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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禮部尚書王尚全也有意培養其為自己的接班人,常常帶其出來應酬,所見多是權貴重臣,為他結交人脈。 之前,可是誰都沒有看出來林文昌有這個潛力。 京城里的三姑六婆,都議論說,劉惠命里旺夫家,這才只是定親,林家就已有顯揚之勢,這要是劉惠嫁了過去,林家還不知道會怎么發達呢! 連帶著誠意伯府還待字閨中的三小姐劉荷的婚事,也熱門了起來。 眼下雖然時間還早,但是作為誠意伯府備受疼愛的唯一嫡小姐,劉惠的嫁妝已經熱熱鬧鬧地籌辦了起來。 除了在家做針線,學掌家,劉惠偶爾還去親自選購自己喜歡的一應陪嫁之物。 彭瑾微微一笑,想到原主在家時也是恣意飛揚,嬌養著的千金小姐,嫁到誠意伯府之后,卻如一朵被掐下枝頭的鮮花,迅速枯萎了,心底不免感慨。 果然是成過親的女人,就從水做的骨rou,成了面目可憎的死魚眼了嗎。 “三嫂,我知道你什么都不缺,就把自己養著的水仙,分株養在這白瓷繪石榴花照的方盆里,送給三嫂你解悶,也圖個吉利。”劉惠語氣輕快地說,“我可盼著小侄子快點出生呢!” “早鶯,把水仙幫三嫂放好。”劉惠轉頭吩咐自己的大丫鬟。 彭瑾滿臉笑容地道謝,見一個和云霧身量差不多,雙髻簪鍍金桂花,同樣穿著青色滾墨邊衣裙的丫鬟,嘴角帶笑地應了聲,幫著云霧一起將水仙放在了臨窗的花架上。 只一眼,就看得出比云霧更大方沉穩。 劉惠果然深得闔府寵愛,連身邊的丫鬟也比別人的更用心調教。 第007章 碧螺 “多謝妹記掛我,承meimei吉言。我也祝meimei和林大公子白頭攜老,兒孫滿堂!”彭瑾滿臉微笑地稱謝祝福,就像是每一個初為人母的女人一樣歡欣。 劉惠只覺得往常那個沒有存在的三嫂,眉目忽然鮮明了幾分,鳳眸里星光璀璨。 這就是為母則強嗎? 劉惠想到自己的婚事,心里突然涌出一分熾烈的熱切。 “三嫂,我這次來,也是替母親傳個話。”劉惠按下心里的亂撞的小鹿,如同任何一個世家女子得體地笑道,“今晚的中秋家宴,祖母說要設在榮壽堂的花廳里,正好那里金桂正旺。拜月時,祈禱三哥得中解元,說不定更靈驗呢!” 彭瑾一臉的泰然,倒是云霧見劉惠親自來請自家小姐,臉上的驚愕且喜一時沒能掩藏住。 “多謝祖母和母親的好意。”彭瑾笑道,“只是我昨晚剛醒,這會兒頭還又暈又疼的,床也不能下,只怕要辜負祖母和母親的美意了。” “這有什么當緊。”劉惠倒是不在意的樣子,關切道,“三嫂身子不舒服,只管躺著休養就是。祖母和母親可都盼著你早日好起來,給咱們府里添一個大胖小子呢!” 說罷,關切地看了看彭瑾頭上纏著的白紗布,憂切道:“三哥明日回來,看到三嫂這個樣子,指不定得多心疼呢!” 心疼? 彭瑾暗自嘆息,不知道是原主沒記住,還是劉惠不過隨口一說,她怎么沒有從記憶里看出劉識有多么心疼自己的媳婦呢。 最多不過是相敬如賓,有幾分尊重罷了。 面上,卻還是得做出聞言略帶羞澀,螓首低垂。 看到這樣的彭瑾,劉惠才肯定,不管性情怎么變,三嫂還是三嫂,那個癡情于三哥的可憐人。 或許是婚期在即,心里對于未來頗多忐忑,劉惠現在,倒是能理解幾分自家三嫂的癡心不悔了。 想到那日在大覺寺,驚鴻一瞥的男子,挺拔頎長,劍眉星目,一身儒衫,與了圓大師侃侃而談,風姿卓絕,劉惠只覺得心底似有一團火在燃燒,再也不能安然地靜坐下去。 “那三嫂你只管靜養著,我這就去回稟母親。晚宴時,讓廚房另外整治一桌飯菜送過來。三嫂要是有什么想吃的想喝的,只管吩咐她們去辦。”劉惠起身,微笑辭別。 彭瑾忙要起身去送,卻被劉惠按了下去。 “都是自家人,三嫂還客氣什么。讓云霧送我便罷。三嫂只管躺著休養,等我得了空,再來尋三嫂說話。”劉惠說得真摯,毫不做作。 彭瑾便只得答應,笑著讓云霧去送。 待劉惠出了房門,便又聽到院子里此起彼伏的討好: “二小姐這就走了,奴婢還說到廚房去給您拿新制的茶點呢!” “二小姐好走,小心石子兒硌到了腳!” “二小姐,奴婢送送您!” 彭瑾聽見劉惠恰如其分地應答了一兩句,不疏遠也不親近,頗有主子的威嚴。 又聽見云霧倚仗大丫鬟的身份,呵斥了她們幾句,院子里才漸漸消停。 既然別人有心離開,她又怎么能不做個順水人情呢。 彭瑾看著帳子上的金邊合歡,默默地在腦海里決定要剔除的人選。 云霧送了劉惠剛回來,就見自家小姐嘴角噙著一絲喜怒莫辨的笑,說:“去,把碧螺帶到院子里來。” 那神情,分明是打算嚴懲不貸。 云霧頓時來了精神,應了聲“是”,轉身就小跑著奔了出去。 真是個實誠的丫頭,自己要替原主處置害了她的丫頭,也值得云霧這樣高興。 彭瑾看著云霧顛顛地跑出去的身影,不由地真心一笑。 趁著這段閑暇,彭瑾喊人端了水進來洗漱。 喊了幾聲,才有丫鬟在外頭應答,聲音里帶著被小姐妹強推出來的不甘愿。 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一個瘦削矮小的丫鬟,端著一盆水走了進來。 彭瑾掃了這個丫鬟一眼,在腦海里找出“青芽,老太太閔氏派送進揖翠院的丫鬟”的訊息,淡然吩咐道:“把水放到小幾上來。” 她頭還暈著,不想下床。 青芽垂著腦袋,蹬蹬蹬地走到床邊,不輕不重地水盆放到小幾上,又絞了帕子遞給彭瑾。 一言不發。 非暴力,不合作嘛! 彭瑾心底嗤笑,卻并不在意這樣的小把戲,該怎么使喚,就怎么使喚。自己凈了手、面,又用茶水漱了口,自己把散落的頭發重新綁在了腦后,就打發了青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