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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頂極為打眼的華美帳篷,正是京城去年年底才最新流行起來的玩意兒,那些有家底,有實力的王孫公子們,幾乎人手一頂,就等著外出打獵或是春季踏青,能搭起來讓大家都欣賞贊嘆呢。 野營帳篷,奢華精致,從上到下,由里至外,處處都彰顯著高貴和奢侈,這樣的一樣物件,和這個燃燒著戰火,充斥著殘肢斷臂的戰場,顯得十分的格格不入,甚至和眼下嚴峻糟糕的環境,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一邊太過于美好,而另一邊則太過于太黑暗。 辰時剛到,旭虎關的角門就被人從里面打開,就見從關里井然有序的走出了一隊人馬。 領頭的,是一位身穿銀甲的少年將軍,他胯下騎著高大的黑色駿馬,腰上懸著鋒利的寶劍,毫無裝飾的三石硬弓就掛在馬側,而裝滿箭鏃的金色箭壺被緊緊縛在身后,最具白虎營特色的大紅色披風則隨著馬兒的跑動,被風鼓動的烈烈做舞,任誰看了都得贊一句,‘好一個少年英雄’! 此人正是旭虎關的守關大將-沐凌炫! 在沐凌炫的身后,還跟著二十來名隨行人員,看穿著,卻不是清一水的白虎營彪悍兒郎,這里頭即有文官,還有武將,即有隨從,也有護衛,人數雖然不多,但職業倒是挺全乎的。 遠處,和這隊人馬遙遙相對的戎狄陣營,他們那原木制作的粗重三重大柵欄,也逐一被八名孔武有力,光著膀子,全身冒著蒸騰熱氣的魁梧壯漢子推開。 一黑一紅兩匹駿馬,馱著它們尊貴的主人,帶領著一支五十來人的隊伍,顛顛的往那頂扎眼的漂亮帳篷方向跑去。 “巴步磊,你看到了嗎?”黑達格用拿著鑲滿寶石馬鞭的右手,遙遙指向遠處靜靜矗立的寶藍色帳篷,很是興奮的說,“就是咱們赤嘞草原上最闊綽的霍姆大王,他的王帳也沒有這頂帳篷來的華貴!” 巴步磊眼中的艷羨此刻已經是噴涌而出,可為了不滅自家威風,還是嘴硬的頂了句:“可是黑達格,人家霍姆大王的帳篷,可要比這個大多了!” “嘿嘿?!蹦X子靈活的黑達格竊笑,“大有什么?你看那帳篷上的金線多么閃耀?” “這要是擱在夏天的金色太陽光底下,豈不是要閃瞎人眼?!” “我敢保證,任誰擁有了這么一頂寶帳,就算他是一頭肥豬,咱們赤嘞草原上那些如星光般璀璨的女人,也會蜂擁而至的! 嘴硬的巴步磊也不能忽視那耀眼的金黃色,的確是一種巨大的誘惑,更別提美麗的女人,就代表著無數個壯實的娃子,是個男人都沒辦法搖頭說不好吧! “......”他撇了撇嘴,摸了摸自己的頭頂,到底沒有搭腔。 兩人就這么并肩跑了有百十來步遠,黑達格心里也不知道算計了多么,猛不丁的就蹦出來一句,“我說巴步磊,既然你覺得這帳篷小,一會你可千萬不要跟我搶??!” “???”巴步磊對妹夫這話很是茫然,壓根就沒反應過來。 他身高九尺,全身都是硬鼓鼓的肌rou,這樣冷的天氣,也就穿了件單衣,外加一件虎皮袍子罷了,十足十的蠻漢子一個,乃是赤嘞草原上排名前十的巴特爾,能和他對拼十招的人都少。 黑達格見自家大舅子轉不過來這個彎,也不出言點破,只管縮著脖子嘿嘿直笑,暗暗的在心里得意,甚至覺得那頂漂亮帳篷,已經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巴步磊身后的護衛聽得直皺眉頭,忍不住打馬上前,半邊身子靠向主人,小聲的提著醒“大王,我想黑達格大王的意思是說......” “嘿!老黑,你這就太不仗義了啊!”明白過來的巴步磊瞬間大怒,指著妹夫吼道:“那頂帳篷小是小了點,可是它好看啊!我也想要,一會搶到了,咱們倆打一架,誰贏了,帳篷就歸誰!” 黑達格當即就翻了個白眼,暗想:“跟你打架,那不明擺著要輸啊?!” “當我跟你一樣傻么?” 說話間,兩人已經到了帳篷跟前,遠看這帳篷就已經很美了,再到近處一看,這東西就更加驚人的富麗堂皇了。 感情不單單只是金線繡花,那些漂亮的花朵里,還鑲嵌著各種的寶石,珍珠,翡翠,每一個邊角上,還綴著金蓮花流蘇,這對于成日里住在帳篷里的戎狄人來說,簡直就是引人犯罪的存在??! “給本大王拆!”巴步磊眼睛里都在冒火,大聲下令,讓手下的人趕緊動手。 “哎呦,手底下輕些,別把金線給本大王刮壞了!”黑達格那邊也不甘落后,他到底心細一點,忍不住心疼的囑咐手下,一定不能把那些精致的金線給弄壞了。 沐凌炫帶著隊伍趕到的時候,帳篷的三十二根楔子,都被啟出來八個了。 喬裝成文書的林懷德,當即看的是目瞪口呆,哭笑不得,“真沒想到,這些戎狄人的大王,做起事情來,也是這么的直接了當。” 可算是大大的開了眼界了,想來,往日里聽人所說的,戎狄人過后,寸草不留的場景,那可真不是瞎亂說出來的。 他的眼神不禁就掠過沐凌炫,暗道這位好準的算計,就知道用什么東西,最能打動這些貪婪窮鬼的心! “呦,黑大王,步大王,你們這是幾個意思?”沐凌炫跳下馬,甩著馬鞭走到黑達格和巴步磊的跟前,挑著眉毛問,“這帳篷是本世子今年入京時購買的,今日咱們會面,為了表示本世子對您二位的尊敬,這才擺出來迎接兩位大王,你們怎么這就拆起來了?” “這是打算要用這帳篷點起火堆,咱們席地而談么?” 黑達格瞬間石化,“我的個長生天啊,這平日里搶東西搶的順手,看見好東西手就癢癢,卻是忘記了,這是今日會談的地方啦!” 本能的就去看一邊站著的巴步磊,這位比他還窘迫,一張黑臉,漲得通紅,成了標準的黑紅臉,看著倒是有點喜慶,擺著一雙大手一迭聲的說,“不能少,這可是好東西,燒了可惜......” 黑達格那叫一個窘迫啊,倒拐子就撞了自家這位傻乎乎的大舅子一下,總算是打斷了這位底下要說的話。 “額,是這幾個楔子沒楔緊,我們這是幫著從新固定呢!”黑達格摸了摸嘴邊的胡子,強笑著解釋了一句。 這位真不愧是草原上出名的黑狐貍,謊話張口就來,還能說得臉不紅氣不喘,就像他說的才是事實一樣,功力端的深厚。 “哦,原來如此,本世子可得謝謝你們了?!便辶桁判Φ姆萃夂?,伸手做請,“那就讓他們繼續固定,咱們進去坐?!?/br> 說完,當先就往帳篷走去。 等到了帳篷門口兒,他又不動了,而是扭臉看了一眼緊隨其后的林懷德。 林懷德先是不明白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