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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數(shù)情況之下,他都會及時克制住自己的一些任性舉動。 就連約翰再來作客時,不再像之前一樣總和他湊在一起拆卸組裝船體模型,而是多和暖暖切磋劍術,劉澈也很少再不滿委屈了。 彭瑾見了,既覺得欣慰,為劉澈的成長而高興,又覺得心疼,想讓劉澈更加恣意地活著。 這大概就是為人父母最真實而復雜的心態(tài)吧——既希望孩子們優(yōu)秀,出類拔萃,又期盼著他們過得平安順遂,肆意任情。 眼見著三個孩子一點點地成長,而劉識還在泉州海濱戍所督戰(zhàn),彭瑾思念遺憾之余,又忍不住憂心焦急,日復一日地誠心祝禱劉識平平安安,早日凱旋。 在這煎熬擔憂、虔誠期盼之中,日子一天天滑過。 后園子湖中的荷花,從骨朵到綻放到凋零; 秋風一起,滿地菊花堆積,觸目金黃; 北風呼嘯,松柏愈發(fā)蒼勁,轉(zhuǎn)眼,冬季也過了一半。 在臘月來臨之前,困獸猶斗的倭寇終于被將士們趕出了大齊的海岸線,殘留的小股勢力,也在官兵的清剿之下,或是棄甲投降,或是切腹自殺。 而劉識終于卸任凱旋,還帶著已經(jīng)初具規(guī)模,在東南沿海站穩(wěn)腳跟的約瑟芬海上商隊。 為了迎接英雄凱旋,府衙的大小官吏和泉州城鄉(xiāng)紳便組成了一支龐大壯觀的隊列,一直將人給迎到了城門口。 彭瑾知曉后,便沒有帶著三個孩子去湊這個熱鬧,只是在家里備下了沐浴的熱水、醒酒湯和溫暖腸胃的米粥,以便劉識回來后需要的話能夠隨時取用。 府衙已經(jīng)準備了盛大的歡迎和慶祝儀式,歌舞宴飲是必不可少的。在這等隆重的場合之下,劉識作為知府兼大功臣,肯定是不能夠開溜的。推杯換盞、交際應酬之際,難免會喝多疲乏,這些東西劉識都有可能用得著。 三個孩子則嘰嘰喳喳的,議論著該怎么歡迎劉識這個大英雄。 有人說要扎大紅花,有人說要放鞭炮,有人說要敲鑼擊鼓的,議論紛紛,半天也沒有商量出個結果。 最后,姐弟三人不得不找了彭瑾來仲裁決定。 “你們健康平安、孝順懂事,就是對爹爹最好的迎接方式!”彭瑾笑道。 三個孩子苦惱地皺了皺眉頭,這就夠了嗎? 聽起來好像是只要他們都好好的就行。 這怎么能行呢! 下一刻,暖暖率先跳起來,邊奔向廚房邊歡快叫道:“我去廚房幫爹爹看著米粥!” 劉湛和劉澈兩個面面相覷,都有些著急。 “那,我去背一首詩!”劉湛抓耳撓腮,半晌終于想出了主意。 因為劉識去海濱戍所征戰(zhàn)倭寇,所以劉湛在這近一年的時間里,背誦了不少軍旅題材的詩歌,什么“黑云壓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鱗開”“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之類的,張口就能來上幾句。 劉澈見暖暖和劉湛都找到了慶賀劉識凱旋的方式,唯獨他還是一籌莫展,頓時焦急起來,直跺腳,淚珠兒在眼眶里直打轉(zhuǎn)兒。 每一個孩子都想要在父母面前表現(xiàn)出最好的自己,都想要再多得一分父母的關注和疼愛,也都想要盡一份自己的心意,表達自己的感激和孝敬之情。 彭瑾見狀,摸摸他的小腦袋,建議道:“澈兒可以去迎接爹爹,請他坐下,或是給他端一杯熱茶,捏一捏肩膀,有好多事情可以做呢!” 劉澈這才破涕為笑,重重地點點頭,立刻去屋子里翻找劉識最愛的茶葉去了。 看著各自忙碌的三個孩子,彭瑾忍不住微笑,每一個孩子都是父母手里的寶貝,疼寵呵護不止,而每一個孩子又何嘗不是將父母當做摯愛親人,用心去孝敬回報呢! 孟郊不是曾經(jīng)感嘆: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 第489章 安心 整個慶祝儀式從近晌午一直持續(xù)到傍晚。 劉識回來時,已是日暮時分。 彭瑾先一步得到消息,帶著孩子們一直等在門口,所以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個騎在高頭大馬上英姿颯爽的男人,似背負夕陽,將光明一點點的帶到了他們面前,漸次驅(qū)散了昏暗。 彭瑾眼眶一熱,激動歡悅之中,突然就涌出一絲極微細的但是又不容忽視的委屈和羞怯來。 這大概就是人在迎候久別重逢的親人時復雜心情吧。 孩子們的感情卻比彭瑾的純粹直率得多。 一看見劉識的身影出現(xiàn)在在街角,三個孩子立刻歡呼著飛奔上前:“爹爹,爹爹!爹爹回來了!” 孩子們的呼聲打斷了彭瑾飄忽的思緒,她深吸幾口氣,略略平復了一下心情,如往常一樣帶著溫暖的微笑,緩步迎了上去。 然而稍顯焦急匆促的腳步,忍不住越揚越高的唇角,還有眼底難以掩藏的光彩,卻泄露了她內(nèi)心的歡悅激動。 劉識喝了不少酒,雙頰微紅,眼神帶著一絲迷蒙,下馬的時候,腳步還微微晃了一下。 彭瑾見了便趕緊上前扶住他,低聲關切道:“你還好吧?” 早就料想到在慶功宴上,大家心情暢快,難免會喝多,所以彭瑾并沒有責怪劉識不知道留量,只是擔心他喝酒過多而傷身。 “家里備了醒酒湯,趕緊回去喝一盅吧!”彭瑾聲音溫柔,手下的力量卻加大,撐住劉識越發(fā)癱軟沉重的身體。 劉識嘴邊的笑意便蕩漾開來,低低的回應道:“好。” 竟似孩子一般乖巧。 他這回確實喝了不少酒。 御辱于國門之外,大獲全勝,這本身就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 更何況他之前一直懸心此事,精神緊繃,現(xiàn)在突然間放松下來,便不知不覺地喝過量了。 先前未見到彭瑾時,他還能勉強維持住最后一絲清明,神色如常地回到家中。 然而現(xiàn)在一見到彭瑾,他整個人一下子就完全松懈了下來,醉態(tài)便再也掩藏不住。 三個孩子見劉識神色不好,便也不再鬧著叫“爹爹”,或是問東問西的了,都擔憂又乖巧地跟在后面,進了家門。 等到了廳中坐定,不待彭瑾吩咐,孩子們便端茶的端茶,送湯的送湯,體貼懂事得不得了。 劉識看了甚是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