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盅開水白菜給母親送去。 程大夫人微微詫異,抬頭見雍容華貴的皇后撇盡疏離,勾著淺笑,老夫人回以笑容,默默把開水白菜用完。 兮妍把一切看在眼里,待宮宴散去,攙扶外祖母起身,側(cè)頭笑問:“女兒準(zhǔn)備送送外祖母,母后可要同去?” 程老夫人剛想說不敢打攪,就聽見皇后道:“自然要去?!?/br> 這兩天大雪停了,整個皇宮已經(jīng)看不見積雪,地上也極為干爽。想著有些話要說,皇后便沒有坐小轎。 知道皇后與程老夫人有話要說,云華領(lǐng)著宮人遠(yuǎn)遠(yuǎn)跟著,程大夫人經(jīng)歷兒子之事收斂許多,亦不遠(yuǎn)不近地跟在后頭。 母女二人都有無數(shù)話語想說,話到嘴邊都咽回去,似乎每一句話都不是那么合適。 兮妍給外祖母整理一下水貂披風(fēng),笑道:“今年雨雪多,母后擔(dān)憂外祖母出行不便,進(jìn)貢的皮毛一進(jìn)宮就選了這塊讓繡娘趕制披風(fēng)出來。這水貂既輕薄保暖又能防雨雪不透,還是母后想得周到?!?/br> 皇后微微耳紅,夜色朦朧也無人看得清楚,索性就敞開了心扉,“聽大嫂說母親入冬以后經(jīng)常咳嗽,也不讓請?zhí)t(yī),這是何故?” 兮妍慢慢松手,然后退回與程大夫人閑話。 程老夫人道:“娘娘不用擔(dān)心,我這是老毛病,吃藥并不管用,待明年開春就自然而然好了。” 皇后道:“太醫(yī)院的劉太醫(yī)最擅長治陳年舊疾,等過了上元節(jié),我便打發(fā)他來給母親瞧瞧?!?/br> 程老夫人道謝。 如此倆人又是一陣沉默。 離宮之路再遠(yuǎn)也有盡頭,眼見快要走到神武門,皇后道:“女兒這些年糊涂,還請母親原諒則個?!?/br> 程老夫人聞言眼中浮現(xiàn)淚光,左手附在皇后細(xì)滑的手臂上道:“娘娘并無過錯,是我老糊涂,在那種時候不想著安慰娘娘,還給娘娘找不痛快。換做是我自己,我怕是終生不會回娘家。” 母親傷她甚深,她亦傷母親甚深,這么多年冷漠以對不是三言兩語就能消除隔閡的。 皇后道:“往后母親時常進(jìn)宮來,孩子都大了,也請母親幫忙掌掌眼?!?/br> 送走外祖母一家,兮妍與皇后回到長春宮守歲。 往年都是一家三口,今年她卻覺得少了點什么。 玩了幾把葉子牌,兮妍便不想玩了,嚷著要出去放爆竹。 皇后不放心囑咐:“不能自己動手,就站在門口看,聽到?jīng)]有?” 兮妍笑道:“知道啦!母后專心打牌就是,不然父皇如此明顯放水您都贏不了,那也太糗了?!闭f完就跑了,站至門口還能聽見皇帝爽朗的笑聲。 繁星閃爍,五彩斑斕的爆竹想要一較高低,奈何生命有時。 看了一小會爆竹,兮妍又嚷著來投壺。 往年母女二人十支箭也投不進(jìn)一支,水平不相上下,只看皇帝一個表演。今年兮妍長高了,出去歷練一趟,身子骨也結(jié)實了一些。 兮妍眼帶挑釁地看著皇后,“沒有彩頭就少了許多樂趣,女兒中意母后那塊血玉很久了,母后敢不敢來比比輸贏?” 皇后迎戰(zhàn),“我也不要你的寶貝,只要你幫我做件事如何?” 兮妍對自己很有信心,“沒問題?!?/br> 坐在一旁的皇帝把手中的碧璽串珠丟在桌上,“算我一個?!?/br> 這回兮妍不樂意了,自己怎么可能贏得了父皇? “父皇別急,等我與母后比完這場,咱們再一起比試一次?!?/br> 皇帝道:“那我讓你三支箭,然后射中的次數(shù)再與你母后平分,你覺得如何?” 皇后道:“皇上便是讓五支箭,妍兒都不會動心。她呀,只會欺負(fù)我。” 兮妍頭腦一熱,“放馬過來就是。” 皇后先來,十支箭一支沒中。 兮妍心中盤算一下勝局,父皇只有七支箭,便是全中,她只需投中四支就能大獲全勝。 皇帝七箭全中,兮妍深吸一口氣,穩(wěn)穩(wěn)地投出一支箭,投了個空心。一連連中三箭,兮妍底氣十足,可是之后五箭一個沒中,兮妍握著手中兩只箭有些著急。 最后兩箭并沒有反轉(zhuǎn)結(jié)局。 皇后給皇帝戴上碧璽串珠,得意洋洋道:“為了不欺負(fù)你,我和你父皇也不要你給我們一人辦一件事,你只要給我辦一件事就好。” 兮妍苦著臉,感情她是被父皇弄給母后出氣的? 守完歲回到掬月宮,云夢見公主洗漱完圍著寢殿走了一圈,不由問:“公主在找什么?奴婢幫您。” 兮妍搖搖頭,“沒什么,安寢吧。” 半夢半醒間,感覺床邊站了一個人,立即驚坐起。 蕭泓澄順順?biāo)L發(fā),“摸摸毛,嚇不著。不怕,不怕?!?/br> 兮妍打開他的手,沒好氣道:“你這是第二回了,事不過三,再有下回,我定叫宮人狠狠罰你?!?/br> 蕭泓澄坐在她床邊,一臉無所畏懼,“如此也好,公主雖不能與尋常女子同理而論,但讓世人知道我對公主的癡情也是好的。” 今夜是云夢守夜,聞聲進(jìn)來又悄無聲息退出去。 燈火給她冷顏添置了一層柔光,一動不動恰似那畫上仕女。 好不容易見上一面,他也不想惹她生氣,幽幽道:“沒有你的吩咐,我再不走那密道還不成嗎?”下次他應(yīng)當(dāng)已經(jīng)和她成雙成對出入,哪個不長眼的宮人敢來打攪他們夫妻耳鬢廝磨? 見她還不說話,他唯有示弱,“陸南潯那廝一而再拐帶我meimei,頭一次我不知情還能為自己開脫,這一次他在我眼皮子底下帶走我meimei,我連追了五日都沒有追上他們,可是我做人之失敗。今日才回京,守了夜便來尋公主說會話,公主既然不高興見到我,我走便是?!?/br> 毅然決然起身離去,剛邁出一步就她嬌嬌喚:“等等。” 蕭泓澄壓下上揚(yáng)嘴角轉(zhuǎn)身。 兮妍佯裝沒有看破他的假裝,“首輔實在太過分了!可事情已經(jīng)如此,你可有章程?他若是真心求娶,你不同意,礙于首輔的兇名,怕是沒有男子敢去提親。要么你主張你meimei終生不嫁,要么你開解你meimei嫁給他。” 瞧了瞧他神色,“你覺得呢?” 蕭泓澄垂眸沉思,meimei心中似乎并不像表現(xiàn)得那么討厭陸南潯,陸南潯此舉把彼此都推到了絕境,不管meimei心中如何,似乎只有把meimei嫁給他這一條路可選。 他緩緩坐回床邊,嘆道:“也怪我沒有詢問meimei對他的看法。假如公主你是我meimei,你是如何想的?” 如果自己被一個男人強(qiáng)行擄走,必定恨他入骨。不過每個人性格都不同,提了個進(jìn)可攻退可守的法子:“我便是有一千一萬個想法,都有可能與你meimei想法背道而馳。她回來以后記得好好安撫她,與她開誠布公,讓她自己抉擇。若是她愿意,你當(dāng)尊重她;若是她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