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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秋菊就是內宅的管事人,首席大丫鬟的架勢抖得十分威風,而且蕭景鐸也不拘著她們,只要不誤了事,并不限制她們出入??墒窃诤罡@些都成了禁忌,頭上壓著老夫人、侯夫人兩重大山,秋菊哪敢行差踏錯,更別說私自出府了。 蕭景鐸雖然回京,但是吏部的調令還沒下來,這段時間他沒有公職,只能暫時住在侯府內,平時看書作畫打發時間,倒難得的清閑下來。從前國子監的同窗,以及進士同年聽說蕭景鐸回京,都紛紛給他遞了拜帖,邀他出府小聚。就在這人情往來中,等待授官的日子很快就過去了。 二月初八的時候,朝廷的調令送到侯府,擢蕭景鐸為兵部職方司員外郎,拜從六品上。 定勇侯府上上下下都等著清澤園的動靜,聽到這個結果,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竟然是從六品員外郎,還是六部中的兵部! 宣朝分三省六部,其中三省是中書省,門下省,尚書省。中書省起草制誥和官場文書,門下省審核,仔細說起來沒什么要緊事,所以組織簡單,官員也不多。相比之下,尚書省就要龐大的多。 尚書省下分六部,分別是吏、兵、戶、禮、刑、工,上至沙場外交,下至橋梁河津,所有都歸尚書省管轄。而六部每部各轄四司,共二十四司,其中又有東西兩司統轄這二十四司,所以共有二十六司。蕭景鐸調任的,就是兵部名下的職方司,掌地圖、戍守、烽候等。 二十六司各有郎中一人,員外郎一人,郎中為正,員外郎為副,都是既清又要的職位。比如曾經蕭景鐸上書請求吏部下撥縣丞,便是交給吏部的吏部司處理,他曾經請求朝廷允許晉江縣駐兵,也是交給兵部批復,按道理該是職方司和兵部司共同抉擇。蕭景鐸倒沒有料到,間隔了不過一年,他便從上書之人,變成了處理文書之人。 正因為郎中和員外郎這樣重要,所以這是朝中人人爭奪的美職。官場上三四品的高官沒有人沒當過郎官,也就是說,若是當不上郎中或者員外郎,那之后的升遷也就無望了。這兩個職位可以說是文官通往高層的必經之路,必爭之地。 郎官雖然官品不高,各司郎中都從五品上,員外郎都是從六品上,但是官職緊要,意義重大,所以郎官的選授不經過吏部栓選,而是直接由皇帝親任。蕭景鐸的心里便十分清楚,他能這樣順暢地升到員外郎,多半都是容珂的授意。他在晉江縣的政績當然突出,但僅憑這些,可沒法在盤根錯節的京城順利升官。 蕭景鐸得了兵部員外郎的消息傳出去后,每日前來拜訪他的人更多了。蕭景鐸深知自己根基尚淺,何況肩上還扛著容珂的希冀,在這種關頭怎么敢馬虎,所以一概推拒訪客,連門都不大出了。 蕭景鐸十七歲高中進士,同年得了從八品下的缺,十八歲升任正七品縣令,如今不過是入仕的第五個年頭,他便升到了從六品下,還成功登入六部。 從六品的官服送到侯府,蕭景鐸謝恩之后,第二日便收拾妥帖,到兵部報道。 兵部都知道職方司新來了一個二十出頭的員外郎,相比于員外郎的分量和意義,這位新人實在是年輕的不像話。蕭景鐸剛遞了牌子,其他人的視線便追了過來:“你便是新來的員外郎,蕭景鐸?” “正是在下?!?/br> 接引之人又上下掃了一眼,笑道:“我記得你還是進士出身,怪不得年紀輕輕便官拜員外郎,真是后生可畏。隨我來吧?!?/br> “您謬贊了。”蕭景鐸按官場規矩行了禮,才隨著對方往里走。 兵部的衙署建在皇城里,整個帝國的軍事變動全從這里發出。蕭景鐸走到職方司,剛入門就看到一個人迎面走來,對方穿著淺紅官服,蕭景鐸立刻辨認出來人的身份:“下官蕭景鐸拜見郎中?!?/br> “你便是蕭景鐸?”郎中上下打量了蕭景鐸一眼,笑了笑,道:“竟然比我想象的還要年輕,且隨我來吧。” 蕭景鐸知道知道這位便是自己的頂頭上司,職方司郎中了。蕭景鐸做縣丞時,到任第一天直屬上司陳縣令便死了,所以蕭景鐸委實沒有和上司共處的經驗,他心知現在一步都錯不得,于是越發謹慎,隨著郎中往屋內走。 長安修建的極為寬敞,主街朱雀大街足有百米寬,尋常官員住的遠些,從城南趕到皇城上朝,就算騎馬都會遲到,可見長安這個天下第一都何其廣闊。國都闊氣,官員辦事之地皇城也修的很寬闊,兵部作為吏部之外最受倚重的部門,占地擺設也都毫不客氣。蕭景鐸所在的職方司雖然常設官員只有五人,郎中、員外郎和三名主事,但是也足足占了一處兩進院子,第一進是待客、接圣旨的地方,第二進才是郎中和員外郎的辦事之地。 進入衙署后,郎中指著讓蕭景鐸認了幾個地方,隨即就說要帶蕭景鐸去辦事之處熟悉一二。郎中是蕭景鐸的上官,親自來接他便已是呵護下屬,再多的蕭景鐸可不敢應承,聽到郎中說要親自帶他認路,蕭景鐸連忙推辭,再三推拒后,郎中才順勢離開。 上官走了,蕭景鐸才敢慢慢打量自己新的辦公之地。 兵部衙署修建的和皇宮一樣,都是以黑為主的莊重色調,高大縱深的宮室,正面開了長長的窗扇。屋內又分內外,中間隔著夾板,外間擺著矮桌茶盞,顯然是待客之地,繞過屏風能看到一間清靜的屋子,里面放著書案筆墨,靠墻還放著一座巨大的木架,上面分門別類陳列著許多卷軸,看樣子就是蕭景鐸日常辦公的地方。 不用和郎□□處一室,甚至還有一間單獨的房間,這簡直是意外之喜。蕭景鐸默默松了口氣,拿起書架上的卷軸,潛心查看起來。 郎中方才走的時候已經說了,他初來乍到,一時半會不急著接手公務,先熟悉往年卷宗為上。 蕭景鐸知道這是郎中信不過自己,他也不辯駁,官場上誰耐煩聽你說這些,唯有實際行動才是最好的語言。蕭景鐸沉下心思,潛心研究歷年的卷宗。 職方司掌鎮戍、地圖、烽候等,論理各地邊防都歸職方司管,每隔三個月邊疆縣令會將本地戍守情況匯集成卷宗,上交給州府后統一送到長安。這些卷宗到達長安后直接便送到職方司,由職方司來判斷邊疆縣令或刺史可有疏忽職守,以及邊防是否改動。 每隔三月便送一次,大宣邊境線那么長,積年累月下,可想而知這里堆了多少卷宗。蕭景鐸從前便是西南邊疆的縣令,對這些事務再熟悉不過,現在能換一個角度看問題,倒也樂在其中。 尤其職方司還負責地圖繪制,蕭景鐸善工筆,他心里好笑地想著,好歹他還有工筆這一技之長,要不然就真的毫無用武之地。 蕭景鐸到兵部就職的第一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