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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需多禮, 諸位起來罷?!?/br> 容珂身后還跟著許多臣子, 其中便有夏家的人。夏家的女眷們見了父兄, 少不得又是一番問理。 日華殿里問好聲此起彼伏, 女眷們陪著太后說話,男子們隨容珂議事, 如今能在日華殿相遇,這是很體面的事情。一時間, 夏家人臉上都很是光彩。 其他人親人見面,和樂融融,而皇家自己這里則有些尷尬。 早在聽到容珂的時候,皇帝就站起身了,太后還穩穩坐著不動。太后是母親,沒有長輩迎晚輩的禮,這很正常,等容瑯走下臺階,把容珂拉上來后,夏太后還是別過臉,不肯和容珂說話。 容珂在太后五步遠的時候,雙手交疊,微微躬身頓首:“太后安好。”然后就直起身,自己入座,眼睛都沒往右邊瞅。 容瑯夾在中間很是為難。太后一幅容珂對不住她的模樣,而容珂冷淡從容,一看就完全沒把這點事放在眼里,更別說去和太后討好,容瑯嘆氣,默默坐到中間。 容珂眼睛掃過女眷,問:“今日怎么來了這么多人?” 夏九娘自知自己很快就要做皇后了,心里覺得自己身份不同,于是主動接話道:“回表姐,我們進來陪太后賞花。”她為了和容珂拉近關系,還換成了表姐。 夏九娘的父親,夏家大房支柱夏大郎有些吃驚,連忙低喝:“九娘,不得無禮?!蹦哪軉厩瑢庨L公主為表姐?類似于皇帝的表妹入宮,見了皇帝,不一樣得喚陛下? 容珂卻笑著伸手止住夏大郎的話:“九娘天真活潑,大舅不必如此?!?/br> 這聲大舅叫的夏大郎腿肚子發軟,他說道:“殿下,九娘被我們寵壞了,不知輕重,殿下不要見怪。” 容珂笑笑沒說話,夏大夫人覺得自己就要當天子的丈母娘了,有心培養帝后感情,說道:“圣人最是孝順,滿朝文武誰不稱贊?九娘這孩子看著淘氣,但是在家里,也很是細心孝順,這幾日她害怕太后無聊,還特意進宮陪太后說話,我們都說這孩子淘雖淘,但卻長了一顆玲瓏心呢?!?/br> 這樣夸自己的女兒,夏大郎都有些尷尬。他聽妻子轉述了太后的意思,他也替自家高興,可是培養感情,也不能cao之過急啊。 將一個女子和皇帝并列提起,這可不是隨隨便便什么人都行的。容珂聽了這話,嘴邊的弧度都不改,笑著看向夏大郎:“大舅好福氣,女兒孝順,可以定安?!?/br> 夏大郎單純以為容珂在夸贊夏九娘孝順,笑而不語。夏之衡也跟著過來了,聽到這話,面露奇怪,他凝神想了想,突然神色大變。 “殿下息怒?!毕闹饬⒖虖澭卸Y,說道,“九娘家里已經給她定下來婚事,這幾日頻繁入宮,恐怕會耽誤繡嫁妝,我等就先將九娘帶走了,請殿下諒解?!?/br> 夏九娘著急地“哎”了一聲,夏大夫人更是惱怒:“你在說什么!”九娘都要選皇后了,做什么要誣陷九娘已經定了人家,這不是存心壞事嗎? 夏大郎也沒想到夏之衡會這樣說,他責怪地看向夏之衡,夏之衡轉過眼,眼中光芒閃爍,充滿了警告意味。 夏大郎感覺不對,他腦子起回響起容珂的話,女兒孝順,可以定安。 夏大郎頓時臉色大變,定安公主,亦是孝平皇后,不就是王莽之女么。 夏大郎驚得冷很涔涔,也趕緊跟著拜下身,話都說不出來。 他怎么就被榮華富貴糊住了眼,兩代皇后出自同一家,歷史上得了善終的能有幾個?他們只看到九娘成皇后之后的富貴,只看到夏太后在張羅選后一事,他們怎么不想想,皇帝和乾寧公主對此是什么態度呢? 若是皇帝同意,這是大造化,若是皇帝不同意,這就是大禍害!而夏之衡請罪之后,乾寧公主笑著不說話,就連皇帝也是笑瞇瞇的,卻沒說平身,夏大郎在朝為官,怎么能不懂這其中的意思? 看到父兄們突然面色刷白,戰戰兢兢,夏家的女眷都感到疑惑不解。 怎么了? 夏九娘臉上全是茫然,夏大夫人更是生氣,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做請罪狀,這成什么樣子?也太丟人了。 夏太后也不滿:“你們這是做什么?” 夏大郎趁機趕緊說:“稟太后,小女已經定親,日后恐怕不能常來陪太后說話了。太后若是喜歡,不妨從其他官家挑幾個伶俐娘子罷。小女無才無德,恐不能勝任。” 夏九娘連忙說:“我能!”還沒說完就被夏大郎罵了一句:“住口!還不起來,向太后、圣人和殿下請罪?!?/br> 話說到這個份上,夏太后哪還聽不出來,她想立夏九娘為皇后,容珂不同意。 夏太后頓時沉了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要公然違抗我不成?” “天子無家事,皇后更是一國根基。夏家連著出兩個皇后,就算我同意,恐怕容家的先祖也不同意?!?/br> 夏皇后被氣得哆嗦,手指指著容珂道:“太后發話,誰敢不從?我倒要看看,你敢擅權到什么地步?!毕奶筠D過頭,對夏九娘說:“日后你照舊入宮便是?!?/br> 夏大郎和夏之衡卻齊聲請命:“九娘已經另外定了人家,請太后諒解?!?/br> 夏太后看著自己的兄長、叔父,感到氣憤不已:“我還好好活著呢,你們敢違抗我的旨意,反而對她言聽計從?” 夏家男子都低著頭,不敢說話。容珂笑著起身:“前朝還有事,我先走了。諸位表妹好好賞花就是了?!?/br> 皇帝也跟著站起來:“阿姐,我和你一起走。” 夏家的臣子們汗流浹背,戰戰兢兢地跟在容珂身后,也都離開了。 夏太后氣得臉色鐵青,而夏家的女眷們面面相覷,都咋舌不已。 她們原來只知道乾寧站公主權傾朝野,今日才真實體會到,這句話意味著什么。夏太后都挑明了說出來,而容珂只需一句話,就能把平日威風八面的夏家當家們嚇得面無血色,忙不迭推辭。她們今日才算見識了,什么叫作說一不二。 容瑯一直隨著容珂走回兩儀殿。到了兩儀殿,容瑯屏退下人,對容珂說:“阿姐,母親她優柔寡斷,時常有小不忍之仁,你不要和她置氣。” “我知道。”容珂說,“只是覺得心寒。” 兒子是皇帝,女兒掌權,做母親的擔憂女兒篡位很正常,但也很讓人心寒。容珂在想,如果她是個男子,夏太后還會這樣嗎? 這是一個必然不會有答案的問題,她從不排斥自己的女子身份,也從來不去想,我是男子會如何如何。反正她足夠強大,夏太后就算猜忌又如何?就算想方設法拆散她的婚事又如何?反正夏太后都實現不了。 現如今容珂有自己的公主府,有自己的封邑,也有自己的駙馬人選,她全然獨立,便是夏太后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