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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事,縣令做起來可是非常順手。絲毫不含糊的帶頭謝恩。無數百姓山呼:“萬歲,萬萬歲。”又叩謝欽差大人。 程靈慧沒想到場面如此之大,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緊跟在她身后的常繼文悄悄握住了她的手。 程靈慧側頭,看見常繼文目中的鼓勵,頓時覺得豪氣萬丈。燕京已經飄飄然了。如果你這時問他姓什么,他一定不知道。鄧苦不笑了,努力讓自己顯得嚴肅些,反而有些滑稽。一向面無表情的沈聰,慘白的臉上竟然有了些須血色。就連趙橋這個自詡見過大場面的人,都收起了大戶人家公子慣有的驕矜。 如此盛況,就算是天子親臨,恐怕也不過如此。 場面話程靈慧還是會說的。等她拿出蘇同的手書‘千秋高義’那幾個大字的時候。縣衙前又是一片山呼萬歲的聲音,許多人甚至俯身大哭。連縣令也跟著紅了眼圈。 字只有一副,給誰都不好。最后,鄉紳們一致決定,就在縣衙前的空地上樹一座牌坊,把這四個字鐫刻在上面。表彰全洛河口的仁善之人的同時,又能鏡鑒后人。 從此之后,洛河口一帶還真的成了仁善之地。無論貴賤,無論貧富,皆以友愛鄉鄰,尊老敬賢為榮。程靈慧下放給各家的那份請柬,很多人都珍藏起來,當作了傳家寶。 程靈慧找到那失去伙伴的小哥。遵守承諾和他一起扶靈回了那小哥的家鄉。臨行時,洛河口的百姓聞訊紛紛來相送。有送干糧的,也有送衣服,鞋襪的。間或還有大姑娘、小媳婦送荷包的。(。) 第82章 、都是些什么人 程靈慧生的模樣好,常繼文模樣也不差。還有那燕京、趙橋都是容貌出眾的年輕人。自古美人兒愛英雄。少年英雄就更惹人心動了。就連娃娃臉的鄧苦和板著一張白紙臉的沈聰都收到好幾個香布袋子。 有一個大戶一直送出去二十里還不肯回去。眼淚汪汪跟新婚的小媳婦送情郎似得,欲語還休淚雙垂。眼睛總是往常繼文身上瞟。 程靈慧偏頭看常繼文:“他看上你了。” 常繼文一指頭戳在她腦袋上:“沒規矩。”向那大戶道:“回去吧。” 那大戶‘哇’的一聲就嚎哭起來:“我對不起大人啊……” 常繼文擺擺手:“過去的事就算了。望你以后自鑒也就是了。” 那大戶伏地大哭。終于不再跟著了。 程靈慧望望常繼文,常繼文淡淡道:“走吧。” 程靈慧明白了,那大戶多半就是把常繼文推下水的人。雖然常繼文不追究,可她心里還是不是滋味。一眼看見燕京背著的牛角弓,伸手要了過來。開弓搭箭,羽箭嗖的一聲飛出,‘啪’的一聲射中那大戶的帽子。 那大戶嚇得連哭泣都忘了。趴在地上渾身瑟瑟發抖。 程靈慧冷聲道:“看在你有悔過之心的份上,今日且饒你一命。他日再生歹心,千里,萬里也定取你小命。” 程靈慧純粹是心里氣不過,嚇唬那大戶的。誰知道那大戶回去后嚇的病了一場。病好后就神神叨叨的。給程靈慧演繹出一個能萬里奪命于聲息間的神話。 且說那位在物資被搶中失了同伴的小哥兒,原是某西人士。那位喪命的義士是他的親哥哥。兄弟倆是受鄉里的大戶人家所托,前往某南送賑災糧食。本來是一片好心,誰知有去無回。 逝者已斯,程靈慧也沒有回填的法術。只能盡力撫慰他的親人。 四品官在京城不算什么,到了地方那也是數一數二的大官了。朝廷的四品大員親自給一個平民老百姓扶棺,頓時轟動鄉里。 到了下葬那一天,不但地方大戶豪紳俱到,連縣官都來了。四品大員親手為他題碑,縣令出資為他修墳立傳。 那位義士雖然枉送了性命,令人痛惜,可換來這無上的榮耀,不但家人感激涕零,連鄉里都與有榮焉。他的父母家人日后的生活自然不缺人照料。想必他身在黃泉,也能了無牽掛了。 完結了這樁公案,一行人微服而行。逢州過縣連地方官都沒有驚動過。 按說不會有人認出他們,但是在這荒山野嶺頭頂狀紙攔住去路的老嫗怎么回事? 程靈慧望向常繼文,常繼文望向隨身的小廝全生。全生正要上前把狀紙接過,燕京已經縱馬上前,探身從那老嫗手中拿過了狀紙。 他也不急著看上面寫些什么,把狀紙放在鼻子下嗅了一下,仰頭叫道:“花娘,出來。” 常繼文不明所以,程靈慧已經恍然。只是不知道花如煙不在燕語樓,來這里干什么。 只見路邊的樹叢一陣晃動,嬌小玲瓏的花如煙臉色蒼白的走了出來。望著程靈慧叫了聲‘三哥’,一頭栽倒在地上。沈聰和鄧苦幾乎是同時躍身從馬上掠到她身邊,但還是沒快過就在花如煙身邊的燕京。 兩人到了近前,燕京已經把不省人事的花如煙抱了起來。沈聰望向鄧苦,鄧苦苦笑道:“你看俺干什么?俺又不會看病。”話雖如此,還是捉住了花如煙的脈搏。 幾人只顧著緊張花如煙,只有常繼文還算冷靜,向那老嫗打聽情況。 老嫗未語淚先流,一邊兒哭,一邊兒說。 原來這老嫗少年守寡,身邊只有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兒。前些日子竟然莫名失蹤了。老嫗四處尋找,才知道這一帶已經丟了兩三個姑娘了。 丟了女兒的人家去報官,至今三日了也沒有音訊。老嫗日日在村頭守候,今日一早遇見了花如煙。花如煙告訴她在某南賑災的欽差大人要從這里過。常繼文的大名如今在百姓之中無異于包龍圖在世。 花如煙一說,這老嫗想也沒想就答應去攔欽差的馬頭。 常繼文詢問老嫗的時候,花如煙已經悠悠醒轉。一眼看見程靈慧眼圈一紅,潸然淚下:“三哥,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完全視沈聰和鄧苦于無物。 程靈慧見她醒來,懸起的心稍定,聞道:“你怎么會在這里?” 花如煙道:“我聽說三哥要走,心里著急就一路跟來了。誰知道中了歹人的圈套,差一點就……”說著聲音一哽。望著程靈慧的眼神十分的楚楚可憐。程靈慧要是男子,只怕心都要被她看化了。偏偏程靈慧是個女子,還是個當男孩子養大的女子。男人的情懷,女子的心腸一份也沒長。 “什么人害你?”她只關心這個。六人結拜,花如煙最小。在程靈慧看來就和四妹、五妹是一樣的。別人欺負了她妹子,她沒道理不去討回公道。 花如煙搖頭:“不知道。我被關在一個地牢一樣的石頭屋子里,一起關著的還有三個女孩兒。我放倒了送飯的婆子,化裝成她的樣子才逃了出來。我聞到香火的味道,想必那里離寺廟很近。” 常繼文忽然插了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