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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皮,巫蘅微笑起來,“回去了,嫗還在等我呢。” 她說著正要起身,卻被謝泓猛地一手又重重地扯入懷抱,他緊緊地桎梏著她,唯恐失去的模樣,宛如抱著心儀的糖不肯撒手的孩童。 巫蘅全身僵住,她干干地去看他帶來的那群人,卻發覺他們已經默契地背過了身,即便還有兩人站在水里,這時候也不約而同地背了過去。 竟是沒有一個人往這邊看的。 巫蘅瞠目道:“謝十二,你要怎么?我是才出虎口,又落狼窩么?” 謝泓抱著她起身,嚇得巫蘅急急地圈住他的脖子,雙腳離地的不真實感讓她還有些恍惚,但眼前的男人又用眼神明明白白告訴她,不要再拒絕,他不讓她一個人走。 看來這次真的讓謝十二都嚇到了。 巫蘅搖了搖頭,嘆息道:“你知道,是何人要害我?” “除了你的嫡姐,沒有旁人了。” “那可不一定,這建康城里,謝十二的仇家多了去了呢,隨便一個,要解決我的性命都很容易。”她才說出這個話,謝泓抱著她,腳步忽地一頓,巫蘅自知口不擇言,但又死不悔改地撐著顏面,直至他幽冷如淬冰雪的眸靜靜地移了過來,巫蘅無意識間便抽出一只手捂住了粉唇。 浸濕了水的唇,是剔透的顏色,謝泓只是凝視了一眼,便又沿著河堤走了過去。 好端端的又生氣了? 巫蘅想了想,才后知后覺地想起來,自己可能是落了水腦子不大靈光了,竟然忘了她此前可是和謝泓鬧了些脾氣的,有些后悔自己昨日就那么走開,她臉頰沁出一層蜜色的粉,低低道:“你也這么抱過別人么?” 說到這個,謝泓不自禁唇角翹了起,但是眼眸里卻看不見絲毫笑意,“沒有。” 他老實答了,巫蘅不好拿著這事多說什么,只是氣餒地幽幽道:“謝泓,昨日我沒有不信你。只是你沒有想到那時候我正看著,我被師父訓了那么久,本來心情便不是很爽快的,又撞見你……你自問無愧,所以那么無所謂,顯得我太小氣了一般。可是,關于你的事,我原本便是容不得什么沙子的,你和沉月現今已經各自成人,該避嫌了,而我也只是不喜你那副似乎不曾這些放在心上的態度……” “阿蘅要我同旁人,包括沉月,都避而遠之么?” 聽不出謝泓的喜怒,巫蘅想了想,覺得這話又沒有什么問題,便老實而沉重地點了點頭。 謝泓任由她摟著,他安靜地轉過目光,終于一改沉靜與薄怒,浮了絲淺淡的笑意,“想要什么,你可以與我直說,能應允的我都應允,以后別那么一負氣便甩手離開。阿蘅,我只是要你知道,我不是外人。” “那個、那就是內人了么?”巫蘅下意識喃喃了一句。 作者有話要說: 么么噠大家,今晚同學聚餐哦~ ☆、巫嬈之死 “你說是不是?” 巫蘅被反將了一軍, 訥口地說不出什么話, 索性便將臉埋起來,緊緊地依靠著他的胸膛。 謝泓抱著她沿河堤散漫地步行而去, 他是個極引人注目的存在,即便沒有親眼所見, 巫蘅也能覺察到自己仿佛是被沿途小姑女郎們的目光凌遲數遍, 不敢露臉人前招搖。 雪衫輕薄, 熱霧滲入胸口, 謝泓聽到她細聲道:“謝十二, 你什么時候能安分一些?” 這話聽起來無奈極了。誰讓他笑得那般春風蕩漾、桃花灼灼的? 謝泓將她放下來,輕柔而仔細地將自己外袍取下,方才踩入水里浸濕了下裳,但總比巫蘅這全身濕漉漉的好些,漾著唇色將袍子替她系上, “我安分之時,自然不是吸引到這群俗媚女子的目光, 但是連阿蘅,只怕也不會多看我一眼了。” 巫蘅咬唇道:“原來我同那些俗媚女郎沒有分別。” 他慢條斯理地靠過來, 指腹間蘊著春日破冰的回暖, 安逸沉穩地摁在她的耳后,巫蘅抑制不住地打顫。 只聽他溫潤低沉的聲音道:“俗與不俗, 只要是你,在我眼中的確是沒有分別。” 巫蘅被他摩挲過的耳后撩起了一陣熱火,她窘迫地僵直起來, “謝十二你,你,這是在外邊——”不比無人的地方,這廝真不懂得如何收斂么? 他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眸生得很漂亮,氤氳著一絲脈脈無聲的情致,過往的彩袖為了他而止了那分招搖和放肆,為了他而收斂,拘謹,面紅耳熱。 與她們不同,巫蘅肩上披著的是他的白袍,華麗而低調,輕似飛花流云,但有縷縷溫熱從丹田竄入心口,再流涌入識海,巖漿似的guntang起來。 她突然張了張口,“阿泓,你喜歡我什么?” 有一股陌生的情熱,隨著他眼波之中搖曳未休的悸動而莫名如潮地翻滾出來。胸口砰砰地跳,身后的涓涓淺溪,湖水扯了片粼光在他墨色的發間瀲滟,美得讓人心動,甚至愿為之肝腦涂地。 他慢條斯理道:“什么都喜歡。”真誠而溫柔。 她捏了捏袍角,又鼓足了胸口的氣,跌宕直白地問道:“那你可能娶——” 鮮紅的唇被他一根食指封緘,巫蘅失落了一下。她的失落看在他眼底,便釀成了一股戲謔,“急什么,阿蘅,這事本是我來先問的。” 他把手指拿開,巫蘅不好意思地低頭,“你也不曾問過。” 謝泓有些懊惱之色,原本決定瞞著她給她驚喜,不想他低估了阿蘅待嫁的心急,竟然讓她自己先問出來了。 “我能。” 巫蘅雙眸一睜,聽見什么不可思議之事,仿佛等了許久最終求仁得仁無限歡喜,可卻因為是等了太久,而等得心境凄涼,一身瘡疤,謝泓將她攬在肩頭,拂綠的柳枝在身后搖曳,春光乍破,冰雪消融,他的唇溫溫熱熱,眼底隱隱澄澈水痕。 這不是第一個吻,但是比任何一個時候都要來得令人心動,巫蘅冰涼的手腳飛速地煥發出勃勃生氣,從頭至腳地燒了起來。 …… 王嫗見到巫蘅安然無恙,與謝泓一道歸來,那顆心仿佛死灰復燃,跌跌撞撞地走來,腳下不曾留神,輕輕一個趔趄,便要栽倒。老人一下滄桑了許多,巫蘅搶上前將她攙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