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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打開一看,登時目瞪口呆,隨即滿眼同情的望向妹婿,將東西遞到藍明東的眼前。 “什么?放妻書!”藍明東只看了三個字,便大驚失色的站了起來,用顫抖的聲調問自家岳父:“岳父大人,事情真的就到了這個地步嗎?” 柳簡正閉住雙眼,垂下頭,將胳膊撐在書桌上,用力的揉了揉額角,飽含無奈的說道:“也不一定就走到這一步,但是老夫實在不敢拿慧兒和外孫兒,外孫女兒冒險,若是一點不知道也就罷了,可現在已經知道了,你若是不肯給我一份承諾,為父也只有自己保住她們了。” “你也知道,阿慧是我們老倆口唯一的嫡女,而你岳母一直都拿箐箐當寶貝,要是她們娘幾個出什么事兒,你岳母怕是也活不了。” “但是,只為了一點可能之事,就讓我們夫妻,父子分離,這也太過了吧?!”藍明東氣極,額角的青筋都暴了出來。 柳簡正見堂堂大周左相,從來都是處事不驚,溫文爾雅的淡然模樣,這會兒竟被自己逼成這樣,心里也是覺得不忍。 但是換個角度來看,也說明這個女婿對妻兒還是很重視的,這可是個好現象,說明自己的點,還是找的很準。 遂起身走到藍明東身邊,拍著女婿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賢婿,好男兒一諾千金,若是你當著岳父和你大舅兄的面立誓,萬事都會以妻兒為先,關鍵時刻必然會痛下決斷,丟車保帥,那么,為父信你,此書不簽也罷。” “可你若是不忍心,做不到,那么便簽下此書,不過,為父既不會宣之于眾,也不會立時便將她母子接過來,只等將來,萬一情況到了不可收拾的時候,憑著此書,為父也才好庇護她們啊。” “啊......”藍明東恍然大悟,胸膛發堵,嗓中哽咽,“原來岳父想的如此周全,他老人家今日所言,句句都是肺腑之言,我當日因著他榜下捉婿,強配了婚姻,心里還怨過他。” “可是這么多年過來了,阿慧賢淑,為我cao持家務,還為我生了兩兒一女,甚至岳家一家都在為我鋪路,做后盾。” “我能有今日,侯府功不可沒,可笑,我還因為那些風言風語,對侯府不愛......” 此時此刻,放妻書就握在手中,可是他能簽嗎? 若是他簽了,自己的愛妻將會如何看他這個為人夫君的? 自己的愛子,嬌女,又會怎樣的看他這個為人父親的? 說,我是為了你三叔,不得以才放棄了你們? 不,不對,到那時,失去的不僅僅是妻兒的心,還有整個左相府都會被拖下水,跟著我們兄弟倆陪葬! “我要是為三弟求情,被牽連進去,那些等候許久的政敵,還會給我喘息的機會嗎?” “若是我從高位跌下,藍家這塊肥rou,又怎能不被人覬覦?” “難道,以后都要靠岳家過日子?” “不,絕對不行!”藍明東一想到兒子原本崇拜的眼神,換成了蔑視的眼光,他不禁全身都抽痛起來,這種事怎能允許它發生? “岳父才是對的,就算不為了防患于未然,我也不能因為三弟,舍棄了這寶貴的一切。” 藍明東為人一向如清風明月,最具君子之風,就算是面對政敵,也是含笑應對,從沒和人紅過臉。 但這一霎那,他真的是無比的痛恨,恨那些為了捻踏自己,便把主意打到弟弟身上的人! “岳父,我愿意立誓,只是,女婿懇請您答應,在還有可能的情況下,讓小婿保住三弟的命吧。”無比驕傲的藍左相,跪在了柳簡正的面前,重重的叩頭。 柳簡正眼中一熱,忙親手將人扶起,“好,為父答應你,你立誓吧。” 一個只有三個人知道的誓言,低沉的在書房響起,聲音里充斥著不甘,憤怒,還有深深的無奈...... 送走了心情郁郁,神色沉重的妹夫,劉澤星回到父親的書房,老人家已經不再書房,而是在西次間的炕上,閉目養神。 他貼身的隨從柳義,正在老道的給主子按摩頭頂。 劉澤星也不敢打擾,在對面的官帽椅上坐了下去,可屁股剛挨到椅子上,就聽老父親渾厚的聲音悠遠的慢語,“你妹夫看似剛毅果斷,實則心軟,旭兒就有點隨他,別看他剛才起了誓,咱們也不能就盡信了,你想法子讓心腹和燕王府的侍衛結交,定要做到消息通達。” “是,兒子知道該怎么做,您請安心。”他管著皇宮所有的龍衛,當今圣上慈愛,膝下皇子離宮建府的時候,屬于他的龍衛,全都賞了兒子帶走,是以還真是不費什么勁兒,就能將父親的吩咐辦成。 柳簡正聞言揮了揮手,劉澤星躬身告退,耳邊傳來老夫的低吟,“山雨欲來風滿樓,這樹欲靜而風不止,奈何,奈何......” 劉澤星腳下不禁一頓,心情越發沉重起來,皇帝年邁,皇子青壯,主子爺遲遲不立儲,也難怪這些心大眼高的王爺們,要蠢蠢欲動了。 ☆、第三十八章 家丑不可外揚 轉眼,大周二十八年的最后一天,大年三十到了。 因著大年初一早上,才是百官與命婦朝賀皇帝,皇后的正日子,難得休息的藍明東帶著兄弟,子侄,陪著父母一起用團年飯。 這頓飯可是一年到頭的重頭戲,藍大夫人精心準備了好幾天,就連菜單子都是改了七八道。 這會擺上來一看,三十六道菜,每一道都是色香味俱佳,單是瞧就讓人忍不住的食指大動。 再配上二十年份羅浮春,今夏里新釀的甜果酒,可真是再安逸也沒有了。 飯畢閑話幾句,藍老夫人就帶著媳婦兒,孫女兒,在兒子,孫子的陪伴下,驅車趕往善德寺,就等子時,好給佛祖供奉藍家在大周二十九年的頭柱香。 善德寺佇立在城西的萬云山,是大周朝第一皇家寺院,香火鼎盛,廟宇軒昂,世人都說這里離佛祖最近,許的愿最靈。 每年,每天,甚至每時每刻,寺中都是人滿為患。 因著香客太多,若是想去寺中小住,都必須提前半個月報備才成。 當然,也有例外,這例外就是那些佛緣深厚,得佛祖照拂,得以在后山林中,建造一所小院的人家。 只不過萬云山雖大,可百年間,得此殊榮的,也不過三十來家,崇北侯府自是其中之一,而左相府根基尚淺,卻是沒有的。 一會兒燒完香,侯府的人可以去玉蓮院休憩,明兒早上再回京祭祖。 而藍家卻只能黑天半夜的往回趕,天黑風冷,其中滋味可想而知。 藍佳雨在搖晃的車中啜了口熱茶,嘟囔道:“明明侯夫人遣了mama過來,請咱們家一同去玉蓮院,可祖母偏偏拒了人家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