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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滂沱大雨一連下了三天,宮里奉賢殿,奉圣殿遭雷劈著了大火,鑾儀衛也參加了救火不說,還得去照管被冰雹打壞的其他宮室,這個時候不說在貴人跟前露臉,起碼你不能掉鏈子,一直忙了三天,袁恭三天后才得了機會回家。 回家的時候,便是看到綠柳和龐mama指使著幾個粗使的婆子看著工匠在給屋頂補瓦,既然工匠進了內院,怕是張靜安肯定是不在家里的。 他問綠柳,少奶奶去了哪里,出乎意料的是,張靜安沒去侍奉老太爺,也沒去和袁梅作伴,而是出門看望朋友去了。 袁恭撫額長嘆,家里正亂著,誰屋里的媳婦不在自家好生打理家務,偏生她還跑出去玩了。 他早先還覺得程瑤是個穩重精明的,如今看來,嫁不出去的老姑娘肯定都是有毛病的,張靜安跟她混,別腦子沒混明白。還學一身的毛病回來。 這他還真是冤枉程瑤了,程瑤正在家里幫著嫂嫂打點家里的損失,順便安排人手去照看城外的產業,哪里能好像張靜安這樣缺心眼到處亂跑啊。 程瑤的嫂子看這個時候張靜安過來,一副無所事事的樣子,就心想,這也就是當初玉太妃要將張靜安嫁到袁家去的原因,張靜安是個萬事不上心的,袁家人丁興旺,你不管事,大把人要管事,你要做甩手掌柜的,別人還巴不得呢。 不像他們家,人丁不旺,夫婿在外奔波,如果不是小妹這個時候在京里,家里里里外外都靠她一個人,下頭兩個小的也還需要照顧,她哪里忙得過來! 張靜安雖然不懂事,但是眼色也還是有的,看得出來程瑤姑嫂兩個忙的很。可是她并不是閑極無聊跑來找程瑤玩,或者說那沒意思的賭約的。 她就是覺得心里不舒服,想和程瑤說說話。 可程瑤此時真的顧不上她,跟她說話也不客氣,“你就算不管家里的事,你自己的陪房也不管嗎?” 張靜安這才想起來,她把糧鋪那邊的事情和慧能大師扯上了之后,回來就被袁恭拘束在家里,一直沒有管過,真的不知道現如今怎么樣了。 她偷偷嘆了一口氣。看著程瑤實在是忙,大約是不可能從她這里得到什么安慰了。想了想又覺得自己可笑,自己心底的那點子郁悶,又豈是別人可以開解的? 悶悶地想了想,就告辭回去了。 只沒想到,就在程家的大門口,就撞上了王文靜。 王文靜上上下下大量了她一番,“你家里就把你放出來了?” 張靜安訝然,“什么叫把我放出來了?反倒是你,說好了回京來看我,怎么就沒見你來過?” 王文靜就嗤笑,“我怎么沒有來過?是你們當家的大奶奶說,你被禁足了,我才沒有上門的。”回頭又看看張靜安,“也對,你們安國公府的門檻子高么,看不起我們這樣跑船做賣賣的。” 張靜安驚怒,轉念一想,就知道是小關氏干的好事。 小關氏這個人,張靜安兩世都無法對她有好印象,最主要的就是這個人陰陰的,又能忍,臉上總是溫溫柔柔的,總是寬宏大量的,可背后……上一世張靜安跟她斗了一世,被她坑得不冤。可這一世,小關氏再用這樣的手段惡心張靜安,就實在有點……讓人惡心了。 她拉著王文靜的手說,“別管我們府上了,你最近有沒有去慧能大師那里?” 王文靜就很高興。“自然是有去的啊,程瑤出門不方便,你又被關在家里,我們說好的事情,就只有我來跑腿了啊,我和你說啊……” 也不去程家了,拉著張靜安上了她的馬車,兩個人就打算索性一起去慧能大師那里轉一圈。 可兩家趕車的下人都為難了,還是元寶的二叔如實開了口,“二奶奶,要去報恩寺,得穿西城,西城那邊前兒個是被冰雹打的最慘的,地勢又低,好多地方積水齊腰深吶,路上到處堆的都是東西。這幾日府里送菜的馬車,都是繞云華門從北城過來的,這個時候再繞城出去,怕是晚上回來可就晚了……” 張靜安就只能放棄,和王文靜說了一會兒閑話,再約好了改日王文靜上門來玩這就轉回了家。回家的路上,天上竟然就又下起了雨,還下得不小,一路回去,與來時的路有不同,恰好經過一片宅子,元寶的二叔就叫她們看,“二奶奶瞧左邊,那片宅子的屋頂子都給掀開了,那日的風雨真是邪乎……” 張靜安掀開車窗的簾子只看了一眼。就不免心又是一沉。 慘狀當然是慘,可更讓張靜安刺激的是,這樣的場景她看到過。 和上一世一模一樣,連京里老字號福隆堂摔成兩段的招牌也是一模一樣地擺在那里。 天知道張靜安多么怕重蹈上一世的覆轍,多么害怕看到上一世一樣的場景。 這一世外祖母雖然還是去了,可那時她去了給母親上香,并不在眼前,而之后的一切,都是那么是是而非,與上一世相似,又不那么相似。從來沒有如此鮮明的,一模一樣地擺在她的跟前。 她看得觸目驚心,唰地一下就放下了車簾子,“劉叔,快走。快回去。” 多看一眼都不能夠了。 回到家的時候,她的心情還是十分低落。 也是小關氏運氣十分不好,就在她情緒低落到有些暴躁的這個時候,從二門里穿出來,正打算往吳氏那邊過去。 張靜安就想到她在王文靜跟前胡說忽悠走王文靜的事情來了。 這要是上一世,小關氏絕不敢這么做,要是她真做了,張靜安就敢指著她的臉當著人罵她。 可這一世,張靜安此刻雖然又煩躁又惱火,多少還是能有些忍耐。 小關氏再如何,好歹是袁恭的嫂子,好歹現如今,袁恭還是對他們夫妻十分尊敬的。為了袁恭,她也得給小關氏一點的臉面。 她攔住了小關氏,“大嫂,我有話要跟你說。” 小關氏笑容溫和恬靜,總是顯得對人充滿了熱情。 可在張靜安看起來,這就是典型的皮笑rou不笑,“就兩句話的工夫,就去雨楓居里說吧。” 雨楓居是小關氏處理家事用的小廳,廳后頭有間小室,共小關氏休息的。 張靜安跟著小關氏進了屋,連坐都不坐,開口就問,“聽說廣州市舶司王提舉家的小姐上門拜訪,是嫂子讓人遣回去的?” 小關氏就一副苦口婆心的樣子,“她家畢竟是海商出身,聽說祖上還當過海盜……” 張靜安學不來她皮笑rou不笑的樣子,一口就給她頂了回去,“用的是我被禁足的理由?” 小關氏就被怔了一怔。隨即矢口否認,“這是哪里的話,我怎么可能這樣說?” 張靜安知道她隨即就要裝委屈不認,也不跟她計較這些,只冷笑道,“是啊,家里的老太爺國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