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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叔叔,你們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前面容珂搬出了攝政公主的身份,一口一個梁王,到了后面卻又成了三叔,最后還敢反問兩位叔叔,典型地占了便宜還要倒打一把,可見宮廷對容珂的教育是十分合格的。 “殿下所說有理。”段宰相站在一旁,說了一句公道話。 什么話都被容珂說了,梁王和齊王還能說什么,梁王了然地笑了一下,道:“既然公主不愿意讓我們倆出戰,那便不妨直說吧,你到底想要如何?” 梁王和齊王目不轉瞬,崔、吳、夏三家人也虎視眈眈,朝臣都等著容珂給一個說法。 容珂頓了頓,聲線平緩地說:“祖父當年率眾能臣南征北戰,其情其景何其引人神往,大宣上下不知多少人聽著這些大將的故事長大。諸位開國老將一力平定天下,唯有他們,才能足以威懾突厥,震懾四海。諸位以為,耿睿耿老將軍當不當的出戰主帥?” 耿睿老將軍?耿睿是隨著高祖征戰的那一波老將,是出名的殺敵英勇,他的事跡早已傳遍大江南北,天下有誰不知耿老將軍的威名?文武百官都有些意外,若是耿老將軍出戰,他們這些人自然不敢再爭,可是,容珂竟然讓耿老將軍出戰? 耿睿站在武官的最前端,聽到這句話,他也十分詫異,但還是上前一步說道:“我大殺四方的時候,那些突厥人還不會走路,老夫愿意去給突厥小兒一個教訓。” 君主將保家衛國、擊殺外敵這等大事交到自己手上,哪一個大將能抵抗住這種誘惑?即使是卸甲已久的耿睿將軍也不例外,所以一如容珂所料,耿老將軍痛快地接過了這項重任。 雖然耿老將軍接過重任,但對容珂兩姐弟還是沒什么好臉色看。耿老將軍一生征戰,功高位重,最是霸道不過,他固執地認為治理天下是血性男兒的事,容珂一個女流,再加上容瑯一個小娃娃,能成什么事?耿老將軍一直看不慣容珂,每次早朝也臭著一張臉不說話,誰都能看出耿老將軍不贊同容珂攝政,然而這種情況下,容珂竟然將軍政大權交給耿睿,不說別人,就是耿老將軍自己都覺得很意外。 有耿睿坐鎮,其他人哪敢再爭主帥人選,于是紛紛轉頭,去爭奪副將的人選。容珂松了一口氣,隨即感受到nongnong的無奈,她費盡心思,也只能讓主帥人選不至于被人奪去。耿睿雖然看不慣她,但好歹不站隊,不是后宮任何一方勢力的人。能保住主帥大方向不錯已經是容珂的極限了,至于副將之流,她也無能為力。 誰讓她自己勢單力薄,無人可用是事實呢,雖然她有外族夏家,但是并不敢過度倚重。以現在這個情況,所有人都遙遙觀望,哪有人會主動投誠,容珂能做的只是盡力維持平衡。 看到下面爭吵不休,容珂感到深深的無力之感,她閉上眼,疲憊地嘆了口氣。 “吳氏一路支持高祖入京,這等功績誰不稱贊,此次出征,除了吳家還有誰能勝任?” “此言差矣。吳家雖然人才輩出,但這幾年子弟從軍人數并不多,真正上戰場打仗,只靠嘴上功夫怎么能行?老夫不才,但國事危急,故老臣愿意厚著臉舉薦幾人,其一是家中侄兒,他如今二十有六,已在十六衛里待了十年,此行作為副將最合適不過。其二是崔氏九郎,清河崔氏美名在外,其后輩俱是芝蘭玉樹……” 因著隨軍總管一事,太極殿陷入再一輪的爭吵中。 臣子們巧舌如簧,誰都不服誰,一旦說起來誰都不肯相讓。蕭景鐸抬頭,就看到搖晃的琉璃簾后,容珂靠在坐塌上,正無奈地揉眉心。 當著容珂的面吵成這樣,可見這些人絲毫不將容珂放在眼里,只顧爭斗自己的利益。蕭景鐸低頭看著衣擺上銀色的紋飾,輕輕站了出來。 “臣蕭景鐸,請戰。” 第92章 請戰 “臣蕭景鐸,請戰。” 蕭景鐸這話剛落, 立刻有許多人的視線凝聚過來。 蕭英擰了擰眉, 回頭壓低了聲音威脅道:“相公們說話, 哪有你插話的理?還不快回去!” 容珂坐在珠簾后, 隔著五光十色的琉璃珠, 目光澄澈, 一動不動地盯著蕭景鐸。白嘉逸站在隊尾,也抬頭看向蕭景鐸。 蕭景鐸不曾停頓, 沉穩又堅定地繼續說:“臣蕭景鐸曾擔任劍南道晉江縣縣令, 與南詔交戰數次, 對邊疆戰事知之甚詳。臣愿意請戰突厥, 為長公主和陛下分憂。” 他說的是為長公主和陛下分憂, 顯然是站在容珂這一方。他公開支持容珂,這是不打算再隱瞞下去了。 這是容珂輔政的幾個月以來,除夏家外,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公然站出來支持容珂的外姓人。 滿朝文武都覺得公主攝政是倒行逆施, 恨不得和公主摘清所有關系, 生怕沾染到什么, 就此牽連了自己的名聲, 就連夏家人出門在外也很少提到容珂, 生怕被人誤會。而這種時候,竟然有人站出來, 公然說“愿意為長公主和陛下分憂”。 他甚至把容珂放在皇帝前面。 這下所有人都不吵了,全部回頭看向蕭景鐸。 蕭景鐸甚至聽到有人悄聲說:“他二十出頭就當了兵部員外郎, 可以預見前途無量,為什么要做這等事情,自毀前程?” 蕭英臉都氣綠了,他緊緊咬著牙,幾乎從牙縫里蹦出來幾個字:“放肆,朝堂之上豈容你兒戲,還不快回去!” 蕭景鐸沒有說話,只是深深拜下身去:“請公主定奪。” 那個下雨的夜晚,容珂開玩笑般說起蕭玉芒的婚事,她雖然提拔蕭景鐸,卻并不想暴露蕭景鐸和她有私交一事。她的提拔,更像是一種惜才,予你挑戰,予你前程,卻不想讓你參與她的事情中。 容珂許是覺得,蕭景鐸是一個可造之材,這樣的人才應當安安穩穩地走仕途,沒有必要讓對方和自己扯上關系,白白耽誤了人家的前程。 這種事若是擱到尋常人身上做夢都能笑醒,容珂愿意提拔栽培,還不用自己表明立場站隊,無論容珂是成是敗都不會牽連到自己身上,這種好事去哪里找? 可是蕭景鐸不愿意。 容珂不愿意暴露他們之間的關系,說白了還是不夠信任。她想要瞞著朝臣,讓他步步安穩地在仕途中攀爬,蕭景鐸感謝容珂的這份心思,卻并不愿意接受。 他那個雨天就想說了,他愿意陪著容珂共同進退。可是那天他什么都沒說,而是選擇在這樣一個早朝日,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公開表明自己的態度。 蕭景鐸讓容珂定奪什么,只有這兩人心里清楚。但是放在其他人眼中,這就是蕭景鐸好好的正途不走,非要走捷徑,這番話顯然在投其所好,想要討好公主來爭名奪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