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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至于,破例升官,已經是極大的殊榮了。”只不過,挑戰與機遇同在罷了。自然,后面這半句蕭景鐸是不會告訴秋菊的。 從蕭景鐸這里聽到肯定的話,秋菊又歡樂起來:“我就說,大郎君肯定不會出錯的,就是可惜大郎君不能留在長安,又要出門……哎對了,劍南道在哪兒啊?” 蕭景鐸沒好氣地瞥了她一眼,你也太后知后覺了。蕭景鐸懶得理她,轉身回屋查詢戎州晉江縣的情形,片刻后,隔著窗戶,蕭景鐸聽到一聲充滿了驚訝和意外的喊聲:“啊,這么遠!” 不提清澤院對這個調遣令議論紛紛,就連定勇侯府的其他人也在談論此事。 老夫人聽到丫鬟打探來的消息,她不懂縣丞是做什么的,也不明白蕭景鐸第一次就能授予從八品的官意味著什么,她只關心一件事:“怎么在外面,不在長安?” 京官比外官好,這個道理就連老夫人都懂。雖說蕭家祖籍也不在長安,可是過了這么多年,老夫人早已把自己當成京師人士,本能地看低外府。 蕭素也陪老夫人坐著,聽到老夫人的話,她應和道:“劍南,確實有些遠了。” 蕭素是外嫁女,而且還是一個和離后投奔兄長的外嫁女,在侯府的地位不得不說有些尷尬,所以她大部分的時間都待在老夫人這里,畢竟在這個府里,只有老夫人才是她最大的依仗。 她之前被程慧真勸著,動過和蕭景鐸定親的念頭,可是后來聽到貼身丫鬟們的勸告,她又覺得,程慧真現在并不算大,貿然押注太武斷了,再等等也無妨。 尤其當她聽到蕭景鐸官職的時候,蕭素心里直呼慶幸,還好沒有定親,劍南山長水遠的,晉江縣更不知是什么犄角旮旯,她可不舍得女兒隨著蕭景鐸去那等鳥不拉屎的地方,幸好幸好,事情還沒有定下,她還能觀望幾年。 蕭二夫人帶著女兒來和老夫人請安,湊巧聽到蕭景鐸的事情,于是也跟著插嘴:“我見其他人都留在京城里做體面的官,好像是校書、正字之類,怎么大郎君就被打發到外府了?”還是偏遠的劍南。 蕭三夫人接話道:“喲,二嫂了解的還真詳細,竟然知道新官從校書、正字起步。” 蕭三夫人這話里滿滿都是嘲諷,二房蕭景虎眼看越來越大,然而除了惹事生非,竟然什么都不會,二房的人都急了,這才盯上了蔭蔽這塊肥rou。定勇侯府只有一個蔭蔽名額,準確說是蕭英只有一個蔭蔽名額,蕭景鐸自己考中了官,用不著這個名額,所以剩下的競爭對象里,無非只有長房的嫡次子蕭景業和二房的蕭景虎。 原本有吳君茹在,蕭二夫人也不敢奢望這些,可是如今吳君茹被她自己的嫡母狠狠罵了一頓,顯然就要失勢了,蕭二夫人的心思又活動起來。 所以蕭二夫人才會對這些官職關注非常,恐怕比她兒子本人還要上心,蕭三夫人心里不是不酸,可是誰讓老夫人一股腦的偏心二房呢,蕭三夫人知道自家兒子爭不過,于是瞅住空就要酸二房幾句。 蕭二夫人沒有理會妯娌,而是對老夫人說道:“母親不要著急,雖說大郎君被打發到外地,不過在外面積累幾年資歷,還是能回京的。” 老夫人嘆氣:“唉,要我說鐸兒就是倔,選官這種大事,怎么還能端著架子不肯低頭呢?若是他早些和大郎服軟,讓大郎替他周旋周旋,怎么會被打發到外地!” “那倒也是,外官終究不如京官請貴。” 蕭三夫人嗤笑:“就算晉江縣縣丞這個官職不好,那也是人家自己考下來的,二嫂也真是臉大,居然還嫌棄起來了。” 這句話一下子戳到了蕭二夫人的痛腳,她不知為蕭景虎愁白了多少頭發,而蕭三夫人還敢當著她的面暗諷,蕭二夫人的火嗖得一聲竄了起來:“三弟妹這話是什么意思?” 不提女眷這里又陷入嘴仗中,被女眷頻頻提起的蕭英卻有著完全不同的看法。 “你是說,他被分配了晉江縣的縣丞?還是從八品下的品秩?” “回侯爺,小的是這樣聽到的。” “從八品啊……”蕭英忍不住站起身,在屋子里來回踱步。 后宅婦人們可能不懂,但是蕭英不會不清楚,破格提升,這意味著什么。 授官非常嚴格也非常死板,基本沿著一條線走到頭,尤其在初期,每一個官職之后的升遷職位基本都是固定的。按照官場內默認的規矩,新人的第一個官位都是九品,出身較好、進士及第的去秘書省等之地當校書郎,稍次的是正字,再次是縣尉,但是很少有人能打破九品這個限制,一起步就是從八品的縣丞。一般來說,新人在縣尉上磨礪幾年,等資歷夠了,才會被提升為縣丞。 之前也有同僚打聽過,暗示他要不要給長子活動一二,但是蕭英笑了笑,沒有作答。雖然他沒有表態,但這已經是最大的表態,蕭英原來設想,在其他人的排擠下,蕭景鐸多半要吃些苦頭了。 但是蕭英怎么也想不到,沒有他出面,蕭景鐸居然還能得了從八品的缺。官場里盤根錯節,牽一發而動全身,沒有其他人授意,蕭英根本不信有人敢把蕭景鐸從九品提為八品。 “這個人,是誰呢?”蕭英低不可聞地喃喃。 其他人看不起外官,一心朝京官撲騰,然而蕭英的目光卻不會這樣局限。外地官員也有外地的好,天高皇帝遠,沒有太多上級的束縛,反而容易做出政績,到時候調回京師,那就是步步青云的路子了。戎州偏遠不假,是個棘手的職位也不假,可是在官場里從來不怕難題,怕的是連面對難題的機會都沒有。 蕭英嘆了口氣,似乎,事態要超出掌控了。 . 吏部的調遣令已經下發,蕭景鐸不日就要動身遠赴劍南,去當一個西南邊陲縣城的二把手。按照品級,晉江縣中縣令最大,其次是縣丞,再次是主簿、縣尉這些。晉江縣令是他的頂頭上官,為了不讓上級留下不好的印象,接到調令沒多久,蕭景鐸就準備著出發了。 劍南道地處偏遠,而且入蜀極為難走,所以一切都要從簡,蕭景鐸身邊的這些隨從丫鬟,顯然就要留下一部分了。 自從清澤院的丫鬟知道劍南在哪里后,蕭景鐸的耳根一下子清靜了,就連往常花蝴蝶一樣的海棠也默默閉了嘴,這幾日能避多遠就避多遠。蕭景鐸正好乘此機會清洗人手,其他院派來的眼線全被被他以輕裝赴任之名留下,隨著他去劍南的,都是信得過的人。 外院以蕭林為首,內院他只信得過秋菊,但是路上只有秋菊一個人也忙不過來,蕭景鐸斟酌片刻后,又選了惜棋。這些年觀察下來,海棠一心想著老夫人不說,琴棋書畫四個丫頭也各有心思,但是在所有人之中,惜棋算是最拎得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