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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幾個月,讓長孫想想清楚,他到底應該站在誰的身邊。 沒一會,繁雜的腳步聲漸漸走近,蕭老夫人立刻打起精神,大堂中的竊竊私語也停了。 蕭英在眾人的目光中穩步走來,他的身邊跟著一位紅衣女子,顯然就是新婦吳君茹。 看到吳君茹的臉,不少人都難掩失望。這位新夫人嫁前嫁后聲勢浩大,她大抖世家望族的名頭,震懾眾人的同時,也無形抬高了大伙對她本人的期待。然而可惜的是,吳君茹本人并沒有達到這個期待。 倒不是說吳君茹長得有多丑,她姿色中等,在民間也算一位清秀佳人,然而放在貴族中,就著實算不上好看了,說句不好聽的,就是雪蘭等幾位受寵的婢女,也比吳君茹好看。 更加糟糕的是,蕭家眾人雖然出身低,但偏偏相貌好。蕭英自然不說,他能被士族吳家相中,固然有吳家利用拉攏的意思,但他的容貌也居功甚偉。蕭景鐸集父母容貌長處之大成,早還沒上京時就是十里八鄉出名的俊俏郎,等到長安好吃好喝地養了一段時間后,容貌更加突出。就連二房三房的幾個堂妹也都不差,雖說現在膚色還沒有養白,但是單論五官,也個個都是美人。站在顏值這樣出眾的一家人中,吳君茹硬生生成了綠葉,原本六分的相貌,也被反襯成四分了。 其實這也不能怪吳君茹,前朝時選官不看才能看家世,倒把一群世家養的目下無塵。世家端著身份,不肯與庶族有交集,百年來都在幾大家族內部通婚。這樣雖然守住了門第,但是幾十年沒有新鮮血液流入,許多東西都固化了,后代容貌上進步就不太明顯。 下人對此竊竊私語,而新夫人吳君茹卻很沉得住氣,只是端莊大方地笑著。 吳君茹保持著這樣完美無缺的笑容,跪下給老夫人敬茶。“兒媳給婆母敬茶。” 老夫人連忙接過來喝了,然后將雪蘭準備好的見面禮遞給吳君茹。 緊接著就是小輩見禮,蕭景鐸走上前去,第一眼看到的是蕭英,父子二人的目光一觸既分。相比于父子,這兩人倒更像仇敵。然后,蕭景鐸的目光才和吳君茹對上,兩人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打量。 他們倆誰都沒有先說話,老夫人大感不妙,連忙道:“鐸兒,還不給你母親見禮。” 蕭景鐸頗想喊出他的母親尚在后院臥病,但是他知道形勢比人強,既然現在比對方弱,那就只能服輸,實在沒有必要在這種不重要的細節上犟,維持所謂的面子對大局沒有任何幫助。 蕭景鐸行了晚輩禮,但是那句“母親”,卻無論如何都不喊。 看到蕭景鐸肯配合,蕭老夫人已經喜得要掉眼淚了,哪會和他計較這些,就連蕭英,都沒有料到他的長子居然這樣能屈能伸。 吳君茹眼中的不悅一閃而過,很快就被掩飾起來。她重新換上溫柔大方的笑意,擺出無懈可擊的嫡母姿態,對蕭景鐸說道:“原來這就是大郎君,真是百聞不如一見。這是我在娘家繡的錦囊,送給大郎君玩罷。” 吳君茹從入門到見禮,進退有度笑意盎然,儼然就是行走的女容女德,任誰都挑不出錯來。本來還在觀望的蕭府眾人都被吳君茹的這番儀態折服了,心中暗道不愧是世家之女,這才是堪當侯府主婦的大家閨秀,相比之下,趙秀蘭算得了什么。 然而蕭景鐸卻敏銳地捕捉到吳君茹眼中的那縷敵意,他心中重重一沉,繼母比他想象的,還要難纏啊。 最可怕的是吳君茹明明心機深沉,卻偏偏要擺出一副溫柔大方的樣子,與這樣一個擅長做表面功夫的人為敵,可實在不是一個好消息。 吳君茹和蕭景鐸這里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沉默,蕭老夫人連忙示意蕭景虎頂上。 按照序齒,蕭景鐸是孫輩中的老大,之后是蕭玉芳、蕭玉麗、蕭玉芒、蕭景虎和三房年僅二歲的蕭景武,但是男女有別,得先把男郎見完了,才能輪到姑娘們,所以排在蕭景鐸身后的,是小霸王蕭景虎。 幾個小輩依次見禮,吳君茹全程都是端莊淑嫻的模樣,溫聲細語地詢問這幾人年齡多大,平時愛做什么。蕭玉芳幾人在村里長大,她們的母親也是粗俗尖利的性格,此番一見到吳君茹,頓覺往日接觸的婦人都低劣不堪,連吳君茹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蕭玉芳幾人仰慕的同時,心中也生出一絲自慚形穢來。 然而吳君茹雖然溫聲和蕭家人說話,但她的姿態依然是高高在上的,猶如上位者禮賢下士,那是一種紆尊降貴的溫和。但是在座諸人卻毫不在意,甚至覺得這才是世家風范。 前朝重名望,朝中官員俱是世家出身,可以說世家把持了整個朝堂,皇族天天換,但朝中的重臣卻是同一批,所以世家自恃身份,連皇室都看不起,民間更是對世家狂熱推崇。吳氏雖然不是什么出名的大姓,但是也傳承了近百年,背后還靠著清河崔氏這顆大樹,自視極高,平時里連和平民說話都嫌土腥氣大,更別說與之通婚。所以吳君茹愿意嫁給蕭英,真的是極其讓人吃驚的事情了,畢竟蕭英即使靠軍功封侯,也不能改變他是平民出身的事實。蕭家的家族門第,遠遠比不上吳氏。 蕭景鐸實在想不通,吳君茹多少都是小世家出身,怎么會看得上蕭英?任何一個在本家長大的世家女,都不會生出這種異想天開的主意才是。 不過一會,新婦敬茶和見禮就結束了。二房和三房接連往外走,蕭景鐸不想再面對他所謂的血脈親人,也跟著離開。 吳君茹的視線凝在蕭景鐸的背影上,直到再也看不見才收回。在無人注意的角度里,吳君茹輕輕勾唇笑了笑,蕭英可真是給了她一份大禮,她才剛剛過門,居然就有了一個九歲的兒子。 終日打雁,竟然被雁啄了眼。 回到新房后,乳母魏嬤嬤扶著吳君茹的手,憤憤地替她抱不平:“蕭家未免也太過分了,八娘子紆尊降貴嫁到他們家,他們可倒好,不想著感恩就算了,竟然偷偷摸摸養了個庶子!果然是土莽之族,不可教爾!” “乳娘,我都已經到蕭家了,木已成舟,多說無益。這些話,日后不要再說了,沒得挑撥婆家關系。” “老奴也知道這個理,可是老奴心疼娘子,實在咽不下這口氣!要不是白家突然退了婚,娘子哪會……”魏嬤嬤突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連忙跪下,俯身請罪,“娘子恕罪,老奴說話不過腦子,一時嘴順,竟然犯了娘子的忌諱。” 吳君茹輕輕笑了笑,慢悠悠說道:“乳娘這是做什么,你對我有養育之恩,在吳家也對我頗有回護,講究這么多做什么?快起來罷。” “謝娘子。”魏嬤嬤訕訕地直起身,說來奇怪,吳君茹是魏嬤嬤看著長大的,不是母女勝似母女,魏嬤嬤理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