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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來,宣平侯在外院都住在恒德苑,而‘靜怡思’,則是沐德邤親手給自己書房提的匾額,意在提醒自己,時刻都要冷靜,怡然,遇事要多思多想才行。 這三個字,沐凌炫早就看了不下千百遍,可這會,他卻忍不住站在原地,將這幾個字,翻來覆去的在心里回味。 對手看他的弱點,一看一個準,對癥下藥的結果,才有了早上關于夫人被打,夫妻不和的謠言。 做人,萬萬不能一成不變,被死對頭把底細摸得這般清楚,正是相爭的大忌。 “是時候做出改變了。”沐凌炫在心里發出由衷的感嘆,暗暗告訴自己,“你不再只有娘和jiejie們需要照顧,你還有音音沒有娶進門,還有落入低谷的藍家,需要你幫襯。” “不能再像以前啦,他們不是算計的清嗎?” “那本世子何妨來個反其道而行呢?” “咦,世子爺來了,怎么不進門?倒在那里站著不動?”大管家沐樂山正好來回事,剛進了大門,就看見沐凌炫站在院子里,不由驚訝,連忙出聲詢問。 他這一嗓子出去,就見廊上把手袖在懷里偷懶的小廝,激靈一顫,本能的就一把掀開細竹簾兒,高喊,“世子爺到了,世子爺請進,世子爺小心頭!” 天知道,他高聲呼喚的世子爺,還離他幾十步院呢,就這樣一直舉著簾子,不知他那手兒酸也不酸? 沐凌炫和沐樂山相顧莞爾,沐凌炫在沐樂山躬身做請下,率先大步向前,登上臺階,就著那顫顫巍巍的門簾兒,進了他老子書房的門。 漢文抱著匣子睨著那小廝笑,思召伸手入懷,給這小廝塞了一把大錢,小聲笑罵道:“下次再偷懶,賞錢就只給一半哦。” 那小廝登時苦著臉,又是作揖,又是鞠躬的,“哎呦,我的好哥哥,咱家世子爺武功高,腳步輕,弟弟半點沒聽到動靜啊!” “真不是偷懶,真不是偷懶!” 這一番半真半假的辯解,逗得青明也樂了起來,沒好氣的在屁股上輕踹一腳,“丟人現眼的東西,滾邊去。” 三人隨即穩了穩心神,這才跟在沐樂山的身后進門伺候。 (。) ☆、第一百一十一章 控制 屋里青陽正給自家世子爺奉茶,見了熟人,咧嘴一笑,他們四個人都是家生子,打小一起長大的,倒是挺有默契,齊齊在沐凌炫身后靠墻而站,眉來眼去的,也不知道都打些什么主意。 沐德邤見沐凌炫和沐樂山一前一后的進了門,便對沐凌炫說,“你先等會,我和你樂叔有事兒說。” 沐凌炫聞言立即就站起身,躬身行禮,溫和的回了句,“兒子不著急,父親您先辦正事。” 他這學的是藍宏森和林懷德兩人的做派,這倆平日里對待藍明東就是這樣兒的。 原本對父親疏離冷淡的人,不過幾個月沒見面,就突然變得客氣有禮貌起來,沐德邤和沐樂山都看的愣了神,兩人的眼神都在沐凌炫身上,一時竟是忘記了要做些什么。 面對這樣恭敬有禮貌的兒子,沐德邤明顯有些反應不過來,這些年,他對頻頻越界的沐逸山回護了好幾次,雖然從根本上來說,他是在維持侯府的和平,想讓年富力強,作戰經驗豐富的長子,多替年輕的嫡子出些力。 可這點子私心,對長子未免有些涼薄,因此沐德邤從未宣之于口,就連在最心愛的夫人跟前,也從來沒說過。 時間久了,世人都以為他偏幫庶子,對寵妾白氏另眼看待,可這些人怎么就不想想,他沐德邤生了六子,除了長子驍勇,老二平庸,老三只會賺錢,嫡子有大將之風,偏年紀還小,連親事都沒定下,再往下兩個小的,都還在學騎馬拉弓。 他這里將長子圈禁倒是容易,難道從此以后就讓嫡子常駐邊關么? 沐德邤想嫡孫已經很久了,心里算著,再怎么樣,也得等沐凌炫給他生下兩三個孫子,才能將人放到邊關去。 天知道,他夾在兩個兒子的爭斗中,也很辛苦的好不好? 正因為被這些糟心事影響,導致沐凌炫和父親一點都不親近,這位怕是再心里恨他老子偏心長子寵妾,所以對父親的態度很有些桀驁不馴,西地人的生冷蹭倔,在沐凌炫的身上表現了個十足十。 “沒想到啊沒想到,臭小子出門幾個月,回來竟學會以禮相待了。”沐德邤摸著胡須,暗暗的在心盤算,“看鉉兒這樣,岳父和大舅子倆人怕是沒少下功夫,今年送往京城的年禮,倒要比往年再厚上三分才行。” “咳,咳。”沐樂山先回過神來,不免出聲提醒主子一聲。 沐德邤到底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心里對自己的失態大覺不好意思,但是面上卻絲毫不顯,扭過臉,和得力臂助說起正事,正常的就好像剛才瞧著兒子發呆的人,不是他一樣。 有沐凌炫這么一打岔,沐德邤三言兩語就打發走了沐樂山,端起茶盞抿了一口溫熱的茶湯,他對青陽幾人吩咐道,“你們四個去外間守門,不許放人進來,任誰有天大的事情,也等我們父子倆說完話再論。” 青陽四人連忙躬身應‘是’,低著頭退了出去,不一會功夫,屋里的人走的干干凈凈,就只剩下他們父子倆人。 沐德邤想到剛才兒子的有禮,再想到為了侯府大局,為了邊關的安寧,少不得又要包庇長子一回。 明知道自己不過是在磨練嫡子,可許是見到兒子的態度少有的軟化,沐德邤竟少見的覺得有些過意不去了...... 就那么垂著眼簾,端坐太師椅中,卻是久久未發一字。 額,親親的父子兩人對坐在一起,卻是冷場了...... 沐凌炫努力回想平日和藍明東等人相處的場面,眼神迅速的在父親書案上掃過,剛好看到父親面前的茶盞缺水,便鼓足勇氣站起來,幾步走到墻邊的長條案上,端起熱乎乎的白瓷梅花紋茶壺,親自給父親斟了一杯熱茶。 “父親剛和樂叔說了那么些話,不如先喝點茶水,潤潤嗓子,咱們爺倆再說話不遲。”沐凌炫盡力溫和的說話,心里忍不住暗自尋思,“這聲調語氣,也不知道學的像不像?” 卻是不知道,往常這‘爺倆’兩個字,多是藍明東對晚輩說的,他這會對父親這樣說,還真是有些不合適。 只不過,沐德邤這會心里正如驚濤駭浪,狂風掃過境般震驚,他這一點點的失誤,完全沒有引起他老子的懷疑。 看著眼前冒著飄渺熱氣的茶盞,聽著兒子柔和溫馴的話語,沐德邤突然生出一種身處夢境的荒謬之感來。 “溫馴!”他微不可查的搖了搖頭,苦笑連連,“這個詞,從來都用不到鉉兒的身上啊!” 這個嫡子,是他千盼萬盼才得了的,生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