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20
卻是活該,大約他的意思是,誰讓她在夢里嫁過劉敬,所以是給她的懲罰? 她聽不懂。 謝泓一只手繞過她的腰,將她抱坐在自己的膝頭,巫蘅還覺得有些乏力,整個人慵懶地斜倚著他,謝泓以木著挑起米飯,優雅修長的手指將筷子送到她的唇邊,巫蘅遲疑地抿了一口。 他放下木著,啞聲道:“怕了?” 他眼底猩紅的血絲紅得可怕,整個人也顯得有些憔悴。巫蘅握住他的手腕,“我不怕的?!?/br> 傍晚恬淡的夕暉一縷一縷地簇上了云端,江面茫茫,水濤聲起伏連綿,萬古不竭。 “我愛你。”她望著船艙對面,透著軒窗,那一片渺渺的水域,突然輕聲喃喃。 謝泓慢慢地把頭埋入她的發間,溫暖地蹭著她的脖頸,滑膩如膏,水潤的溫熱不期然地暈濕了她的頸邊,“對不起?!?/br> 莫名的道歉讓巫蘅愣了愣,而尤其是頸邊的濕熱讓她更加惻然。謝泓伸出手將她摟緊,聲音喑啞,“是我沒有護著你,我氣的是我自己,我知道了,我什么都知道了……” “知道了什么?” 謝泓不再說話,頸邊的濕熱卻擴散得越來越快,越來越深…… 作者有話要說: 正在試著收尾,么么噠大家,撒花~ ☆、莫測 這是他第二次哭。 每一次都是為了自己。她知道謝泓是一個孤高淡泊, 但內心又柔軟慈悲的人。 可她并不懂他為什么哭泣。 “阿泓, ”秀麗的眉梢一絲絲攢起黛浪,“若是不舍的話, 我們回建康?!?/br> 他抿著粉中透出蒼白的唇,眼眸晦暗不明。 “我不會逼你做決定。”她極緩慢的、篤定地開口, 她只害怕一件事, 他難過, 他傷心, 他走得不是心甘情愿, 如果是這樣,那不如一輩子拘留建康。 既自以心為形役,奚惆悵而獨悲?也許終有一日,還要回去。 謝泓修長的眉褶開淡淡的悵然,“為了能在建□□存, 你做了很多。我知道你走到今日這一步不容易,我能給你的, 不能包括族人的成全,我知道你受了委屈?!?/br> 她想說她沒有在意過那些人的看法, 因為他, 她從來不曾受過委屈。 但她哽咽了,沒有說出來。 “回去?!?/br> 他突然說了這兩個字, 也不知道怎么了,仿佛這簡短精煉的“回去”就是一劑安穩人心的良藥,巫蘅的心奇異地安寧平穩了下來。終日里提醒吊膽, 懸在心口不吐不快的心事,終于在今日塵埃落定。 謝泓松開她,深邃如墨的眼靜靜地看著她,“有一件事,我必須親自去做?!?/br> 他沒有再說是為了做什么,巫蘅也不懂他的心意,他的心思總是很難測。 當夜謝泓下了命令,船只改道東行。 而原本的十幾艘大船,在他們的這艘船折返之后,當夜便再也沒有了動靜,隱匿在遠處月色下茫茫蒼蒼的蒹葭叢中了。 這樣動靜便小了很多,到潁川時,謝泓改換了輕車。不過區區數十人,但隊伍嚴謹有序,走出來也是一番氣勢。 他忙了很久,才折返回車中,巫蘅掀開車簾,只見身后遠遠地跟著一個衣衫純素的妙齡女郎,巫蘅極盡目力地遠看,才覺著這個少女有幾分面熟,她托著玉腮思忖了一下,回眸笑著對謝泓道:“這不是那日在潁川勾引我夫君的小姑么,她又來了?” 謝泓正閉眸養神,聞言淡淡道:“你不喜歡,我讓她將她打發走便是?!?/br> “沒有不喜歡?!蔽邹康男θ莞?,“只是覺得謝郎魅力弗邊,我才領教一二,日后更要仔細防范才行?!?/br> 他的唇角往里陷了一分。 “她知道你的身份么?” 謝泓睡意全無地睜開眼,偏過臉靜靜地看她,“應該不知。” 巫蘅了然地點頭,正要再說什么,猛不丁被他重重地扯入懷中,他的一雙手臂很有力量,巫蘅被他橫帶著一鎖,便掙脫困難,呼吸不勻地嗔道:“謝十二!” 他最近愈發肆無忌憚,想欺負她便欺負她了。 “聒噪?!?/br> 巫蘅眼睛睜大了,他方才說她聒噪?可是怒意凜凜的巫蘅仰起頭時,他卻又疲倦地閉上了眼,眼下是兩片青灰色的影,看得她心一揪一揪地扯得生疼。 她氣餒了。 心軟這個毛病真是她最大的缺點。 中途休憩時,巫蘅松開陷入沉睡的謝泓,獨自從馬車中走了下來,林木蔥郁的官道上,遠處那個少女正一瘸一拐艱難地行進著,巫蘅沒想到她竟然還有這個毅力,真讓人刮目相看,她不禁存了幾分敬意,迎著那少女走去。 “主母?”謝同沒有攔住她。 少女的鞋履磨破了絹面,原本穿絲繡的嬌艷海棠只剩下一朵孤傲擎著的花莖,橙紅的衣裳下擺沾滿了泥。雨后初晴,道上還有些泥濘,車轍凌亂的,她一個弱女實在是太無畏了些。 巫蘅問道:“跟了這么遠,你家人不會說你么?” 原本還撐著最后一分驕傲的少女,這時候終于淚眼婆娑地跪了下來,泣訴:“我沒有家人,夫人若是仁義賢良之人,請允我伴隨郎君身側。” 巫蘅受了這一拜,沒有讓她起身,“你的遭遇,我能理解,也替你悲傷。”她頓了頓,又道,“但他是我的夫君,沒道理你為了求一個依靠,向我輕易拜上一拜,我便要將自己的夫君分出一半讓與你?!?/br> 少女怔愣了一下,眼角的濕意更濃。 “你要記著,不欠你的人,你要的憐憫與施舍,她給與不給,都是她自己的事?!蔽邹柯囟紫聛?,眼光清湛地與她對視,“你也不欠我的,所以沒有必要向我下跪。謝泓他也不喜歡這樣的婦人。” 最后一句話,讓少女的眉心狠狠地一跳,浮現茫然之色地問道:“他、他是陳郡謝氏名滿天下的謝泓?” 一線希望被巫蘅的輕輕點頭打落塵埃,她咬著唇,咬得沁出了血珠,不甘心地問:“陳郡謝泓之妻,是一個貧賤婦人,你怎么配得上他,而我卻……”像是自己都不信,可是卻越說越沒有了底氣。 巫蘅的目光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