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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便叫侍女扶他回房休息片刻。 又囑咐齊萱姊妹相陪些許。齊萱自然無話。 她也是有些擔心齊芷。 回房的路上,齊芷好了一些,就不叫婢女扶了,侍女們剛離遠了一些,她就聽見自十歲以后就有些疏離的meimei,有些憂慮的看她:“阿姊,你……” 再冷淡疏離也是親姊妹。 一向那樣的漠然而威嚴的齊芷,竟然有那樣的狂熱的眼神? 齊芷被扶走,那個男青衣退下的時候,恰好背向而過,那一剎那,齊萱覺得她是不是看花眼了。 看錯了才好…… ☆、第13章 壽誕期間,戲班子要連演七天。余府早排了幽靜偏遠的院子給戲班子暫時居住。 這天,拜壽的戲剛結束,天陰得可怕,烏沉沉,天上就嘩啦嘩啦倒起了雨。 聽著自瓦上打落臺階的雨聲,他正在房里卸妝。 脂粉半洗,仍舊是腮凝桃花,眸斜秋水,能酥人半兩骨頭。 忽地,門啪地被推開了。 銅鏡里倒映出的人影模糊,他輕輕放下手里的梳子,轉過頭來,看著站在門口雨幕中的女子,微微打量,忽然驚駭地站起:“齊大娘子?您怎在此地?” 女子沒有回答,不作聲地從門口走進來,衣衫上的水還在往下滴,臉上的發絲水藻一樣濕漉漉貼在蒼白的臉頰上,死死抿著唇。 窗外雷聲隆隆,屋里有些昏暗。 女子臉上的淚痕遮都遮不住,她面色經過雨水的沖刷,蒼白得可怕,面無表情。 忽地,一道閃電照亮了屋子,顯得那雙眼極黑極亮。 她突然開口,嘶啞的聲音,厲聲:“你竟然到這里來了!” 她走進了一步,聲音更厲:“你不該到這里來!” 尚未卸完妝的男青衣有些一頭霧水,又有些迷惑,他似乎并不曾認識這位娘子。他鎮定地退后一步:“娘子說的該不該,小人聽不明白,小人只是隨著戲班跑堂會賀壽的。” 他看了看這孤男寡女的廂房,又提醒道:“這里地方卑賤,娘子快回房去罷。” 齊芷好像聽不明白,用眼死死釘著他的臉,她嚴厲的聲音忽然低了,似乎夢囈又似乎痛恨一樣:“ 呵,多嫵媚的妝容啊。” 青衣蹙眉,已經道:“娘子,您……” 他們這樣的男班最重規矩,唱歸唱,和大宅里的貴族女眷從來不接觸,否則早就叫人暗里滅了口。 他現在得想想怎么既不得罪,又能躲過這位似乎發了瘋,不知怎地孤身一人,莫名其妙跑到他的廂房的齊家千金。才能叫戲班不受牽連。 然而不待他開口,齊芷好像忽然醒悟了一樣,猛地一扭頭,竟然又跑入了雨中…… ——————————————————————————— 雨剛停,齊芷就病倒了,只說是逛園子的時候,忽然淋了雨,受了寒,發起燒,渾身guntang。 姑奶奶大發雷霆,要懲處下人照顧不力,卻被齊芷攔住了,說是當時逛園子的時候,她自己不小心不懂事,不愿下人跟著影響游園興致,打發了他們走。 而齊萱得了齊芷的消息,縱然疏離,卻是親姊妹。心急之下,她不帶侍女,幾乎是一路小跑去齊芷門前。 進去的時候,還聽見齊芷比較親近的一個婢女憤憤說話的聲音:“有些人的嘴也未免太碎了些,居然、居然說出那等混賬話來!” 齊芷咳嗽了幾聲,聲音很虛弱,也很漠然:“我久不出嫁,早就招了一些人的嘴,只是不想到姑奶奶家賀壽,卻不吉利的發起病,也難怪人更以為不詳。” 有些聽不下去,齊萱一把掀起簾子進了內間。 一進內間,一股藥味撲鼻而來, 此時床幔被掀起,齊芷半倚著婢女坐在胡床上,旁邊的案上放了一碗黑乎乎散著白煙的熱藥,一個婢女半扶著齊芷,手里正在喂藥。 另一個形容幼稚的婢女,則面有不忿的立在齊芷不遠處,方才抱不平的話似乎就是她說的。 見meimei進來,齊芷就推了喂藥婢女的手:“你們都先下去,我要同阿萱說會話。” “可是娘子……” “大夫也說了我只是受寒,不很重。我不是冰做的脆人,一時半會化不了。” 婢女聞言互相看了幾眼,安靜退了下去。 齊萱走到床邊,就見齊芷倚著床柱子,病得面色慘白,臉頰卻guntang發紅,嘴唇脫了干皮,只有眼里亮得可怕。 齊萱看她的病容,正擔憂要開口問病情,卻被齊芷guntang而力度軟軟的手一把拉住,這病中的千金典范,一開口,卻把齊萱嚇得險些沒跳起來:“阿萱,我要學戲。” 齊芷好像在看著幼妹,又好像透過她在看著別的什么人,喃喃重復了一遍:“阿萱,我要學戲。” ☆、第14章 齊萱看著jiejie滿臉病容中的狂熱,忽然十分不忍,低聲安慰:“我會一些。阿姊若愿學,我自當傾力相授。” 誰知道齊芷搖了搖頭,那種狂熱漸漸平靜下來,反倒凄然:“不是的……阿萱,我要學的戲……我、我要學他那樣的……” 他?誰?齊萱有些不大好的預感。 齊芷癡想了片刻,看著meimei疑惑又驚懼又不忍的臉,忽然抽干力氣一樣靠在床柱上:“走罷。阿萱……今日就當是我病糊涂了。” 齊萱欲言又止,最后也只能出去。 出去的時候,耳力一慣不錯的齊萱,卻聽到身后那個一慣端莊,此刻卻病容孱弱的jiejie,喃喃說:“我當真是要喝些藥了……說是母親病得厲害,我而今壓了這么多年,難道也要發病?發不得,發不得……當真是要喝些藥了……” ―――――――――――――――――――― 院子里草木森森,安靜伏在夜色里。因由偶爾的聒噪蟲鳴聲,反而而顯得這側廂房更是僻靜。 廂房里,油壁紙內。 一片昏暗里,只有一點跳動的燭光。 幾個糾纏掙扎的人影印在紙窗上,屋內有碰碰碰的聲音。 這位青年,桃花做了面容似的多情,更有一雙春山眉,生來溫柔。 他修長的手執著一把剪子,案幾上還放著幾張剪好的家常樣式窗花。 想來,原本應當是孤衣獨坐,對著燭光,剪著窗花,細思心頭一點溫情的良夜。 只是此刻,春山如傾,多情亦冷,青年緊緊捏著剪子,垂下眉:“郎君說的,我都聽不明白。” 那錦衣的公子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