。 她合上書,放于一側,走了兩步,打量著房內的一切。 靠墻的位置放了一張橫陳的架子,上面擺了半架子的書,封面有些殘破,不知是主人常常翻閱還是放久了的緣故。 耳畔有腳步聲傳來,她心神一動,已回到了廢墟上。 “小夏,你剛剛哪去了?”是青叔又轉了回來,奇怪地望著她,不等回答,又匆匆忙忙地指著蘆葦蕩那邊說道,“走吧,你里正爺爺有事要說,叫咱過去哩?!?/br> 她應聲前往。 …… 睡夢中被淅淅瀝瀝的聲音吵醒,她從床上爬起來,看了看身旁的小冬,小家伙睡得正香,絲毫沒有被外面的雨勢影響。 雨很大,落在茅屋頂上,悄無聲息,順著茅草紋理落下,在地上濺出一朵水花。 茅屋頂上隔了一層黃油紙,雨勢略大些就會有水滴滲透過來,落在屋子里,滴滴答答。 她拿了兩個木盆過來,放在漏雨的地方接住,又在屋內轉了會兒,見沒再有滴水的地方了,這才回了床上。 幫小家伙掖好被角,躺了下來。 早上的時候里正看著天,估摸著夜里會落雨,就催著在打磨場上搭了個臨時的棚子,傍晚前將谷子都搬進了棚子里。 果不其然,半夜里就下起了大雨。 想到那將近兩百畝未收割的稻谷,暗暗心疼了一番。 天邊泛起微微光亮的時候,她才有了幾分倦意,漸漸睡去。 第012章 一江之隔 蒼梧朝堂之上,十九皇子熊泗望著身后的一眾朝臣高聲附和,霎時百般滋味涌上心頭。 “泗兒,你……有異議?” 皇位之上的那人聲音威嚴的叫人冷顫,也叫他心寒。 見他沒有附和,那人的目光緊緊盯著他,聲音又起:“嗯?” 他嘴角扯出一分苦笑,漸漸地躬下身子,跪倒在地,一貫的清冷無痕。 他說:“兒臣,附議?!?/br> 與他相對的另一邊,七皇子熊泏臉上露出得逞的快意,雙手謙恭地握在胸前,朝著高位上的那人高喊:“父皇聲明!” 身后呼聲一片。 “吾皇圣明!” “吾皇圣明!” 早朝散,群臣退場。 熊泏離宮之前,從他身旁走過,帶著一貫的似笑非笑,擦身而過的瞬間,在他耳畔說道:“老十九,你輸了?!?/br> 馬車漸行漸遠。 他站在原地回首,看著這金碧輝煌的宮殿,不過十年的時間,已是暮靄沉沉,杳無人氣。 看不見的刀光劍影,明爭暗斗。 “這……就是你曾自廢修行也要嫁的人,你看到了么……娘……” 字哽在喉間,胸腔里滿是無處宣泄的悲憤與難明,卻再無人來為他解惑。 再轉身,他還是那個天性涼薄的十九皇子。 …… 十一月末,沒有等來朝廷的賑災隊伍,卻等來了楚王軍的消息。 歷時兩個月的時間,楚王軍勢如破竹,接連攻破淄州、洛城、綿陽,一路北上,直取咽喉要塞山雄關,與李家村所在地只一江之隔。 面對楚王軍的氣勢洶洶,朝廷的反應卻讓周邊的一眾大小人物有些摸不著頭腦。 盛名在外的鎮北大將軍劉璽被一道圣諭留在了西北苦寒之地與伯己的軍馬日夜相對,卻派了朝中的三品武將李瑞掌三軍帥令,帶領八十萬將士直奔前線。 彼時,李家村的眾人正聚集在平叔屋里,愁容滿面,對于外面的世道變換一無所知。 平嬸已經泣不成聲,癱倒在床前。 除了春嬸和小和、小白兩個小的,里正、全哥夫妻、青叔一家三口、光叔,還有空谷姐弟都來了。 今早的時候平叔突然病情惡化,高燒不退,臉色發白,完全失去了意識。 全哥學過醫,最是有發言權,他猛敲了下身旁的桌面,寒聲道:“必須要盡快找個大夫看看,否則……能不能撐過今晚還是未知!” 話落,平嬸大呼一聲,昏厥過去。 婦人們連忙將人抬到床上,望望旁邊床上已經沒了知覺的平叔,再看看身邊的這個,心下酸楚頓生,也抹起淚來。 男人們的會談還在繼續。 空谷背著小冬走上前來,握了握平嬸的手,又看看平叔,一時無言。 過了會兒,平嬸幽幽醒來,看到她身邊的小冬,眼神一瞬間的銳利,張嘴想要說什么,半天又咽了回去,平躺在床上,呆呆地看著屋頂,默默流淚。 自從平叔出事之后,平嬸也再沒有跟她和小冬說過一句話。 平叔為了救小冬而出事,她知道,平嬸還是在意的。 平嬸不能怪小冬,也不能不怪。 這樣的情緒,她也在同時承受。 出了屋子,哇的一聲哭出聲來,伏在她的背上,聲音哽咽。 “姐,我……我難受……平叔是不是要死了?是……是我害的對不對?” 或許,他才是最難過的那一個。 失去了雙腿,這一輩子都無法再感受到在草地上奔跑的快感,讓平叔臥病在床的自責愧疚也在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他。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