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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靈慧轉了一圈,也是無可奈何。她自由跟著奶奶,耳濡目染也知道些門道。又是個倔強的脾氣。別人越不肯給她看,她越要上犟。索性自己備了一車的香燭紙錢,讓賀昆趕著馬車往呂家塢去了。 修路的民夫都是楚輕狂找的。大多是貪圖這里的工錢高。沒辦法,呂家塢的邪行在揚州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要不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就算是楚輕狂也找不來民夫、匠人。 因為避忌呂家塢的戾氣,這些匠人都是日上三竿才上工,天不黑就收工。所以,通往呂家塢的道路修了兩個多月才勉強修到山口。 說是山口,其實也不盡然。呂家塢周邊有一道低矮的土丘,當地人慣常叫它蛟山。要修通陸路,必要繞過蛟山山口。再往里的一馬平川就是呂家塢。 揚州地處江南,氣候溫潤,最適合草木生長。呂家塢三十年沒有人煙,當初大火過后滋生的樹叢,很多都已經長成了參天大樹,遮天蔽日。就算沒鬼,也給人陰森恐怖的感覺。 程靈慧素來膽大,神鬼不忌。賀昆是個憨直的,更不知道害怕是什么。兩人乘著傍晚難得的涼爽,正好干活。到了呂家塢,把車上的香燭紙錢搬下來。 可怪事又發生了。上一次和張潛來時,程靈慧要祭拜時,那香燭準滅。這一次索性點都點不著。賀昆在一邊兒看著著急:“咱來。” 上去拿起火鐮,哐哐兩下,引火的火絨頓時冒出一絲煙霧,火光一跳就燃燒了起來。程靈慧這下不覺得自己點不著是巧合了。抬起頭環顧四周,但見密林中樹影瞳瞳,仿佛有許多人影在走動。她高聲道:“諸位稍安勿躁,俺是有心助諸位脫厄,可是不得途徑。還望指點。” 賀昆抬頭,茫然道:“二哥,你和哪個說話?” 程靈慧道:“你別管。” 賀昆一向對她的話言聽計從,聞言就不在多問。專心的燒紙。忽然平地起了一陣旋風,繞著程靈慧二人所在的平地打轉兒。 賀昆驚奇:“這風刮的好生奇怪。” 話音未落,只見那旋風一直往呂家塢前面的河岔里去了,片刻消散的無影無蹤。程靈慧走過看了看。這條河岔并沒有源頭,想必是人工開鑿出來,直通大運河的引河。三十年沒用了,河岔里淤泥郁積,長滿了水草。根本看不見下面什么情景。 她有心下去看看,可是不知道淤泥的深淺,怕陷進去就麻煩了。當下轉了回去。決定改日找人先來清理這里,看看此處是不是有什么蹊蹺。 賀昆是沒什么耐性的,把所有的紙錢堆在一處燒起來。那些紙錢燒的也快,一會兒工夫就只剩一堆黑灰。兩人趕了馬車往回走,剛到客棧門口,忽見一個小孩兒跑來:“大嬸可是姓程?” 程靈慧詫異,這孩子怎么知道自己的?問道:“有事嗎?” 那小孩兒把手里的一封信遞過來:“有個叔叔讓給你的。” 程靈慧猶豫著接過來,小心翼翼的拆開。信封里只有一張信紙,上面寫著一句話:“常繼文有難,速救。” 第151章 、絕望 程靈慧心里‘咯噔’一下,再找那小孩兒,已經跑得不知道去哪兒了。當下向賀昆道:“去蘇州。”不管信里的話是真是假,她都必須親眼見到常繼文才安心。 兩人緊趕慢趕到了碼頭上。天已經黑了,并不容易找到渡船。關心則亂,程靈慧想也沒想就去找張潛。張潛并不是每天都在碼頭上,也不是總在一個地方待著。程靈慧并沒有找到張潛,但是沾了張潛的光。漕幫的人聽說她有急事需要連夜往蘇州去,還是毫不猶豫派人去送她們。 水上行舟可是漕幫水手看家的本領。沿河而下順風順水,一息間就能走出很遠。如果不是夜晚,相信走起來更快。 程靈慧不善水上功夫,一上了船那就兩眼一抹黑,雖然岸上偶有燈火,可也根本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只能任憑那水手cao舟而行。 也不知在水上走了多久,前方水面忽然跳出一片燈火。近了才發現原來是岸上的一座燈火輝煌,張燈結彩的莊園。遠遠就能聽到從莊園里傳出來的鼓樂之聲。 再近些,只見莊園前面車水馬龍,人影瞳瞳。竟像是辦喜事的樣子。程靈慧不由問那水手:“這是什么地方?” 那水手還奇怪:“大嫂竟然不知道嗎?這不就是咱們的‘別云山莊’嗎?難道大嫂不是著急來參加咱們少幫主的喜宴?” 這哪跟哪兒?程靈慧急道:“錯了,俺是要去蘇州,巡察御史落腳的驛館。” 水手道:“原來如此。”不免有些怏怏的。劃起船來就有些憊懶。 程靈慧也沒辦法,誰讓她和賀昆都不會劃船呢。 等到了驛館,已經是深夜。那些值守的兵士并不認識程靈慧。想到那封信,程靈慧也不敢冒然說自己是來找常繼文的,只說要找沈聰。末了還給守門的塞了錠銀子。那守門的兵士才去里面尋來了沈聰。 程靈慧一看見沈聰,立刻就把他拉到了一邊,迫不及待的問道:“繼文是不是出事了?” 沈聰本來就不茍言笑,此刻一張慘白的臉更加冰冷。許久道:“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出事。” 這算什么回答?什么叫不知道算不算出事?程靈慧急得抓耳撓腮:“你倒是說清楚啊?”她現在很后悔,怎么就叫了沈聰出來了呢?鄧苦,燕京,哪一個也比沈聰快人快語啊。說完也不等沈聰回答,抬腳就要往驛館去。 沈聰一把拉住她:“常繼文不在驛館。” 程靈慧一愣:“什么意思?” 沈聰又不說話了。把程靈慧急得,真想揍他一頓。 這時,驛館門前的長街上來了一輛馬車。沈聰抬眼望去,程靈慧本來正盯著他,下意識的就順著他目光望去。那是一輛看上不去并不打眼,但是明顯價值不菲的馬車。 馬車在驛館前停下,車簾一挑,常繼文從車里走了出來。程靈慧正要叫他,忽見從車里伸出一只纖纖玉手。映著驛館門前燈籠的光暈,不難看出那是一個女子的手。而此時的常繼文滿臉含笑,輕輕握住了那只手。緊跟著一個窈窕的身影從車里走了出來。 程靈慧腦中‘轟’的一聲,什么都不知道了。 許久才聽到賀昆焦急的聲音:“二哥,你咋了?你這是咋了?” 程靈慧回過神,在向驛館門口看去的時候。那里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仿佛剛剛的一切都是幻覺。她把目光移向沈聰。沈聰默默的垂下了頭。 程靈慧抬腳就往驛館走。沈聰伸手想再次拉住她,可還是放下了手。跟在她后面往驛館而去。 常繼文住得是專門招待朝廷官員的驛館,尋常百姓是不得擅闖的。那些守門的兵士雖然得了程靈慧的好處,可還沒膽子放她進去。程靈慧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