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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緊張反而消失了,又是她包里那個橘子的功勞。 她很從容地跟隨工作人員去更衣室,換上白色的工作服,戴上乳膠手套和口罩,全副武裝完畢,進入一間很大的實驗室。 實驗室內,視線所及范圍之內,幾乎都是白色。房間中央,并排擺放著幾張長桌,每一張桌上面都擺放著不同的實驗素材,有的是碎骨,有的是已經(jīng)腐爛得不成樣的尸體,也有完整的人體骨骼。實驗室內有四個人,清一色的白色大褂,戴著口罩,應該是監(jiān)考官之類的人。 寧澄從其中一名考官手里抽取了復試題目,打開一看,白色的紙條上面,只有簡單的一行字:骨骼脫脂與漂白。 她視線迅速掃過這一行字,瞳孔瞬間擴大,不敢相信會有這么簡單的實cao試題。當然,她后來才意識到,什么叫福兮禍之所伏。 骨骼脫脂與漂泊,這是骨骼實驗室處理的一個步驟。 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骨骼,初檢完成后,相關人員將現(xiàn)場提取的骨骼及骨骼殘片送到實驗室,交由法醫(yī)人類學專業(yè)人員進行檢驗鑒定。檢驗之前,一般要對檢驗的標本進行處理,除去軟組織,骨骼脫脂與漂白,骨骼殘片修復,大體就這三個步驟。 寧澄現(xiàn)在要完成的是第二個步驟的兩項,脫脂,漂白。 骨骼進行脫脂的方法,將骨骼放入有機溶劑中浸泡,溶劑渾濁后更換新溶劑,直至溶劑不再渾濁為止。 寧澄走到工作臺前,上面擺放著事先準備好實驗材料,一根成人四肢長骨,她將長骨放入有機溶劑中浸泡,成人四肢長骨脫脂需要3到5個月,她所用的實驗骨,前期應該已經(jīng)處理過,她只更換了兩次溶劑就完成了骨骼脫脂。 骨骼漂白同樣很簡單,將骨骼清洗后,用1%的過氧化氫,俗稱雙氧水,進行處理,侵泡1到3天。 寧澄拿到的同樣是前期已經(jīng)處理過的實驗骨骼,只需最后臨門一腳,漂白完,用清水沖洗、晾干即可。這么簡單的cao作,即使是管理實驗室最普通的工作人員,不是法醫(yī)人類學專業(yè)畢業(yè)的人都會。 寧澄卻在最后這個關頭卡殼了。 她準備進行骨骼漂白時,發(fā)現(xiàn)裝過氧化氫溶劑的玻璃瓶已經(jīng)空了。她環(huán)視四周一圈,看到一個白色墻柜,上面放滿了瓶瓶罐罐,都是試驗用的溶劑。 她走到墻柜前,想要拿一瓶過氧化氫溶劑。結果,她上上下下,每一層都仔細找了一遍,沒有找到貼有過氧化氫標簽的溶劑。最后發(fā)現(xiàn),第一層角落里,有兩個一模一樣的玻璃瓶,里面都是無色透明的液體。 寧澄無意間看見,柜子旁邊的地板上,有兩張小標簽:過氧化氫,酒精。 她身體瞬間僵住,視線落回到兩瓶沒有貼標簽,外觀看起來沒有任何區(qū)別的溶劑上。她不由自主地雙手抱在胸,內心掙扎不已。猶豫了許久,她松開雙手,伸向兩個玻璃瓶。 寧澄左手握住左邊的玻璃瓶,閉上眼睛,腦海里瞬間霧蒙蒙的一片,身體有輕微的刺痛,她放開手,刺痛很快消失。 她又用右手握住右邊的玻璃瓶,腦海里的畫面瞬間切換,出現(xiàn)一片花海,蝴蝶翩翩起舞,似錦繁花很快被熊熊大火吞噬,她渾身灼痛無比,仿佛她自己置身在火海當中…… 寧澄猛然松開右手,大口大口的喘氣,額頭上已經(jīng)大汗涔涔。 旁邊有工作人員過來,詢問她是不是舒服,她搖了搖頭,表示沒事。 她把墻柜旁邊掉落在地上的兩個標簽撿起來,把過氧化氫和酒精兩個標簽分別貼在了左右兩個玻璃瓶上,最后拿了左邊的玻璃瓶,迅速回到工作桌旁邊,完成了骨骼漂白。 測試結束后,寧澄沒有等最后的結果出來,就匆匆離開了研究所,走之前,也沒有跟常梓楊打聲招呼,因為有些心虛,感覺像是做了什么虧心事,不好意思再見到他。 常梓楊也一直在忙,測試時,他和林嘯波坐在監(jiān)控室里,看著實驗室里的測試情況。 所有的測試結束后,常梓楊才看向旁邊的電腦屏幕,向視頻另一端的人匯報整個考試的情況,進行視頻對話,最后問了一句,“陸教授,您看,這十個人當中,您覺得誰最合適?” 他本想加一句,第九個測試者筆試第一名,最后還是放棄了。 林嘯波卻把他沒說的話直接說了出來,“陸教授,這十個人,表現(xiàn)最好的應該是寧澄,她的筆試第一名,復試實cao,態(tài)度嚴謹,很細致。法醫(yī)人類學的專業(yè)也對口,所以我覺得她是最合適的人?!?/br> “全軍覆沒,再找?!彪娔X里傳來冷峻的聲音,仿佛從深淵底下傳來,經(jīng)特殊的過濾器過濾了一遍,不帶任何感□□彩,也感覺不到一絲溫度。 除了聲音,屏幕上看不到任何人。 常梓楊立刻追問原因,得到的回答仍然是簡單的四個字,“安慰鐘擺。” 常梓楊沒敢再追問,對方竟然主動拋出來一番槍林彈雨般的解釋,“第九個人,連雙氧水和酒精都分辨不出來,你們確定她筆試第一名?骨骼脫脂和漂白,這么簡單的事情就把她嚇成這樣,以后面對死者,我是不是還得隨時顧慮她?到底是我找助理,還是她需要隨身攜帶一個救美的騎士?不好意思,讓她找別人,我對英雄救美沒興趣?!?/br> “啪!” 常梓楊和林嘯波面面相覷,兩個人還沒反應過來,對方已經(jīng)掐斷了視頻通話。 “電腦上查查?!绷謬[波提醒了一句。常梓楊迅速在電腦上打開網(wǎng)頁,在搜索引擎里鍵入四個字,安慰鐘擺。 他們很快看到了非常詳細的解釋。 安慰鐘擺,女性常見的一種頸部安慰方式,用手覆蓋在胸骨上的切跡。當對一名戴項鏈的女性進行觀察,如果她把玩胸前的項鏈,說明她有點緊張。如果將手指伸向頸窩,即胸骨上的切跡,說明有什么事情令她焦慮不安。多數(shù)情況,如果她用右手蓋住自己的頸窩,她會用左手拖住手肘,壓力過后,右手會放低一些,并逐漸放松下來抓住左臂。如果局面再次緊張,她的右手會再次上升至胸骨上的切跡。手臂的運動有點像應力計上的指針,總是根據(jù)壓力的程度變化著,從靜止上升至頸部(垂直),然后再回落…… 常梓楊看完這些解釋,回想了一下寧澄在復試過程中的表現(xiàn),她中途停下來去拿溶劑的時候,確實有這些小動作。但她最終還是順利完成了cao作,所以并他沒有特別去關注。 “這就是所謂的微表情嗎?又能說明什么?這個陸教授,就是喜歡折騰?!绷謬[波在一旁表示不滿。 常梓楊看向他,猛然想起,他這段時間跑研究所好像特別勤,忍不住笑問道,“林隊長,你該不會看上人家了吧?” 林嘯波瞪了他一眼,找了個借口,很快離開了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