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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老爺十分慈悲,允了老婆子在京城養(yǎng)老,承蒙恭二爺看中,聘進來伺候二奶奶。” 原來是官家出身的管事嬤嬤,張靜安就忍不住撇了撇嘴,端家是袁家的世交。是前朝被貶斥的仕宦人家,幾百年的老世家,凋零得都五代單傳了,偏生家里的規(guī)矩還極大,他們家的媳婦幾乎從來不在外頭走動,女孩兒說話都要先征求長輩的同意。 袁恭這是找了個獄婆子給她。 不過答應了袁恭的事,張靜安還是要做到的,她忍了李嬤嬤。 不過李嬤嬤還不是最討厭的,旁邊還有個詭異的蕓香呢。 張靜安撇她,“你又是誰?你也是端家出來的?” 蕓香就森森地對她笑了,“我不是,我家是跑鏢的,我爹跑鏢路上死了,我娘就把我賣給了恭二爺。二爺說了,不光是二奶奶要禁步,二奶奶房里的人也都跟著禁步,誰敢出這個院子一步,就是二十板子發(fā)賣出去一定不饒。”說完又森森地一笑。 這一笑,直笑得張靜安背后毛毛的,當下就把她給打發(fā)出院子來了。 可袁恭的意思,那李嬤嬤和蕓香是要貼身照看張靜安的。 張靜安脾胃自小就弱,折騰起來就不愛吃飯。她不愛吃飯的時候,一般情況下,誰也逼不了她。 按說她在祠堂里關了這些日子,很應該好好補補。可廚房給她燉了的天麻烏雞湯,她卻就是不肯喝。 她要吃玫瑰杏仁酥。 好吧,杏仁酥上來了,她吃了一口,覺得膩,棄了。 按理。作為貼身的仆婦,李嬤嬤很該規(guī)勸張靜安多少喝一點湯,吃些正經(jīng)的東西,可李嬤嬤只是讓廚房稠稠地熬點小米粥過來,而蕓香居然將張靜安的烏雞湯給喝了。 大家大驚失色,沒想到還有這么囂張的下人。 李嬤嬤更是指示蕓香吩咐小廚房里封了灶。外頭大廚房給下人送來的食盒也給退了回去。 二奶奶不吃飯,他們這些下人們也就別吃飯了。 張靜安氣得要暈倒,卻被蕓香一把給拎了起來,還裝模作樣地摸起她的脈來,“虛火旺,脾氣虛,二奶奶你這么弱不禁風的你折騰得起嗎?”說完也不理她,放下小米粥就走了,連碟子咸菜都不留。臨走還掃了屋里的丫頭一眼,“這是給少奶奶吃的。少奶奶什么時候吃了,你們才有的吃,不然誰敢動一動,也是賣出去!” 張靜安這是又急又氣的,頭上都冒了虛汗出來了。 翡翠給她擦汗,“郡主,把粥喝了吧,你這么餓著自己,可怎么受的了呢。”張靜安餓得恍恍惚惚的,也只想哭,翡翠說得也沒錯,她這么不招人喜歡的,除了太妃在的時候,還有誰心疼她?她跑去羞辱吳氏,怕是連老太爺也覺得她是欠收拾了。 她掙扎著爬起來。喝了半碗小米粥,可是因為粥太稠,喝了就吐了。 蕓香跑進來看,“天啊,小米粥都能喝吐了,你這還能喝什么啊!” 翡翠推開她,親自去了小廚房,用泡好的粳米細細地熬了一碗米粥,只取了上頭滾出來的粥油,淺淺兌了一點點的麥仁汁,又調(diào)了三四個小菜,這才端了給張靜安吃。 蕓香看得嘖嘖稱奇,回去偷偷跟李嬤嬤說,“李嬤嬤,這恭二奶奶養(yǎng)得可真費勁!” 祝夫人這兩日一直躲在屋里做著針線。此時聽她們兩個說話,就不禁微微一笑,“她是宮里養(yǎng)大的,玉太妃一代女中豪杰,畢竟年紀大了,又太心疼孩子,這就將孩子養(yǎng)得太嬌了。” 蕓香就不禁撇撇嘴,“你說恭二哥今晚和她會不會打起來?” 頭一天來看見張靜安撒潑的情景可是歷歷在目呢。 李嬤嬤皺眉拿手指頭戳她,“胡說些什么,還不趕緊睡覺。” 夜深人靜,蕓香豎著耳朵聽了半天,也沒聽到什么,正房燈滅了之后,也沒再有動靜,看來是沒打起來,于是乎失望地就睡了過去。 祝夫人一直閉著眼睛,卻是一直沒有睡,她在想著自己的一雙兒女,想著遠在西寧衛(wèi)充軍的丈夫。 當天晚上,袁恭差不多栓門了才回來,而且回來就很快上床睡覺了。基本沒有給張靜安鬧騰的機會。他也是個機靈的人,一看李嬤嬤用半天時間就收拾了張靜安,簡直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為什么同樣的方法,自己使用就沒用,李嬤嬤使用起來就有用呢?他要是敢像李嬤嬤和蕓香這么干,張靜安非撓花了他的臉不可。 不過這幾日實在是累了,顧不得考慮這些,躺下呼呼大睡了。 張靜安沒跟他吵鬧,氣悶了一整天,她也沒辦法,都答應袁恭了,難道還能反悔嗎?再說了,她只要行藏有變,露了祝夫人的行蹤,那么祝夫人就只剩一個死,袁恭也討不了好出去。因此她只能忍。想必祝夫人也不能一直藏在她這里,總要想辦法轉(zhuǎn)出去的。 唯一討厭的就是,床太小,袁恭太龐大,她從小只習慣嬤嬤抱著她睡,再大了一點就是自己睡,就連守夜的也不能靠近她三丈之內(nèi),一點動靜她就要警醒。可袁恭不僅靠在她旁邊睡,還在打呼嚕。 她就要瘋了,她根本睡不著。 實在受不了,她就踹醒了袁恭,“你去書房睡,你打呼嚕我睡不著。” 袁恭被從夢里踹起來正自發(fā)惱,聽見她這么個控訴,都不知道火往哪兒發(fā),有做媳婦的嫌棄丈夫打呼嚕的嗎?他打呼嚕嗎?他自己怎么不知道?他煩躁地重新躺下,拿被子蓋住頭,“忍著!”不過后半夜也沒能再睡好。 第二天起來也覺得渾身都不舒服,早上吃早飯的時候,張靜安還在床上躺著,小臉煞白,眼睛下頭青?青?的,一副沒有睡好的樣子。 袁恭皺了皺眉,放棄了把她拎起來的念頭。 回頭出門的時候,他問了問身邊的小廝元寶,“我睡覺打呼嚕嗎?” 元寶沒想到他問這個問題,想了想,“爺睡覺沒動靜啊,就是有的時候太累了,或者是喝了酒能有點。” 袁恭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昨天他確實是跟人喝了酒,這段時間確實也是比較忙。這也就沒說什么了。? 張靜安被袁恭的呼嚕折騰了前半夜,后半夜因為心氣難平又沒睡好,回籠覺睡醒已經(jīng)是中午時分了。紅寶伺候她更衣,綠鶯給她梳頭,翡翠給她把不知道該算早飯還是午飯的飯食擺上來,勉強用了一點之后開始吃茶,已經(jīng)快到申時了,蕓香看著張靜安這一日的時光晨昏顛倒的,真是禁不住乍舌,很難相信,她每天就吃那么一點點東西,居然也能活著。 張靜安也很難相信蕓香一個瘦高個子怎么那么能吃,她吃不下的小菜撤下去,蕓香就著那些小菜,一個人一頓飯吃了兩碗老米飯,連帶著六個象眼小饅頭,還喝下了一大碗雞皮筍絲湯。她一頓飯吃下的東西,張靜安可以吃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