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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又覺得渴望里多了一絲惶然不安定,就像是少小離家,到千里之外的大城市求學、工作的她,好不容易逮著機會回老家一趟時,站在村口,內心涌動的矛盾和復雜。 彭瑾深吸一口氣,穩住了心神,展顏回了劉識一個淺淺的微笑,抬步就要走過去。 卻被彭槐攔住了。 “大人,您看這里頭人那么多,我們家姑奶奶一個婦道人家,總歸是不太方便的。不如,先把我們家姑爺放出來,找了僻靜處讓他們夫妻倆單獨說兩句話,說完就立刻再關押起來,大人,您看如何?”彭槐躬身對牢頭請求道,說話間,一個厚實的紅封已經悄悄地遞到了牢頭背在身后的手里。 牢頭耷拉的眼皮子抬了抬,用手指在身后迅速地捏了捏紅封的厚度,滿意地點點頭,道:“那就,到旁邊空著的刑訊室里吧。這地方,也就只有那里暫時還空著了。” 鄉試舞弊涉案人員極多,再加上請愿的學子,還有其他犯了事未曾定罪的,一下子把牢房都幾乎塞滿了。 “多謝大人!多謝大人!”彭槐滿臉堆笑地感激道。 正所謂閻王好見,小鬼難纏,跟這些人打交道,可得使足銀子,陪盡笑臉。 那牢頭看了身邊的獄吏一眼,吩咐道:“領她們和劉識去刑訊室。” 獄吏不敢違逆,立刻恭順地應了,先給彭瑾他們指了路,又轉身快步朝里走去,和守在劉識所在囚室前的獄吏說了兩聲,囚室的門就被打開了。 “劉識,你家人在刑訊室等著你呢!”那獄吏交代一聲,轉身便朝刑訊室走去。 劉識拱手做感謝狀,忙快步跟了上去。 留下一路羨慕的目光。 “姑爺,這里!” 遠遠的,守在刑訊室門口等候的彭槐,一見到劉識的身影,就忙迎了上去。 順手,又塞給了領路的獄吏一些散碎銀子,笑道:“多謝多謝。天氣漸寒,一點買酒錢。” 那獄吏接過了銀子,在手里掂了掂,樂得眉開眼笑,扔下一句“你們慢聊”,轉身就離開了,把空間給劉識他們。 彭槐見劉識不過是頭發凌亂、胡茬青青、衣服褶皺,邋遢了一些,雙目卻炯炯有神,身上也不見一點傷口,知道他在獄中沒有受刑,便放了心,笑著請道:“姑奶奶就在里面等候呢,姑爺請。” 劉識沒有著急進去,而是對著彭槐一揖到底,誠懇地沉聲謝道:“多謝!” 彭瑾不過是一個內宅婦人,若不是彭槐替她奔走,走通了門路,又怎么能輕易踏進大理寺的監牢來探視他! 而且,還被允了單間單獨談話! 既然如此,只怕他入獄之后,也一直都是彭槐在多方奔走,打探消息,安慰彭瑾吧。 所以,他剛才才能驚鴻一瞥,見到依舊沉穩從容的妻子。 至于誠意伯府那群所謂的家人,不責怪他此舉草率魯莽,拖累了家人就算是燒高香了,如何還會為彭瑾奔走打聽!(。) 第167章 衷情(月票210加更,發糖~) 彭槐看著眼前深躬到底的年輕人,忍不住雙眼泛潮,在心底感嘆道,老爺真是替小姐找了個好夫婿啊! 這樣耿直方正、知恩感恩、愛護妻小的年輕人,真是讓人忍不住豎起大拇指,贊一聲好! “我可當不起姑爺您這樣的大禮。”彭槐趕忙上前扶起劉識,一臉謙恭慈愛地笑道,“姑奶奶就在里面等著呢,姑爺您快進去吧。” 劉識對彭槐拱拱手,扭身踏進了刑訊室。 刑訊室,顧名思義,嚴刑拷問的地方,四周刑具羅列,其中不少上面還沾著尚未清洗干凈的血跡,本該是陰森冷酷的地方。 但是因為有那一抹溫暖的玉色,劉識覺得,此時的刑訊室像是成了一汪清潭,潭上風荷搖曳,裊娜多姿,清媚一片。 聽到聲響的彭瑾站起身來,朝門口望去,見到劉識,盈盈淺笑地招呼道:“你來啦。” 經過初見時的激動情怯,現在的彭瑾已經恢復了以往的從容淡靜,端莊嫻雅。 而彭瑾的這份從容淡靜讓剛進門的劉識,一顆悸動的心也變得溫柔,安靜下來,他朗聲微笑應道:“對,是我來了。” 心里卻有點小小的遺憾。 想到先前到牢里來探視其他人犯的婦人,一見到自家丈夫就真情流露,難以自已,恨不得即刻沖破阻隔在夫妻兩人之間的牢籠,一頭扎進丈夫的懷里。 劉識在心底感嘆,不知道什么時候,彭瑾也能一見到他,就情難自已地沖過來,主動投懷送抱。 云霧早就有眼色地退了出去,還貼心地替兩人掩上了門,站在門口把風。 刑訊室里,只有劉識和彭瑾兩個人,相對而立,靜默溫柔。 劉識一步一步地走向彭瑾,沉穩而有力,深沉如幽潭的眼眸里,閃爍著堅定的花火。 本來還從容淡靜的彭瑾,被劉識這么一凝望,一接近,先前好不容易壓下去的似忐忑、似激動、似情怯的情緒又浮了上來。 她恍惚間覺得,劉識不是踩在地上,而是一步一步地踏在她的心尖兒上,一步一顫動,震得她渾身僵直無力,腦袋有一瞬間的空白。 然后,在彭瑾回過神來之前,劉識就一大步上前,將她緊緊地攬在了懷里。 用力之大,似乎是想要把彭瑾嵌進他的身體里一般。 當********滿懷的那一瞬間,劉識一直都緊繃著的神經,終于松懈了下來。 他就像是一個迷路的孩子,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漆黑的曠野上,借著那一點殘存的星光,自己給自己鼓勁,以為自己戰勝了迷茫畏懼,終于找到回家的路,然后一路艱難前行,最終跨進了家門。 面對著那一豆溫暖的燭光,卻又終于卸下了一身的戒備和強作鎮定,任由迷茫、畏懼、孤獨等情緒一下子都涌了上來,盡情地發泄,安心地依偎。 雖然事前對于事情的發展早有預料,但那也只是預料而已,誰知道在這個過程中,又會出現什么不可阻止的變數呢! 所以,當他們站在貢院門口,鳴冤擊鼓,高聲請愿的時候,其實已經有了可能為之付出性命的覺悟。 所以,他才會在請愿之前,把自己的私產都交給彭瑾打理,又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