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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事,安心睡吧。” 翌日午膳時分蕭泓澄回如意館用膳,遠遠就見如意館的畫師都在外頭站著,走近便聽他們小聲議論宮里丟失重要東西。 大內侍衛把如意館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有找到舊畫。文淵閣畫卷大大小小上千幅,只記數量,并沒有記上名稱,所以他們也不知道那是怎樣一幅畫。 侍衛首領離開前看了一眼蕭泓澄,蕭泓澄含笑點頭。 如意館內已完成和未完成的畫都被糟蹋不成樣,畫師們心疼得罵罵咧咧。 蕭泓澄松開拳頭規整物品,復又拿掃帚清掃雜物,異常的黑色灰燼混在其中變得尋常。 用時五日,兮妍找到了一個較為合理妥善的法子。 “發生旱災與洪災時,若能迅速排水或引水灌溉,災難便不再可怕。疏通河道興修水利這項大工程需幾十年才能完成,父皇不妨先考慮引進別國耐干旱的花生甘薯等農作物,頭一年讓縣令推廣種植不收種子錢,百姓嘗到甜頭后自會種植。國庫充盈后,父皇就可以考慮興修水利。” 兮妍看似輕松,實則緊張得不行,說完暗暗打量皇帝臉色。 皇帝沉思片刻,側頭笑問:“都是你想出來的?” 兮妍不好意思笑笑,“其實多半是蕭畫師想的。” 皇帝頷首,“宣蕭畫師過來。” 在太陽底下走了一路,猛地進到室內,蕭泓澄眼前發黑,跪下請安時差點摔倒。 皇帝冷冷一笑,這年輕人平心而論還不錯,只是他就是喜歡不起來,原因真的只是因為妍兒? “興修水利多則需要上百年,每年都需要撥款,若是鄰國來犯,而國庫無錢購買糧草又當如何?” “皇上造福百姓,便是兩軍交戰,有民心所向,定能戰無不勝。皇上豐功偉績,定會成為千古一帝。” 皇帝輕哼,“倒是天真。” 蕭泓澄低頭看著腳下不語。 皇帝又道:“你們想的這個法子不功不過,朕也不食言,你想要什么獎賞?” 蕭泓澄所求脫口就出,似乎早在心中思忖良久,“小人懇求皇上準許小人在八月告假回家十天。” 皇帝目光鋒利如刃,不求金銀,那他偷的那幅畫定藏著秘密,宮里搜不出來,那畫必定不存在了。秘密到底是什么? 蕭泓澄放空腦袋,唯有這樣才不會露出半絲情緒被猜疑,良久聽皇帝開口:“準了。” 兮妍尚未發覺皇帝與蕭泓澄之間的風起云涌,她在擔憂蕭泓澄能不能中舉。 待倆人離去,皇帝召來暗衛,“查清楚蕭泓澄。” 作者有話要說: 兮妍被撲倒,用手抓著蕭泓澄耳朵:想造反啦? 蕭泓澄用身上青衣包裹她白生生的手,壞笑:想和公主包粽子。 咸甜粽子都吃了,美滋滋,想來大家收到的祝福太多了,我就給大家拜個早年吧(狗頭) ☆、如何自持 一葉孤舟,一對璧人,在霧蒙蒙的清晨里美如神仙眷侶。 六月酷暑,兮妍每日耗在御書房,忙忙碌碌也不覺難耐,念著蕭泓澄需要舒適環境讀書,便讓宮人時常給如意館送些冰去,只是每每相見都覺得他存有心事,今日朝廷休沐,趁著日頭還未升起,便邀他來太液池游湖散心。 船隨風動,蕭泓澄握住船槳坐在船尾掌握大體方向。 兮妍坐在船頭伸長手去摘蓮蓬,又因害怕掉進水里不敢把身子探出去,青蔥玉指捏住翠綠蓮蓬邊往回扯,蓮蓬頃刻又從手中逃出,晃頭晃腦的似在嘲笑。 小公主小嘴一撅,惱了。 余光瞥見那人沒有半絲幫忙的意思,把心一橫探出半截身子,輕松拿下蓮蓬。 小公主最近長得很快,探身動作顯得腰肢尤為纖細,摘取動作把脖子以下擠得格外飽滿圓潤。淺笑回眸,云鬢顫顫,有幾縷青絲纏在她水潤飽滿的紅唇上,配上她純潔眼神,引得神仙下凡來。 蕭泓澄手指動了動,把船槳放下,笑道:“我替公主剝蓮子吧?” 愛美的小公主看了看指甲上貼的細珍珠,從善如流地遞給他。 他手指修長有力,輕輕一掰就把蓮蓬掰成兩半,掏出墨色巾帕墊在腿上,再把蓮子一顆顆取下放在巾帕里。他神情專注,濃密睫毛遮擋了黑曜石一般的眼睛,薄唇上揚,似在做一件幸福的事情。 他似乎有種魔力,讓人久看不厭,然后清醒地沉淪。 兮妍摩挲指甲上微微凸起的細珍珠,檀口輕啟:“你最近好像不太開心。” 蕭泓澄動作頓了一下,抬頭看了看兮妍,把蓮蓬放在腳下,垂眸拿起一粒青色蓮子輕輕去除外皮,再去除蓮心遞給兮妍,“臨近秋闈,有點擔心。” 蓮子淡淡的清甜彌漫口中,才吃完他又遞過來一粒,只聽見他道:“公主關心我,我很開心。” 兮妍蹙眉,這顆蓮子沒有去除蓮心,好苦。 蕭泓澄笑容爽朗,“蓮心去火,公主可不要嫌棄。” 兮妍嗔了他一眼,就知道這人心如石頭一樣堅強。 這回遞了兩粒給她,見她不放心要瞧瞧清楚,笑道:“知道公主嗜甜,我怎敢再苦了公主?” 這話言簡意深,兮妍低頭默默吃著蓮子并不接話。 她不再吃了,他剝給自己吃。湖水清澈見底,她就是低頭,湖面也清晰印出她笑顏如花的可人模樣。 傻姑娘。 回頭見一艘大船不遠不近地跟著,笑容變淡。 皇帝已經懷疑他了,揭穿身份是遲早的事,他不想死,更不想看兮妍嫁給他人,該如何死中求生,他一點頭緒都沒有。 忽地聽見她驚嘆一聲,抬眸望去,天邊金色光芒一點一點擴大,轉眼照亮整個大地。 她眼中是美景,他眼中是她,她回首淺笑,照亮了他黑暗的世界,“公主……” 這兩個字不知被多少人喚過,從沒有人像他一樣,喚出讓她酥麻的感覺。原來這世上無需情話,他只低喃一聲,她已被情意包裹,再無法自持。 岸邊,皇后見皇帝眉頭緊鎖,試探道:“要不就把蕭泓澄抓起來審問?” 皇帝搖頭,“查了半個月,還沒有查出蕭泓澄的底細,只知道他與他爹以及她meimei曾是難民,適逢朝廷重新登記百姓名冊,他爹在京城買了房產,就給立了戶。他們深居簡出,周圍鄰居對他們知之甚少。” “他們這些年沒有任何反常舉動,若不是他這次露了馬腳,想來這一生都不會有人去懷疑他們。藏得這么深,審問對他無用。” 皇后看向船上言笑晏晏的小兒女,女兒喜歡蕭泓澄,她原是認同的,如今很是膈應,“那也不能任由蕭泓澄待在妍兒身邊吧?若是真查出蕭泓澄圖謀不軌,往后只怕妍兒更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