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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怨自憐地躲在外頭對她避而不見,她縱然是有千言萬語想要表白,可卻也什么都說不出口。 她知道自己害了袁恭,可事已至此了,她都不知道袁恭會不會原諒她。 如果她找到袁恭跟前,袁恭卻不肯原諒她呢? 如果他們就此生分,再也好不了了呢? 她怔怔地自己呆著,著實(shí)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程瑤跑來看她,覺得她畏首畏尾得有些太執(zhí)拗了,于是就勸她想開些,“這事根本就不算什么,誰說囤積糧食就一定是囤貨居奇了?大秦朝的立法擺在那里,你讓那些人出來拿證據(jù)說話!今年河南大災(zāi)。山東也不好,直隸這邊眼看著也是歉收,災(zāi)民入京那是必然的,你到時候開了粥棚,他們又只有說你好話的!” 張靜安卻只笑笑,“怕是到時候他們又會說,我是怕那囤貨居奇的惡名,所以開才的粥棚……”她念了一聲佛,“為什么有的人心,就是那樣的壞呢?” 這話,程瑤沒法子回。因?yàn)檫@世上就是有人心那么壞,可你不能因?yàn)閯e人壞,就不去做你自己了。 程瑤向來覺得,張靜安看著嬌憨天真,可實(shí)際上是個通透的人。 可再通透,也畢竟是凡人,這凡人的煩惱也必不可少。 于是她就轉(zhuǎn)了話題,改吐槽袁恭,“你們家那位未免就太小家子氣了吧。還躲在外頭不見人呢?” 張靜安就沉?了。 程瑤就笑她,“我瞧你也就是個鴨子嘴,死硬死硬的,平日里總說袁恭不好,現(xiàn)如今還是替他cao心,要我看啊,你cao心也沒用,他自己個兒想不開,你就算去求他,他還嫌你心煩,有本事賭氣,他就給你一巴掌啊?” 張靜安就拿白眼翻她,覺得她站著說話不腰疼。 程瑤自己倒把自己笑了個不行。然后非拉著張靜安出門,見她新認(rèn)識的朋友。還約她一起出去秋游。 張靜安意興闌珊的,就是打不起什么精神。 別說出去玩,她現(xiàn)如今連吃飯都打不起興趣,就別說別的了。 只一件事,她還堅持著,就是還在繼續(xù)讓呂方繼續(xù)收糧,不論是祿米還是別的,只要有米,她就收。 也正是因?yàn)槿绱?,整個袁家的人都覺得她這是瘋魔了。 三太太最老實(shí)的人,也偷偷過來勸她?!岸秲合眿D,我曉得你不是那些人說的那種鉆錢眼兒里的人,可這事如今可不是講的對錯。你該低頭的時候就得低低頭,你大伯父可都發(fā)了話呢,要說.....?!彼D了頓,“.....總歸是二郎他親爹不是?” 她說的張靜安又有什么不明白的。 可旁的事情,她可以改,唯獨(dú)這件事情,她不能。 她咬了咬牙,想笑也沒笑出來,“三嬸嬸是好心,我心領(lǐng)了。囤貨居奇,那都是污蔑,旁人說我,我就縮了,倒像是他們說中了我心虛似的,我就不!” 三太太也就不好勸她,就退了回去。 只留下張靜安一個,她可就沒那么硬氣了,對著她的佛堂,也就只剩下怔怔的發(fā)呆。 偏生這個時候,院子里突然響起水晶變了調(diào)的嗓音,“二爺回來?。 ?/br> 張靜安不由自主的,心里就是一個哆嗦。 正如程瑤預(yù)計的,袁恭總不至于因?yàn)樽约盒邜溃彤?dāng)真遷怒到不和張靜安過了的地步。 可說出了這樣的事,兩人轉(zhuǎn)頭就沒事了,還跟以前一樣當(dāng)什么事都沒有一樣的膩在一起親熱,袁恭只要一想到面對張靜安就覺得心里難受,十分的難受,說不出來的難受。 就因?yàn)橐郧昂茫F(xiàn)如今好不起來,所以才會這么尷尬。 他不想再談這件事,可都已經(jīng)這樣了,愣是不談,難道他還當(dāng)真從此就不回家了? 剛成親的時候,他可以。 現(xiàn)如今,他還能這樣? 他都不明白自己了,老大的一個男人,怎么就這么的想不開。 悶悶地腦子里明白該怎么辦,可心里……就是沒法子豁達(dá)了開去。 所以袁恭回到屋里,明明屋里的家私器物都跟前幾日沒什么區(qū)別,他常穿的那件水過天青的家常袍子還是漿洗的柔柔順順,自自然然的搭在凈房的屏風(fēng)上頭。偏生他就是怎么都覺得不那么自然。 偏偏就這個時候,張靜安從里屋繞出來,就這么跟他打了一個照面。 水汪汪的眼睛就那么看了他一眼,他之前就沒怎么清明的腦子,就嗡地一下子炸糊涂了。 他的嘴,一下子,就變得不屬于他自己了。 依稀仿佛那聲音都控制不住一樣地砰砰地往外頭冒。 “……你現(xiàn)在是不是還在讓呂方做祿米糧食的生意?” “……你這是非要爭一口氣,讓人看看你明珠是對的,旁人揣摩的都是錯的不是?” “……我何嘗說過你是錯的,我只是說父親不樂意惹上這麻煩……” “……你不肯聽也就罷了,為什么還要答應(yīng)我不再做了?” “……你答應(yīng)了我。卻……” “你可曾替我想過,我要如何和父親交代?” 連珠炮一般地說了出來,他突然就覺得很累,可莫名的,就覺得輕松了。 他這幾日難過,一方面是沒臉,另一方面也就是因?yàn)槎轮@一口氣。 今天回來,還是因?yàn)楦赣H又發(fā)了脾氣,就因?yàn)槭虑槎剪[成這樣了,張靜安還是不動如山地繼續(xù)在做那祿米的生意。 他就想知道,他在張靜安眼里,是不是就那么的不算數(shù)! 他就想知道,跟張靜安的哪些執(zhí)拗比起來,他袁恭是不是真的就是可有可無的一件擺設(shè),她張明珠有沒有他都一樣的過?! 張靜安兩世人其實(shí)并不是個善于言辭的,而這一次,她真的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樣的袁恭。 若論別的事情,一千件一萬件,只要袁恭說了,她都能去做。 可偏生就這一件,她真的不能。 不僅是不能,而是她不敢。 她堅信便是這件事情讓她得了機(jī)會重活一次,更堅信只要這一世還繼續(xù)積善積德,那么她和袁恭的未來才會有希望。 她真的是必須要做,不敢不做。 袁恭發(fā)了一頓脾氣,覺得好過了些,可看到張靜安的樣子,就變成了另外一種的不好受。而且縱然是不好受,他還得硬繃著。 他是真心覺得張靜安欠教訓(xùn),都說堂前教子,背后教妻,張靜安不懂事,他總得告訴她知道點(diǎn)道理才對。 他在張靜安跟前,一貫是沒有夫綱的,他覺得要是不趁著這一回把夫綱振起來,他這輩子也就真的算完蛋了。 于是乎,他依舊繃著個臉,也不給張靜安解釋的機(jī)會,皺眉揮手道,“別再扯什么行善積德的廢話,我只問你,這糧鋪能不能關(guān)掉?” 張靜安被他連珠炮似的發(fā)問,轟得是應(yīng)接不暇,本來就不知該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