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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走過鏊子嶺了還能聽見。沒辦法了,只好轉回來帶上你。” 想起那段童年的時光,程靈慧心里滿是溫暖。那時候,一場大雪把大家伙兒困在了十里鋪的孫家店房。雖然缺吃少喝的,可有父親的懷抱也不覺得苦。 奶奶似乎也想起了往事,蒼老的臉上蒙上一層淡淡的光暈。那段時光,雖然因為沒有男孫而有些遺憾,但一家人真心相守,喝口涼水也是甜的。 “三慧,你和繼文是不是有啥事?”這恐怕才是奶奶的目的。程靈慧再瞞著,可小半年都不見常繼文露面,奶奶不懷疑才怪。 程靈慧低頭看著懷里吃奶的孩子,不知道該怎么和奶奶說。 奶奶大約察覺到她的為難,說道:“不怕,有啥事跟奶說。奶給你做主。” 程靈慧的眼淚就又要流出來。她強自忍住:“沒事,奶。真的,俺倆啥事沒有。” 奶奶搖頭:“俺不信。俺是眼瞎又不是心瞎。你是俺打小兒拉扯大的,你心里難受俺能察覺出來。”正說著,大門外忽然響起敲門聲。 程靈慧順著聲音望去,花如煙已經快手快腳的去開門:“誰呀?” 門一開,一個小小的身影就撲了進來:“花姨。” 程靈慧定睛一看,竟然是常之洲。她不由得抬眼向大門外望去。門外黑黝黝的,半個人影都沒有。 常之洲已經看見了程靈慧,叫道:“娘。”跑到程靈慧身邊,一下子抱住了她的胳膊:“娘,我想死你了。”不等程靈慧反應過來,那小子后退了一步‘撲通’跪倒在地,望著程靈慧道:“娘,兒子錯了。再也不敢了。娘,你就不要生兒子的氣了。咱們回家吧。”那一板一眼的樣子,明顯就是有人教的。 程靈慧伸出一只手拉起他:“你知錯了,娘就不生氣了。俗話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可不敢再沖撞先生。” 常之洲恭恭敬敬道:“兒子記下了,兒子謹記母親教誨。” 花如煙忍不住‘噗哧’笑出聲,嘀咕了一句:“小書呆。” 常之洲顧不上理會她。小孩子說完那幾句話,仿佛完成了任務一般松了一口氣。立刻又攀到程靈慧肩膀上,隔著程靈慧的肩頭望著她懷里的孩子:“娘,這是我弟嗎?長得好小哦,什么時候才能讀書呢?” 程靈慧道:“早著呢,要長到你這么大才行。” 奶奶在一旁問道:“兒啊,你咋來的?你爹呢?” 常之洲好像這時才想起父親來。滿不在乎道:“我爹回去了。他說他有要緊的事做,沒空照顧我。就問我想不想娘。我當然想了。他就把我送來了。然后他自己就走了。” 花如煙在一旁瞪眼:“你爹傻了,你也傻啊?你住在這里,讀書怎么辦?” 常之洲蹙眉,冥思苦想:“我爹說,我的課業當然也是很要緊的。反正……哎呀……”他似乎是想不起來怎么說了,抱著程靈慧的脖子就搖:“娘,咱回家吧。爹讓你回家。我也想你了。還想之松,想花姨,想姥姥、太姥、曉妗妗。咱們回家吧。” 程靈慧被他搖的暈頭轉向:“好了好了。你先安靜些。天都黑了怎么回,明天再說吧。”心里也說不清是什么滋味。 常之洲果然不搖了,一臉認真看著程靈慧:“娘,男子漢大丈夫,說話要算話。” 程靈慧點頭敷衍:“嗯。” 小孩子哪看得出大人的敷衍,高興的滿院子撒著歡兒的蹦:“我娘要回家嘍,我娘要回家嘍……” 花如煙一把拽住他:“別喊,你弟要睡覺。” 常之洲捂住嘴:“我一高興,忘了。” 吃過晚飯,等全家人都睡著了,程靈慧卻了無困意。她悄悄起來,穿上衣服出了大門。今夜無月,滿天星斗格外燦爛。映照在門前的水塘里,點點波光閃爍。老槐樹靜靜的臥在池塘邊,仿佛也睡著了。 程靈慧放輕腳步,好像生怕驚醒老槐樹的好夢。 漆黑的槐影下走出一個人來。 程靈慧腳步一頓,轉身就要回去。 “我錯了。”常繼文往前急走幾步,一下子將程靈慧抱住,腦袋放在程靈慧的勁窩連聲道:“默之,我錯了,我知道錯了。” 一瞬間,程靈慧心里剛剛重新建立起的壁壘崩塌了,她在他懷里轉了個身,把頭埋進他的懷里痛哭。怕哭聲驚動沉睡的人們,她死死咬住常繼文的衣領,不讓自己哭出聲。 “我錯了,我錯了……”常繼文除了說這三個字,已經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他緊緊擁著懷里的人,感覺到她的削瘦,心里的痛無法言說。 他一直知道程靈慧是怕他的,所以他有持無恐。就算知道自己太沖動了,會傷了程靈慧的心。他還是咬牙硬撐著不肯低頭。直到花如煙跑來報信,說她和孫興隆在地里抱頭痛哭。他這才慌神了。害怕了。 他怎么就忘了還有一個孫興隆呢? 程靈慧不知道哭泣什么時候變成了斯纏。常繼文親吻著她,甚至噬咬著她,仿佛要把她吃進肚子里。程靈慧也不甘示弱,反過去撕咬他。在那碩大的槐蔭之下,也不知是誰強了誰,也不知是誰順從了誰。除了彼此,那一刻他們的心中、眼中再容不下別的。 精疲力盡的二人相依相偎靠在老槐樹上,說不清是你依靠我,還是我依靠你。 “默之。”常繼文輕輕叫著程靈慧:“從今以后,我要叫你三慧。我其實老早就想這么叫你的。” “好。” “三慧,有個事我要告訴你。” “好。” “哪個,我并不是相信二嫂的話,覺得你苛待之洲。而是……” 程靈慧靜靜的聽著…… “而是我心里吃醋。我吃蘇同的醋,吃趙橋的醋,吃花娘的醋,甚至吃之洲和之松的醋。我不喜歡你心里裝著他們,都沒有我的地方。我要是不主動和你說話,你甚至一天都不理我。我自己都要氣死了,你也看不見。” 程靈慧側臉望著他,她被常繼文的小心眼兒震驚了。 “我說的是真的。”常繼文把腦袋往她脖子上蹭:“我就是這么小心眼兒,你后悔了也沒用。這一輩子,無論是誰想要從我手里奪走你,我都不會答應。你我的,三慧,你是我的。”他委屈的像個孩子:“你怎么能在別人懷里哭呢?就算是和你從小一起長大的孫興隆也不行。我會吃醋到把自己氣死的。” 程靈慧有些心虛:“你怎么知道?” “花娘告訴我的。”常繼文毫不猶豫就把花如煙給賣了:“這次我就原諒你了。誰讓是我的錯,讓你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就算是對我的懲罰吧。不許再有下次了。聽見沒有。”他又恢復了往日在程靈慧面前的霸道。 “哦。”程靈慧好像在常繼文面前自然而然的就呈現出弱勢的狀態。胸中憋悶的情緒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