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吃了早飯到集合地點，時間正好八點。

    廣場前三五成群，都有自己的小圈子。六個人圍成一個圈，隨便扯了個話題聊著。

    大姐先問郁時年：“你家就在本市，畢業后直接留下了吧？”

    “嗯。”郁時年點頭：“畢業了直接去實習公司上班。”

    “挺好的。”大姐點頭。

    “那你呢？去找大姐夫？”董新月問大姐。

    大姐點頭：“先回家一趟，不出意外的話，之后兩家家長要見面，商量訂婚、結婚的事情。”

    熱烈討論了一陣，大姐說是看到隔壁寢室的同學，拉著另外三個室友壯膽，艷壓去了。

    “新月。”她側頭看了眼身邊的人，敏銳的感覺到她情緒不對。小聲問了句：“你沒事吧？”

    她笑了笑，搖頭道：“沒事。”

    郁時年：“所有人你都問了，你還沒說你畢業后想做什么呢？”

    “我不知道。”董新月搖搖頭：“陸曄的mama希望我去他家那邊工作，說是已經安排好了公司，讓我學個會計，去做出納。我爸媽想讓我回去考公務員。”

    “那你呢？你自己是怎么想的？”郁時年問她。

    “我……”董新月沉默了幾秒，輕嘆口氣：“我現在根本就沒有選擇的權利，不是和他回去他家，就是聽父母的話，回自己的家。唉，訂了婚好麻煩。”

    這種被別人決定人生的感覺，郁時年多少能理解一些。伸手握住的她手，“要堅持做自己想做的，千萬不要把自己的人生交到別人手中。”

    董新月笑著看她：“怎么感覺你去實習這兩個月，變了不少呢？”

    “有嗎？”郁時年憨笑：“我沒覺得我變了啊！”

    “是你自己沒注意到而已。”董新月笑著，不著痕跡的換了話題。

    集體照是按照班級排序，但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大姐和同班互看生厭的女生站在了一起。

    兩人本就互相厭惡，動作整齊的舉起手，異口同聲：“老師，我要調位置。”

    階梯下指揮排隊的老師一臉嚴肅：“都排好了，不能調。”

    郁時年就站在大姐身邊，聞言往董新月身邊湊了湊，等待拍照的時間里，垂著頭看鞋尖。

    正出神之際，身邊的人拉扯了她幾下衣服，低聲興奮道：“時年快看，顧師兄居然來了！”

    “誰？”她問，順著董新月手指方向看過去，一眼就看到人群中的氣宇軒昂的顧聽珺。

    一身休閑裝束，框架眼鏡摘了下去。平時一絲不茍的頭發今日隨意垂下，擋住他部分眉眼。原本不怒自威的面容柔和了不少。盡管穿著隨意，可在人群中，還是最惹眼的一個。

    他站在老師中間，臉上盡是柔和笑容，正熱鬧與人攀談。

    “我怎么看顧師兄越活越年輕了呢？”董新月瞧了一會兒，開口對身邊的人說道。

    “顧師兄？”郁時年捕捉到董新月對顧聽珺的稱呼：“他也是咱們院的？”

    他們院系一直分的很清楚。自己院的叫師兄弟，其他院的叫學長。

    “當然。”董新月打算給郁時年普及下顧聽珺大學五年輝煌歷史：“顧師兄大一進入青志聯直接是部長級別，每個他經手的活動策劃都會上新聞。而且，他也是西大有史以來第一位在大二就當上主席的人。就咱們市每年評選的十佳青年，每次都有他。那些十佳青年里面都是企業家，三十多的，就他自己還是學生，你說厲不厲害？”

    “如果是這樣，那很厲害了。”郁時年看著臺階下的顧聽珺。她從來都不知道他有這么輝煌的大學經歷，在她的記憶里，只有那個每天都會聽她訴說的人。

    拍照時，顧聽珺走到了一邊，才抬頭看向前方一排排站好等著拍照的人群。搜尋了一會兒，定格在某一處。

    郁時年的手立馬被人抓住了，耳邊是董新月興奮的克制的喊叫聲：“啊啊啊顧師兄在看咱們這邊啊！”

    郁時年垂著頭，“嗯。”

    “不過應該不是看咱們，”董新月短暫的激動過后，松開了郁時年的手：“后面站著系花呢，估計是在看系花。”

    “不是看系花。”她說，低頭笑了：“他在看我。”

    話音才落，耳邊傳來董新月憋笑的聲音：“別鬧，你們兩個都不認識。”郁時年大學的交際圈除了他們寢室，同班級的相熟不過十人，怎么可能認識顧聽珺。

    口袋中的手機振動，她動作輕緩的拿出來，點開微信：“拍照要抬頭。”

    她抬頭，看向顧聽珺的方向，對方正對著她笑。對視了幾秒，笑了。

    拍了照，人群四散開，去往各自答辯的教室。郁時年抿著唇站在原地，想上前和顧聽珺說句話，還沒等有動作，就看到賀院長過去了。

    “時年？發什么呆呢？”董新月下了幾階臺階，發現深身邊沒人，轉過頭：“走啦，答辯馬上就要開始了。”

    “哦哦哦，來了。”她連聲答應，朝顧聽珺的方向看了一眼，還是沒有忍住，對著他揮了揮手，對方回了個微笑給她。

    答辯才開始不久，收到顧聽珺的微信：“在哪個教室答辯？”

    郁時年回復：“新樓122。”

    此刻郁時年確實很緊張，回復顧聽珺的消息的手都是顫抖的。

    抬眼看了眼臺上的同學，緊張的全身發抖，她試著張嘴回答，足有一分鐘，喉嚨里面沒有一絲聲音，急的雙眼通紅。

    有那么一瞬間，她從這位同學身上，看到了即將上去的自己。

    顧聽珺：“老師問的都在論文里，怎么寫的，就怎么回答。”

    他說：“別緊張，我就在外面。”

    他很了解她，就算是過了這么多年，他依舊記得，她說的每句話。

    那一瞬間，眼眶泛酸，拼命眨了幾下眼睛，逼回眼淚。

    快到她時，心里面還是有些緊張。她試著四處看看分散注意力。轉頭看窗外時，突然看到教室邊角的窗口露出一個腦袋。而她第一直覺就是，那個人是顧聽珺。

    他就像是她的鎮定劑一般，看到他，心里的緊張不安都被撫平了。

    答辯結束出來，看到顧聽珺站在不遠處，背靠著墻壁，手中拿著手機，修長白凈的手指在屏幕上跳躍著。聽到開門的聲音轉過頭，收起手機：“結束了？”

    “恩。”郁時年點頭：“我……沒有很緊張。”

    他走近，伸手輕撫她的頭：“你表現的非常好。”

    郁時年雙頰發燙，搔了搔頭發，細如蚊聲：“謝謝你。”

    謝謝你在，讓我安心。

    “口頭感謝，略顯單薄。”

    “那你要我怎么謝你？”

    “賞個臉共進午餐，怎么樣？”

    ☆、第二十三章

    那年元旦晚會，他坐在臺下看著臺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