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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再說。不招是吧?大刑伺候。 別以為常繼文文質(zhì)彬彬,就不敢使手段。古時候官員審案子,不動刑的有幾個? 要是換了別的官員審案子,那些嫌犯少不得還要抗一抗,換了常繼文就不一樣了。常繼文人還每到江浙,名聲已經(jīng)傳來了。人人都說他是包青天在世,能審死鬼的。遇上他也只能自認(rèn)倒霉。何苦再受皮rou之苦? 要說他們?yōu)槭裁粗莱@^文厲害還敢罔顧法紀(jì),做出這傷天害理的事?那就要說到冒牌御史了。 那個冒牌貨貪財好色,來者不拒。難免就讓江南兩路的官員放松了警惕。誰知道他說翻臉就翻臉,轉(zhuǎn)頭就來了這么一手。錢財美人兒一概不要,非得審查呂四有的死因。偏他手下高手如云,縣令想要來個魚死網(wǎng)破都不能夠。只能認(rèn)栽。 說到常繼文手下的高手,不得不說蘇同其實待他不薄。除了把沈聰?shù)热苏{(diào)撥回來以外。就連那扛旗的,敲鑼的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以一當(dāng)十那是不在話下。這些人,別說一個縣衙,就州府衙門,他們要硬闖別人也攔不住。 常繼文這人,除非你不讓他抓住把柄,一旦被他盯上,那就非查個水落石出不可。有句俗語,千里當(dāng)官,只為吃穿。在古代那種環(huán)境下,真正能做到嚴(yán)以律己,兩袖清風(fēng)的官吏能有幾個? 這個縣令落馬不要緊,難免牽出葫蘆帶出瓜。常繼文這邊還沒審?fù)辏瑩P州知府上吊自殺了。這里面要是沒貓膩,鬼都不信。但是,人已經(jīng)死了,想順藤摸瓜往上查線索就斷了。 常繼文只能盯著呂四有被毒殺這條線。 也不知是不是揚州知府的死給毒殺呂四有的幕后真兇提了個醒兒。牢頭兒一口咬定是自己殺了呂四有,沒人指使。然后自己在獄中上吊了。 說都知道這牢頭兒是替人頂罪,但是人已經(jīng)死了,常繼文又沒有真能審陰斷陽的本事。一時間一籌莫展。 江南兩路的官員巴不得他倒霉呢。借機(jī)給他羅織罪名。說他逼死朝廷命官,屈死人命。一封聯(lián)名彈劾的折子,載滿江南兩路官員的名字遞到了天子的案頭。好在被蘇同把折子截住,一時間皇命還下不來。要不然不管是不是真的,常繼文這個巡察御史都得先回京接受調(diào)查。 就以前那辦事效率,調(diào)查完了。揚州這邊的黃花菜都涼了。 呂家塢六百多具骨骸在那里,明明白白昭示了三十年前的那場大火是一場毀村滅族的大謀殺。要是不查清楚,天理何在?焦皮子之死很大程度的說明,當(dāng)年和那場大謀殺有關(guān)的人還在。可是線索斷了。連唯一的苦主都死了。 蘇同雖然是太子,有監(jiān)國之權(quán)。但是許多事情就是天子都身不由己。對于江南兩路官員的聯(lián)名彈劾,他又能頂多久? “那咱們就來場審鬼。”程靈慧拍案而起。 常繼文拉住她:“不要魯莽。咱們一點兒線索也沒有,就算是審鬼又審哪個?” 程靈慧道:“就審那牢頭兒。” 是日,整個揚州城轟動了。巡察御史常大人要夜開公堂審鬼。 到了晚間,有膽大好事就相約了去縣衙公堂外圍觀。到了子夜時分,明明燈火輝煌的衙門大堂。那燭火一跳,忽然成了慘綠色。整個大堂陰森恐怖,儼然成了閻王殿。 只見大堂上方端坐著的常大人把個簽子往下一扔:“帶牢頭。” 眾所周知,牢頭早就死了。尸體早上被家人領(lǐng)了回去,還沒來得及入殮呢。莫不是真的是鬼? 就聽見鐵鏈聲響,一黑一白兩個戴著高帽子的人拽著一個人出來。圍觀的人都認(rèn)識那黑白二人。就是常繼文身邊的兩大侍衛(wèi),一個叫沈聰,一個叫鄧苦。那兩人一個白紙臉,終日面無表情。一個黑紅臉,總是笑嘻嘻的。白日里看著都跟黑白無常似得,身上好像總帶著股陰氣兒。如今戴著高帽子出來,不用人說,人人心里明白。這就是黑白無常了。 再看那被兩人拽出來,有認(rèn)識的都不由驚呼。不是牢頭又是那個? 牢頭的家人也混在人群里看。尤其是他兒子,一看拽上來的真是他爹,當(dāng)場就哭了起來。圍觀的人就更認(rèn)定那是牢頭的鬼魂沒錯了。 其實,那牢頭是燕京假扮的。燕京輕功好。走起路來真跟腳下沒根在地上飄似得。 常繼文在上面黑著臉,煞有介事道:“牢頭瞞騙朝廷命官,致使真兇逍遙法外。按陰律當(dāng)受烈火焚燒,滾油烹煎,而后下拔舌地獄。” 燕京趴在地上佯裝求饒。常繼文自然鐵面無私。眾人也不見怎樣,牢頭身上忽然就騰起沖天火焰,只不過那火焰和這里的燈火一樣,也是幽綠色的。燕京裝的也像,翻滾嘶吼,十分凄厲。其實,那火是磷火根本不燙。 燒完了,眾人一看。乖乖,那牢頭兒還是原來的樣子。這要是真人,不早燒成灰了? 沈聰和鄧苦上前,伸手把蜷縮在地上的燕京提起來,毫不猶豫就扔進(jìn)了早就架好的油鍋里。這也是江湖騙人的玩意兒,那又過下面的火看上去很猛,油鍋里的油并不熱。 程靈慧跑單幫的時候被人用這種法子騙過,現(xiàn)在派上了用場。 她打聽到牢頭的兒子是個孝子。牢頭定然不會白白替人去死。就不信這小子什么都不知道。更不相信這小子能眼看著老爹受罪不出頭。 就算那小子受得住,嚇唬嚇唬那死不開口的縣令也是好的。 她就不信,一個牢頭敢瞞著縣令毒殺囚犯。之所以沒動大刑審問,不過是怕他跟揚州知府似得,再尋了短見。那線索可就真的斷完了。 “啊。”牢頭的兒子還真受不了自己老爹受罪,不管不顧就沖進(jìn)了大堂。伸手就要去油鍋里撈自己親爹。兩邊的衙役怎能讓他得手,早上去把他按住。 常繼文一排驚堂木:“嘟,何人竟敢擅闖本君的公堂?” 那小子撲在堂前就磕頭:“大人,饒了我爹吧。我說,我什么都說。是崔管家讓我爹毒死呂四有的,我在窗戶下面聽的清清楚楚的。崔管家給了我爹五十兩銀子,說我爹要是不干就拉我妹子去頂債。饒了我爹吧。我愿意替我爹受罰。” 這個崔管家的背景可不一般。他家主子可是皇商崔百萬。江南兩路最大的買賣人。家財之豐,堪比明初的沈萬三。因為是皇上,可比沈萬三有勢力的多。 這樣的人家,就算是封疆大吏見了都要給三分面子。常繼文一個小小的五品巡察御史放在人家面前實在不算什么。但是,他遇上了常繼文這一對兒楞頭夫妻,合該倒霉。 聽了牢頭兒兒子的話,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那管家拘來再說。 蘇同給常繼文的人手,抬鍘刀的劊子手都是高手。不說飛檐走壁,那也是來去如風(fēng)。那管家平日并不和主人住在一起,有自己的宅院。常繼文這里發(fā)了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