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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只要能扳倒彭瑾,達成所愿,她擔點風險又算什么。 反正她于閔氏有用,出了事,閔氏不會不替她兜著的。 至于被查出來的那些人,不過是些小卒子罷了,金珠手里又捏著她們的把柄,不怕她們上竄下跳地攀扯她。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這么想著,閔柔定下心來,安心服侍閔氏。 揖翠院里,彭瑾也正笑盈盈地在抱廈問青芽話。 “聽說剛才你去榮壽堂給老太太請安了。難得你是個知恩圖報的,也不枉老太太救了你一場?!迸龛_門見山,讓青芽沒有借口謊稱自己去了別處。 立在下首的青芽,聞言頓時渾身一緊。 瞞著三奶奶去探望老太太,不知道三奶奶會不會生氣發落她,甚至是把她趕出揖翠院。 青芽近日在揖翠院過得舒心,好不容易看到了一點未來好日子的影子,可不想因為這事被攆了出去。 不過,三奶奶說自己知恩圖報,又笑意盈盈的,似乎并沒有因此而生氣。 青芽忐忑地應了聲“是”,木偶一樣地垂手低頭立著,不敢隨意說話,隨便亂看。 彭瑾把青芽的緊張看在眼里,有意緩和氣氛,關心地問道:“老太太身體近日如何?老人家身子骨不好,這秋風秋雨的,別再犯了病?!?/br> 說罷,還體貼地指了一個矮凳讓青芽坐下回話。 氣氛太過緊張,可對自己打探消息不利。 青芽猶豫了片刻,才在凳子上坐了下來,卻半邊臀部微抬,不敢大喇喇地坐實了。 三奶奶溫柔大方,對待大家比以前更加和氣,可她卻反而不敢像以前一樣整著臉,隨心所欲。 看著榻上坐著的那個高髻華服的三奶奶,清雅明麗又端莊貴重,青芽不由地生出一股敬畏來。 這和對老太太的感激和懼怕又有不同,是發自內心地覺得眼前的人矜貴持重,不容褻瀆。 青芽不善于掩藏自己的情緒,心里想什么,臉上就都表現出來了。 彭瑾見狀也不說破,刻意安撫,只是吩咐云霧遞了杯guntang的熱茶給青芽。 “秋季寒涼,又風吹雨淋的,喝口熱茶暖暖身子,別著了涼?!迸龛⑿Φ?。 青芽忙起身接了,口中稱謝。 雖然依舊顯得木訥笨拙,但是越來越知趣識分。 青芽小口地啜了一口熱茶,頓時覺得打喉間腸胃流過的暖流,讓自己渾身上下暖和了不少,一顆忐忑的心也暫時安穩下來。 想到在榮壽堂時,老太太雖然對她句句關心,但卻讓她濕著衣服站著回了半天話,沒有一口熱茶,只在打發她時賞了幾塊冷硬的糕點,青芽心里有點酸酸的。 不過,那只是瞬間的失落罷了,很快青芽就勸自己,老太太是她的救命恩人,她這條命都是老太太的,只不過濕著衣服站了一會兒,有什么大不了的! 彭瑾見青芽微垂著頭,握著茶杯的手緊了又松,也不追問她,只是又問了一遍:“老太太近日可好?” 青芽這才想起彭瑾先前的問話自己還沒回答,慌忙站起來,回道:“老太太一切都好。”頓了頓,又說,“但是,老太太說,還得養上一段時日。” 三奶奶真關心老太太!真孝順!自己還沒痊愈呢,就擔心老太太會因為突降的暴雨而身體不適! 青芽心底感嘆。 不過,老太太也心疼三奶奶! “老太太也記掛著奶奶呢?!鼻嘌坑盅a了一句,“奴婢回來時,老太太還特意囑咐奴婢,奶奶懷著孩子正是金貴,這段時間要小心仔細伺候?!?/br> 至于老太太說的要留意著三爺和三奶奶別鬧了別扭,青芽覺得自己不用傳達了。 三爺待三奶奶溫聲細語,三奶奶待三爺溫柔體貼,他們兩個人才不會鬧別扭呢! 還得養上一段時日? 是說閔柔還得留在府中一段時間嗎! 那正好! 這樣她才有機會出手,讓閔柔明白,有些人不是能隨便亂詛咒的! 誰敢傷害她肚子里的孩子,她就敢豁出命去還以顏色! 既然閔氏還關心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就不會伙同閔柔干這么下作的事。 正好,等東窗事發,看閔柔怎么為自己辯解,看閔氏又如何甘心為一個自作主張,脫離自己掌控的人開脫! 彭瑾揮退了青芽,招了云霧近前,低聲道:“仔細盯著閔柔的行蹤,我自有用處?!?/br> 云霧肅然領命。 第036章 花樣 劉識回到揖翠院時,已經快晌午了。 想到父親絮絮叨叨的一早上,話里話外都是在責備自己沒有用心溫課,如今落了榜,丟了誠意伯府的面子,害得他也沒臉面對那些前兩天還羨慕他養了個好兒子的同僚,只能請了假,窩在家里避風頭。 才從外書房回來,就又被母親著人叫去榮安堂,又是一番絮絮叨叨看似寬慰實則指責的訓誡。 還有那些前兩日還點頭哈腰地討好自己的下人,如今也換了一張臉,順而不恭。 對于這個家,劉識愈發地失望了。 大概,只有彭瑾,不論自己顯達還是落魄,都會真心誠意地陪著自己,開解自己。 這么一想,劉識的腳步匆促起來。 打簾子的小丫鬟遠遠地見劉識走過來,慌忙屈膝問安,一早地打起了簾子。 也只有揖翠院,還如同往日一樣的秩序井然、安寧祥和,沒有因為他的落榜而改變分毫。 劉識懷著感嘆,進門就見彭瑾正伏在榻上的小幾上,執筆畫著什么。 雖然彭瑾的畫技一般,遠不如她的字寫得漂亮出名,但在閨閣之中,也算得上是上佳。 岳父彭永新可是當朝有名的書畫大家,專攻淡墨山水,與擅長青綠山水畫的大家柳旭之齊名,自己書房里張掛的,就是翁婿第一次見面時,岳父贈給自己的見面禮。 同時,岳父還兼善人物花鳥,彭瑾嫁妝里有一幅已故岳母的畫像,纖毫畢現、栩栩如生、音容宛在。彭瑾珍而重之地把它收藏在拔步床的暗格里,不時拿出來,對畫暗自垂泣。 不過最近,倒沒有見到彭瑾把它拿出來感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