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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有溝,哪里有坎兒都熟悉的很。程靈慧以前跟著父親也很是走過幾回。并不陌生。當下讓爺爺去休息。自己去溪水邊兒飲騾子。 她去的有些晚。別人都飲完牲口回去了。溪邊只剩下了她。忽然身后樹叢一陣異響,有什么東西向自己撲來。程靈慧想也沒想,旋身就是一腳。只聽一聲悶哼,一個人影被她踢的倒飛進樹叢中。 程靈慧縮身一縱追了過去,一下子將那人扭住壓在了地上。這里離大伙兒休息的地方不遠,程靈慧怕驚動了爺爺,讓爺爺擔心。壓低聲音喝問道:“你是誰?為什么偷襲我?” 被扭住的是一個身材欣長的少年,大約十七八歲的樣子,蒼白著臉色咬著牙關不說話。程靈慧忽然覺得這人有些眼熟,問道:“咱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少年這才抬眼打量她,意外道:“你是三慧子?” 程靈慧點頭。 少年道:“我是蘇同。” “蘇同?”程靈慧一聽,急忙撒手。上下打量眼前的少年。只見他披頭散發,解衣散甲。衣服上還有血跡。不由問道:“你這是咋了?怎么成這個樣子了?” 蘇同坐起身,重重錘了一下身邊的草地:“別提了,我奉命押解糧草。誰知道中了埋伏。和隊伍沖散了。在山里轉了好幾天,好不容易才找到這條路。我快餓死了,有吃的沒有?” 程靈慧道:“你在這里藏好了,千萬別露頭。俺去給你拿。”蘇侯爺反了,連累家小都遭了殃。蘇同現在可是朝廷欽犯。 蘇同點點頭:“你快點兒。我都快餓的吃草了?!?/br> 程靈慧牽著騾子回去,跟爺爺說自己去方便。爺爺見她悄悄往懷里藏東西,還以為是姑娘家不方便見人的東西。心里還很是心疼了她一番。 程靈慧回到溪邊。把吃的東西給蘇同。蘇同狼吞虎咽,差點兒沒把自己噎死。程靈慧就看著他笑:“山里那么多山雞、野兔,也真難為你沒把自己餓死?!?/br> 蘇同一連吃了兩個燒餅才堪堪壓住饑,邊吃邊道:“你就別笑我了。就是頭狗熊我都不放在眼里,可我怎么把它弄熟?我又不是野人,茹毛飲血不成?” 程靈慧見他吃完第三個燒餅,又要啃第四個,一把奪過道:“一看你就沒挨過餓。你想把自己撐死嗎?要不說你笨呢。你打著獵物就不會升個火烤烤?” 蘇同道:“我走的倉促,身上沒帶取火的家伙兒?!?/br> 程靈慧只能無語搖頭。把剩下的燒餅扔到他懷里道:“這些留著路上吃。順著這條路走八十里就是十里鋪了。孫家店房你還記得吧?你去那里找孫興隆。讓他給你整身兒衣裳換了?,F在兵荒馬亂的,你這身兒太扎眼?!?/br> 蘇同問道:“你們這是去哪兒?” 程靈慧道:“某西,運城?!?/br> 蘇同道:“正好,我也要到某西去。不如你帶我一程。” 程靈慧想了想道:“不行。你身份太特殊,會給車隊帶來麻煩。這樣,你要是不著急,就先到十里鋪等著俺。這趟回來俺去那里找你。想辦法帶你去某西?!?/br> 蘇同沉默了一會兒道:“說實話,我現在是驚弓之鳥。誰都不敢相信。我父親還在前線和朝廷的兵馬交戰?!彼噶酥缸约旱哪X袋:“這可值萬兩黃金呢,你不想要?” 程靈慧搖頭:“俺怕有命要,沒命花?!?/br> 蘇同道:“三慧子,現在你要是我會怎么辦?” 程靈慧搖頭:“不知道。畢竟俺不是你。不過,做為朋友。俺覺得俺有必要教你點兒餓不死的本事。” 蘇同道:“什么?” 程靈慧道:“升火?!?/br> 她找了截干枯的木頭,又削了一根木棍。把木棍的一端削尖。用雙手在干枯的木頭上鉆了兩下,覺得太慢。一眼看見蘇同束甲的皮繩。不由分說將皮繩解下,纏在木棍上。一腳踩住木棍一端,讓它保持在枯木頭上直立。雙手交錯拉動皮繩。不一會兒那木棍頂端就飄起煙霧。又過了一會兒,眼見著發出火星。通紅的火星兒在夜色中分外耀眼。 蘇同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著了。” 程靈慧拽過些干草葉子,小心的把那些火星引燃。在蘇同面前晃了晃問道:“學會了嗎?” 蘇同點頭。 程靈慧把燒著的火苗丟到地上,抬腳毫不猶豫的踩滅。說道:“俺走了。今天俺沒有遇見你,你也沒有遇見俺。”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蘇同坐在黑暗里,望著不遠處漸次升起的火堆,聽著隱約傳來的說話聲。向自己揮了揮拳頭,低聲道:“蘇同,你一定行。” 程靈慧回到車隊聚集的地方,若無其事的吃了點兒東西。然后和車隊里的年輕人輪流守夜。次日一早啟程時,她特意到溪邊看了看。蘇同已經不在那里了。 因為打仗,沿途盤查比往日嚴謹的多。尤其是進入某西地界,朝廷的哨卡變本加厲的勒索來往商旅的財物。等到了運城卸車的時候,有些瓷器路上損壞多一些的不但掙不到腳錢還要倒貼過路費。程靈慧和爺爺這車,也只能勉強保本。爺孫倆一籌莫展,可還得硬著頭皮裝了鹽往回走。 誰知到了關口,整個車隊的都被朝廷的兵馬扣住。明面上說,因為定邊候謀反,所有往滄州府方向的物資全部不許通行。實際上,誰心里也明白。不過是找個名目要錢罷了。天知道開州府和滄州府有什么關系? 車隊里屬爺爺年紀大。眾人免不了來找爺爺討主意。爺爺想了想,除了賄賂那領兵的將官也沒有別的法子。可大家都是窮苦出身的腳夫,哪里有多少銀錢。最后,多方打聽。得知那將官十分好色。眾人湊錢,買了個同樣窮苦人家的女孩兒送給那將官。這才得以脫身。 這回程的路上,氣氛就完全不似來時那樣松快。程靈慧每每想起那被家人賣掉的女孩兒,就會不由自主想起幾年前十里鋪上吊的女子。心里比別人更加難受。 到開州卸了車,算了賬。這一趟非但沒掙錢還搭進去幾吊。眾人愁眉苦臉的各自散去。程靈慧想起家中生病的母親,心里也沒有主意。 爺爺也上愁:“這拉腳的活計看來也干不成了?!?/br> 爺孫倆回到家。程靈慧怕奶奶和母親擔心,還要強打起笑臉來,告訴她們這趟怎么順利,掙了多少錢。等去五爺那里時,眼淚就忍不住往下掉。 爺爺老了,父親不在家。一大家子的生計都靠在只有十五歲的她肩上。如今連拉腳也干不成了。她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 五爺看著她掉淚,沉默了很久道:“五爺倒是有條路,又怕將來你怨我。” 程靈慧把眼淚一擦:“您說,就是割俺的rou都行?!?/br> 五爺道:“告訴你,你可不能和別人說。” 程靈慧一拍胸膛:“俺是啥樣人,五爺還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