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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模式,破月是她的妻子,可她不會做飯,不會縫補,甚至連洗衣服也不會。如果這要是傳到村子里那些長舌的婦人耳中,她們定會好好嚼一遍,可是長庚覺得破月生來便不是與這些凡塵瑣事和在一起的,她明亮,耀眼,好像日頭也會因為她的笑而璀璨。 她不是神明,卻光耀大地。 午飯是長庚從后院里摘的槐花,他屋后有片小小矮仄的山巒,其中大樹遍地,枝丫交接,那一顆不高的槐樹也縮在群樹之下,得不到陽光,沒感到點兒熱乎氣,連花期都比旁的慢了些。 長庚看見它開了花,便提著籃子摘了好多回來,破月躺在竹床上,瞧他提了一籃子姣白香甜的話,忙伸長腦袋:“長庚,這是什么花,你摘這么多回來作甚?” 長庚將籃子里的雜枝葉捋完,用花朵摘下泡在新打來的井水里,而后才擦擦手,對他比劃道:“槐樹花,能吃。” 破月的目光從花移到長庚的手,最后停在手背上那顆要滾下去的水珠上。 而后她走過來,及其自然的用指腹將那顆水珠挑走,陌生的皮膚相接給長庚渾身帶來一種戰栗,好如吃了辣,身子瞬間熾熱難擋,靈魂想要躥入天,尋求白云的軟,又如要遁了地,在泥沼里好好滾一滾。 可觸摸這是須臾,當事人絲毫沒有發覺她的動作給這個男人帶來多少綺思,她化身為槳,把平靜無波的湖面攪得天翻地覆,可她渾然不知,無辜的輕悄悄的上了岸。 湖水啊,你只能怪你招惹了一個處處留情卻毫不知情的人。 長庚垂眸,默默的將槐樹花洗凈,花心流了甜美的蜜水,粘在他手背上在,怎么也洗不掉,怎么也洗不了,亦如他的愛情。 只要她活著,就算要他死又如何?又怎么呢? 破月重新躺回竹椅,長庚沒了她在身邊,也開始忙碌起來,將花朵從水里起開,下過在熱水里輕輕過一遍,祛除微澀,而后拌入面粉,在掐著勁兒揉揉,放進蒸籠里的隔板好好汽一汽,花的甜,花的香,花的軟便悄悄地鉆入面粉之中。 破月從未見過如今新奇的吃法,知道長庚將碗筷端上來,她捏著筷子瞪大眼道:“這能吃么?好吃么?” 長庚笑笑,伸著筷子夾到自己的嘴里。 口舌留香,甜糯茲軟。 隔得多遠,破月便聞到了,她急不可耐的夾了一筷子喂進自己的嘴里,嚼了嚼,再夾了一筷子,直到將一蒸籠的槐花吃完,她才滿足的閉上眼,放下筷子道:“長庚,這個不錯,咋們晚上接著吃。” 咋們。 長庚抿抿唇,對上她期待而睜開的眼,緩緩的搖搖頭。 “為什么?” 破月不懂,她在魔界喜歡吃什么,喜歡做什么,都是隨著她的心。 可長庚仍是堅定的搖了搖頭,然后拿來紙筆上寫:“吃的多,你會膩的。” “膩就膩,若是吃膩了再換一個不是?” 長庚眼里黯然漸生,而后一筆一劃寫的及其用力:“情深不壽,若是喜歡得慢慢的,此才能長久,若是太濃太烈,都好不過太久。” 破月慢慢的看,心里有一個石頭被里面一只叫長庚的小蟲從里面頂開。 她單手抓著自己的頭發,剛想說,怎么會呢。 卻看到長庚的眼,那么駐定,好似她就是那個負心人一般。 可她什么時候是那種負心人,若她喜歡便要濃的如火焰一樣熾熱,轟轟烈烈,那些細細長長的流又算得了什么? 可她遇見了長庚,那么慢熱的一個人,做什么事都緩緩地,她走了好幾步,要回過頭才能看見他慢吞吞的跟在她身后。 是她太急,太熾熱?還是他太慢,太溫吞? 破月開始思考這個問題,一直天色暗了,長庚又在廚間忙碌,她湊過去一看,果然又是平常的飯菜。 可她也只是撅撅嘴,埋怨道:“以后要多做。” 話說完,她看見自己倒影在水里的那種臉,哪里古板,哪里木訥,那生生的是一個少女懷春嬌羞的臉。 她愕然,可還沒等她細思這些纏綿的女兒心是為哪般,忽的見空中一閃而過的黑色。 她從懷里扔出任平生給的符紙,那黃色笑紙遇見紫色的氣躥成一道熒光的火在空氣中慢慢顯現出“瘴”字。 是瘴氣! 破月心口一凜,這僵尸難道又和通天教主有關? 正思忖著,只見村里的東南方血光一閃而過,破月連長庚都未告知,長腿一邁,朝著肇事處跑去。 月明星稀,烏鵲南飛。 寒光刺賴著大地,農戶因為第二日還要種莊稼,天才擦黑,便熄了油燈歇息了。是以如今不算太晚,整個小道卻沒有一個人,風寒呲呲的刮著,樹枝狂擺,陰氣將盛夏的暑氣生生壓了下去。 破月細細凝視,耳尖微動,聽到淺淺的水流涌動聲,她凝神細視,探著那聲音的來源去,忽的背后一陣陰風,有什么細碎的東西撩過她的背脊。 膽敢宵小,竟敢在她魔尊頭上撒野! 她勾唇冷笑,翻身擦過那物什,飛旋的腿狠狠的掃向身后,卻被一雙干枯的手捏住,他那雙猩紅的眸子死死盯著破月,貼著她深深的吸了口氣,而后享受的閉上眼道:“好純粹的陰氣。” 廢話!她破月陰年陰月陰日在魔界陰氣最重的地方出生,哪里可能陰氣不重,煞氣不多! 可這僵尸渾身白枯的死皮,眼眶皺的層層疊疊,猩紅的眼像從血里泡了剛拿出來般,更不遑說他的右手還拖著一個早已斷了氣的尸體。 他呵呵的笑著,將手里的尸體扔下,尖尖的手指朝破月刺過來:“這么個好東西,若是吃了你我得長多少年的功力!” 破月一腳將他襲來的手踹開,因為力氣用的太大,自己也生生退了幾步,正想拿出昆侖劍,卻發現那劍柄被她早已遺留在魔界,如今她沒有神力,又沒有法器,即使面對這個低等的將士也頗有些吃力。 那僵尸分明看出她的遲慮,裂開滿口的獠牙,對著滿月吸納天地靈氣,而后破月看到他渾身上下長起白毛,臉上的筋鼓了出來,皮掉了半邊,而后朝她速度極快的飛了過來。 是飛尸! 破月大驚,扔出懷里的符紙,卻發現這僵尸極聰明,速度極快,擦著地,躲開符紙直直朝她飛來。 要是被這么個玩意咬一口,破月覺得自己肯定要將身上擦破皮。 于是她將全身力氣灌在腳步,狠狠一腳踹了過去,卻不想這僵尸的身體軟綿綿,她一腳陷了進去,拔都拔不出來。 飛尸冷冷一笑,尖尖的手握緊破月的脖子,而后將自己的臉貼過去。 它湊的越來越近,破月甚至能夠聞到他口中的腥臭,就在她被它掐的翻白眼之際,那僵尸背后貫來一股大力,生生將他扯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