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96
前線,隨大同兵馬協擊宣城的時候。國公爺臉上的笑意那是真誠的。 雖然說催促兒子趕緊上前線,有幾分不近人情,但是他還是開口,“你能這樣想,也不枉費了我這多年的教導,全家的將來就看你和你大哥的了。” 他說這樣的話其實并沒有錯,但是在席間,三老爺四老爺五老爺也都還列席著。如果是一般的人家,這個時候說這樣的話也沒什么錯,可偏生他們兄弟中間的那些齟齬,在分家的時候已經都暴露無疑了。 老太爺本來都喝得大醉了,此時也突然沒有了聲氣,一頓飯吃到這個時候,突然間就沒了味道,就剩下了喝酒。 關鍵是袁恭此刻也沒什么響應他父親的心思,他一門心思就是趕緊回蝴蝶巷那個小窩去跟張靜安團聚。 他在西北那邊呆了一年多,京里頭那股子柔媚紈绔的氣質去了不少,豪爽的做派卻多了許多。也不多說話,就是喝酒,感謝幾位叔叔嬸嬸對張靜安的照顧和關照。 喝多了之后各自散去,差點就把他爹給忘在了一邊。 老太爺不知道怎的,就忍不住看著長子冷笑。 你倒是愛打兒子啊,你現如今就是活該。 姜武和端鈺又將袁恭給送了回去,一路上又一起說了許多的閑話。 其實也都是為了他們夫妻兩個好,要說袁恭和張靜安的那些事兒,他們兩個比袁恭的那些父兄長輩們都清楚。 張靜安為了能讓袁恭安全回來干的事兒,他們大多也都看在眼里。 張靜安的脾氣,他們是摸不準脈了。不過袁恭可是跟他們一起長大的,明擺著袁恭才是那個能講道理的人,而且袁恭明擺著看得張靜安比性命都重要。 袁恭是第一次聽說,張靜安讓姜武安排他回來的事兒,姜武擠眉弄眼地看著他,“你以為你好端端的就能回京探親?兄弟我走了兵部的門路,還有你家母老虎去宮里走了羅山羅大伴的門路,不然你以為呢?” 端鈺也說,“二哥,我也有句話不得不說。”他們這一路上回來,天色漸晚,一路打馬穿西城回去,路上也就沒有什么行人了。 端鈺壓低了聲音,“我看你此番回來。就暫且不要回去了。” 袁恭詫異,回頭再看姜武的臉,也一般的不同尋常的冷肅。接過端鈺的話頭,他也跟著開口,“你該知道我們的太子殿下,他此番西去,韃靼人要是就此畏懼天威退去,也就罷了,可現如今看起來,嘖嘖,我怕是消息不大好啊!” 姜武也是韓毅一手栽培起來的人,他的嘴巴向來是很緊的,如今他透了這樣的口風給自己,那么大約是西去大軍那邊傳來的消息確實是不樂觀的。 袁恭的心就是一沉,這些消息他臨走的時候,韓毅都還不知道,韓毅還囑咐他,早去早回,位置給他留著。而剛才席面上,他的父親,作為五軍都督府的大都督,居然也似乎是毫不知情的樣子。 他同樣壓低的聲音,“當真危殆嗎?” 姜武的聲音幾乎低不可聞,“霍山已經帶人增援去了,宮里密旨出京,各路兵馬勤王,直接轉向恩威……” 袁恭心里大驚,不知道該說什么是好。 姜武倒也還算鎮定。“不過也不用如何擔心,天下精兵,莫出京軍三衛,更不要說還有神機營的火器,嚇都能嚇死那幫韃靼。三十萬兵馬,就算是豆腐渣,撐都能撐死杜杜爾汗那頭豬。” 端鈺也點頭,“姜武說的對,你大哥守著太子,安全是無虞的,只是你就別再往前湊了。你是有軍功保敘在案的,足夠你提個正三品的武官實職了,你別貪心不足,眼看著西邊就要是個爛攤子還往上湊。倒時反而不美。” 袁恭??地點頭,方才那一腔子的熱血心思,此刻冰消雪化,蕩然無存了。 他謝過兩個摯友,回到蝴蝶巷的時候,天色已經徹底?淡了下來,整個京城的夜空,居然就仿佛一口倒扣的大鐵鍋,?得沒有一絲的星光月色,但見蝴蝶巷那邊也已經掌了燈,蝴蝶巷那邊的大總管呂方有些尷尬地站在二門外頭,搓著手,“二爺回來了啊?郡主吩咐的,您要是過來這邊。客房都給您安置好了。” 袁恭就撇了他一眼,他只眼觀鼻鼻觀心的低頭不說話。 袁恭也懶的跟一個下人廢話,直接問,“你們二奶奶睡下了嗎?” 呂方仿佛松了一口氣一般,“沒呢,郡主在屋里照看兩個小主子呢。” 袁恭就點點頭,率先進了內院,呂方在后頭跟著,一路將他送到了張靜安的正院門口,看著袁恭進了門,這才小心翼翼地透了一口氣,飛快地溜走了。 要說起來,今兒個下午,郡主發現二爺送客送得跟著客人走掉了半天都不回家之后。整個人就不好了。 晚間的時候,瑪瑙鼓著勇氣問郡主二爺要怎么安置的時候,郡主居然吩咐讓二爺去住客房。 你說這不是找著吵架是什么? 明明生離死別都經歷過了,這兩人彼此之間那情分都清楚的不得了了,你還鬧這出干什么呢? 說起來這郡主,說好伺候,那是真好伺候,說不好伺候,也真是難伺候的主兒,自從出了和二爺鬧和離那事兒之后,郡主不僅本事大了,脾氣那是更大了,誰敢在她跟前說一個不字兒啊。 可憐他這個總管事兒的,還得給二爺引門。 多虧二爺不跟他們做下人的計較,不然這個排頭怕不是他頭一個吃? 袁恭直接進了張靜安的臥室,沿途遇到的下人仆婦都跟呂方一個動靜,大家大約都知道了張靜安吩咐的命令,讓他去睡客房的,因此看到他都當沒看到,或者就行個禮就避開了。 他一路走進張靜安的臥室,就看她一個人坐在兩個孩子的搖籃的中間,一手搖著囡囡的搖籃,一手架在寶寶的搖籃上,支著腮看著寶寶呼呼大睡。 看見他進來,沒有驚詫和暴躁,只是哀怨憤憤地看了他那么一眼。 就一眼,袁恭就突然間融化了下來,撥開兩個孩子的搖籃,將她抱起來,恨不得就揉進自己的身體里去。 張靜安給了他一爪子,抓在脖子上。 他頓覺心里堵著的那塊東西就這么去了,竟然是這一年多來從沒有過的暢快。 他低下頭,同樣咬住張靜安的脖子,兩個人翻滾著就滾到了床上,落下了帷幔。 芙蓉帳暖春宵短,袁恭抱著張靜安,怎么都親不夠,愛不夠,張靜安騰出手來,摸他臉上的傷疤,長長的一道,從眼角一直劃到了鬢角,和上一世一模一樣的位置,只是淡了許多,只是細細的一道紅色,并沒有破了他的容貌。 又去摸他的脊背,繃帶已經去了,但是疤痕依舊還在。張靜安看不到,僅僅是摸到,就讓她淚流滿面,那樣粗那樣硬的一道疤痕,隆起來高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