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6
小丫頭悲天憫人起來,巫蘅凝眉深思,巫嬈若是坦坦蕩蕩地回來了建康,這時只怕會被桓家的人當做桓九郎的遺孀看待,雖然這樣后半輩子孤寡一身,但富貴榮華總還算求得了。以巫嬈的性子來說,住進桓府,也可離桓瑾之更近一些,她日后再有什么非分的念頭,倒易于實施。 而現在,她人跡無蹤,到底她在想什么呢? 作者有話要說: 除夕和春節都不斷更的作者君……泥萌都不出來賣個萌,真的好嗎?\(^o^)/~ ☆、被拒絕 “難怪桓七郎的簫聲如此凄涼。”巫蘅覺得可惜, 她想, 一個不顧巫嬈名節有損依然能割舍榮華帶她遠走高飛的男人,應當是真的對她動了情念的, 可惜。 桓府給桓九郎舉辦了一場中規中矩的殯禮,這一天建康城來了太多白衣冠以相送的名士, 長歌當哭者不知凡幾, 殯車隊一路繞行建康, 那些曾為了桓九春閨夢碎的小姑們沒有一個出門的。即便到了現在, 她們也不能相信那么一個鮮活的少年, 就這么殞身,再也不存在于這茫茫人世間。 這一天巫蘅映著晚燈在深巷之中踱步,一張形容微顯蒼白的臉有幾分弱質纖纖之感,她等了很久不見人,有些喪氣地往回走, 這時候一駕驢車之中慢慢探出一個人影,他在身后喚道:“是巫小姑?” 這聲音很滄桑凄愴, 但還是低沉好聽的,巫蘅略略一回眸, 桓瑾之倦懶地靠著車軒, 眼波有些深徹迷惘,幾乎形銷骨立, 巫蘅到底是建康人,也不能跳脫這個時代的審美,她覺得這般病懶懶的桓瑾之比平日還要多幾分美的韻味。 她低著頭說道:“請七郎節哀。” “節哀么?”桓瑾之重復了兩個字一邊, 他靠著車軒望向深黑的天,星影一派寥落,他動唇道,“這幾日倒是無數人同我說過這話?!?/br> 巫蘅想了想說道:“其實,我也只是想問,我的族姐……” 原本是應該先問桓九的死因的,但是她看到桓瑾之這副形容,心里有些動容不忍,極盡可能地避開桓九,只想知道巫嬈現在身在何處,有何打算。 說起來,巫嬈被逼無奈答應與桓九私奔,這件事她也出了一部分力氣,雖然她是自我保護問心無愧,但巫嬈個性偏激,她有點擔心巫嬈想不開。 桓瑾之默然地垂下眼瞼,一縷墨發掠過微冷的眸,他伸手在車轅上敲了敲,驢車悠悠然然地停下,靜謐的巷中,只聽到他清寒的透著疲倦和不滿的語聲:“她不配?!?/br> 這三個字讓巫蘅愣了愣,聽不明白桓瑾之這話的意思,只是再要問時,桓瑾之已經牽著繩將驢車駕走了。 現在巫蘅所住的別院與桓家幾乎同在一條巷中,但桓府氣象宏大,出府的路也是四通八達,她實在不能確定桓瑾之駕車歸來會途徑這一條路,但叫她碰上了。巫蘅本來覺得這是一種運氣,豈知他和自己懶懶散散說了幾句不著頭腦的話后,便又離去了。 巫嬈不配?巫蘅想了很久,覺得他說的應該是巫嬈配不上他九弟吧。 一燈如火,桓府門口已經陸陸續續送走了無數車駕,唯獨庾沉月和庾叔亭仍然停留在此,庾沉月不住地掀開車簾往外張望,心里只切切盼望著桓郎歸來,惹得身后端坐的庾叔亭頻頻無奈失笑。 “沉月,你怎么還忘不了他?”庾叔亭只是覺得,桓瑾之這么多才聰慧的人,豈能看不出他胞妹的心思,他刻意裝聾作啞,刻意不點破,只是實在對庾沉月無意,而又為了顧全世家的交情而已?;钙呃扇穗m然不錯,但就那惹桃花的態勢,比謝泓有過之而無不及,絕非良人哪。 因為這個,他和幾個兄弟可謂對庾沉月人人都說教了一通,奈何硬是沒說動她。庾沉月從小就脾氣犟,犟得狠,越說只怕越適得其反。 他現在也是一句桓瑾之的壞話都不敢再多提了。 庾沉月咬著唇不說話,直到看見黯淡的宮燈底下遙遙而來的桓瑾之,才面色一喜,又想到桓九郎今日出殯,她與桓九雖然緣慳一面,但還是顧念著桓瑾之剛送走了九弟,默默收斂了見到情郎的那份歡喜,她踩著車轅跳下來,一身素裳服,寬擺曳地,宛如風中月季似的。 桓瑾之也下了車,幾個仆從跟上來替他將驢車駕開了。 桓瑾之有個習慣,他若心情不佳,便喜歡駕車在建康城中游走,也不干別的事,只是興味索然地走。這些熟知他的人也都是知道的。 “七郎?!边@幾日桓瑾之很是憔悴了些,他痛失九弟,庾沉月也心疼,想近前又不知該說什么。 桓瑾之攢了攢眉心,他說道:“沉月,夜色已深,你該走了?!?/br> “我,我能陪陪你么?”袖下的手指捏成了拳,她鼓足了勇氣,不能斜視地看著眼前蒼白俊美的桓瑾之,“我能、同你喝酒么?” “沉月?!扁资逋ぴ谲囍械统恋爻雎曁嵝阉?/br> 桓瑾之一碰到婦人便全身不對,嚴重時便起疹子,甚至臥榻在床。庾沉月一直壓著心思不敢放開了說出來,也是擔心桓瑾之會因為她僭越的親近而不適,屆時她一個女郎自然更加難堪。 但是今晚庾沉月比之前更大膽了些。她對于桓瑾之的認真,是無堅不摧的一股信念。 庾叔亭覺得,即便她真一頭撞上了南墻,怕也是不會回頭的。 他正無奈地長嘆著,桓瑾之淡淡地看了眼馬車,對庾沉月道:“庾兄在喚你?!?/br> 這分明又是托辭,但庾沉月沒來得及反駁,或者將阿兄勸回去,桓瑾之長嘆了口氣,他走近了一步,距離又縮短了一些,身后飄搖的幾盞燈籠,將這個美郎君的臉映襯得仿似珠璣美玉。 這么直面地相對,讓庾沉月的呼吸緊了一些,她忐忑地看著他,桓瑾之忽然動唇,語調亦跟著凝重起來,“沉月,你的心意桓瑾之都明白,但我也只能說,謝卿垂愛。” 他一句話讓庾沉月立時花容失色地倒退兩步,倚著馬車喘氣了兩聲,她冷靜地看著他,“瑾之,不要這么輕易拒絕我,你是因為這些天桓九郎的事情所以才……” “不是?!被歌>氲厝嘀夹模难g斜插著一根碧玉色的竹簫,瘦骨蕭然的模樣,很有幾分倦意和頹唐,但生生又更多了孱弱秀美,“與任何人都無關,沉月,我心中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