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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煥然一新。程靈慧這邊兒不用她cao心,一個花如煙就全權辦理了。不得不說,花如煙可真是個頂尖兒的管家婆。 常二爺進臘月回來。同時回來的還有倆小妾和一個妾生的兒子。就是和常之鈺因為一個糖盒子打架的那個。明眼人都看得出,這個兒子在常二爺心目中份量不一般,比常之鈺這個嫡生的兒子要看重的多。 程靈慧隱約記得,那小子叫個之芳還是之圓的。 臘月十七,學堂也放假了。常之洲和常之鈺就都不去上學了。倆孩子差不多大,平時關系很好。反正不是在你家玩兒,就是在我家玩兒,也不會走遠。玩兒到誰家就在誰家吃飯。鄉下兩家人關系好的,孩子們多是這樣長大。程靈慧也就不怎么留心。 轉眼到了臘月二十三,小年兒。 程靈慧照例讓人炸麻糖果子,祭灶。圖熱鬧,灶火架在前院里。之鈺和之洲倆孩子就站在火邊兒,一邊看大人忙活,一邊拿了剛出鍋的熱麻糖吃。 花如煙喜歡熱鬧,也從來不顧及什么男女之防,也跟著站在一邊吃。 正吃著,之洲對她說道:“花姨,頭暈?!?/br> 花如煙也沒當回事:“你往后站一點兒,火熏得。” 之洲就往后站了站,過了一會兒又說道:“還暈。肚子里也難受,想吐。” 花如煙一看,只見常之洲滿頭虛汗,臉色蒼白。這才慌了,一把抱住他叫道:“你咋了?” 常之洲‘哇’的就吐了。吐著吐著,兩腿一蹬就昏死過去。這下忙碌的幾個人家下人等全慌了?;ㄈ鐭熎匠J莻€激靈的,到了這會兒只會抱著常之洲哭。 亂糟糟驚動了二院兒的程靈慧和常繼文。程靈慧一看這情況腳一軟,好險沒跌在地上。扒著門框就叫:“快,去找大夫。” 常繼文跑過去,抱起兒子就往外跑。剛出門,迎面來了一個少年人,問道:“這是咋了?” 常繼文一看這人,立馬跟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疊聲道:“程瑞,你快給看看這孩子。” 程瑞把手里東西一扔,伸手就搭住了常之洲的脈搏。他自幼耳濡目染,對歧黃之術不弱。又翻開了常之洲的眼瞼,神色凝重道:“看著不大好啊?!?/br> 常繼文心頭一沉:“咋?” 程瑞道:“許是俺學藝不精呢,快去找俺爺爺。”說完轉頭就走。 常繼文抱著兒子抬腳跟上。身后跟著幾個家人。一路跑到程小山的家里。 程小山正在看新雇的仆婦炸果子。一看這情況,不敢怠慢。上來就叼住了常之洲的手腕。老爺子浸yin醫道一輩子,見多識廣。手指剛觸到小孩子的脈搏,豁然變色,罵道:“誰這么缺德?!?/br> 手下卻不敢停。從常繼文手里抱過孩子就放到了屋里的榻上。連衣服也顧不上給孩子脫,抖開針囊,雙手如飛,眨眼間就把常之洲渾身上下扎了好多銀針。 不一會兒,從常之洲的鼻子里流出黑色的血液。腥臭異常。緊跟著,孩子的耳朵,眼睛里也往外淌黑血。程小山抓起孩子的手,用銀針挨個兒把指尖刺破。十個指尖兒冒出的血也是黑色的。 程小山輕舒了一口氣:“還好這孩子命大。要是稍遲一會兒就完了?!闭f著吩咐孫子:“瑞兒,去拿咱的清血丸去。拿十粒,用溫黃酒化開。給這孩子灌下去?!?/br> 程瑞答應一聲,趕緊去了。 常繼文聽說孩子保住了,腳一軟就癱在了地上。幾個家人急忙把他扶起,扶到椅子上。 程小山看了看他,吩咐跟著他的幾個家人道:“這爺兒倆在俺這兒不用擔心。你們去兩個人回去給家里報個平安,別讓家里惦記。剩下兩個去俺灶下燒熱水。瑞兒會告訴你們怎么燒?!?/br> 幾個家人聽了,急忙去了。 程小山支走了幾人,向常繼文:“常大人,你可要提防了。這孩子是被人下了毒了。怕是仇家尋仇?!?/br> 程小山的擔憂不無道理。常繼文做官多年,得罪的人可是不少。因此還得下個‘吏刀’的綽號。顧名思義,官吏頭上的一把刀。只是沙溪縣的人不知道罷了。 常繼文問道:“可知道是什么毒?怎么我們都沒事,單單就之洲一個小孩子遭罪?” 程小山凝神想了想:“俺實在不愿意說起這個東西。這毒物有個名字,叫‘失魂散’。俺兒子兩口子就是折在這東西上面?!?/br> 常繼文驚疑:“令郎也是……” 程小山搖頭道:“大人不要誤會,他們是受此物牽連而死,并沒有中毒。”老人家顯然不愿意深說,轉了話頭道:“可也奇怪,這東西是慢性毒藥。發作的時候先是令人昏昏沉沉的提不起精神,之后惡心厭食。不知道的多會錯診成脾胃虛弱之類的病癥。神不知鬼不覺間將人耗死。所以才叫‘失魂散’。少有像這孩子發作的這么急,這么兇險的??墒瞧婀??!?/br> 常繼文聽了,頓時緊張起來:“勞煩老先生去家里走一趟。我怕家里還有人遭了毒手不知道?!?/br> 程小山道:“大人于俺有救命之恩,您就是不說,俺也是要去的。眼下先顧這孩子要緊。”說完招呼孫子:“瑞兒,湯藥燒的怎樣了?” 程瑞道:“還沒開鍋呢?!?/br> 程小山道:“先倒出來,再重新燒一鍋?!?/br> 程瑞也不問為什么,答應了一聲照辦。 程小山向常繼文道:“勞煩大人去把湯藥端進來?!?/br> 常繼文急忙去了,片刻抱著個大木桶進來。桶里連湯帶藥冒著熱氣。程小山伸手摸了一把?;氐介竭呇杆偈樟算y針。飛快的把孩子身上的棉衣脫了下來。 常繼文急忙上去幫忙。常之洲的棉褲一脫下來,一股臭味撲鼻而來。竟是不知何時大小便失禁,糊了一褲襠。有經驗的人都知道,但凡兇癥,大小便失禁那一只腳就踏進了鬼門關。 自己的孩子,哪有嫌臟的。常繼文抱起滿腿便溺的常之洲,按程小山的吩咐,小心翼翼的放進了藥湯里。時間緊迫,藥湯根本沒開鍋。水雖然有些燙手,可藥全是生的。常繼文有些擔心能不能起作用。 而且,小孩子細皮嫩rou的。被湯藥燙的渾身通紅。常繼文心疼的真是無以言表。望著依舊昏迷不醒的孩子不由就落下淚來。輕輕喚道:“之洲,之洲,你醒醒??纯吹?/br> 程小山似乎被觸動了心事。站在一邊兒,兩眼通紅。安慰道:“沒事的,雖然兇險了些,好好將養半年。小孩子,恢復的很快的?!?/br> 常之洲不醒,常繼文是什么話也聽不進去。 冬天的水涼的快。桶里的溫度漸漸降了下去。摸著剛剛好的樣子。程瑞又帶人重新抬了一桶藥湯進來。常繼文看著熱氣騰騰的藥湯,看著被燙的渾身通紅的孩子,怎么也狠不下心把孩子抱過去。 程瑞見了,不由分說,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