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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當時已然不能應事,我等無奈,唯有以劍開道,替郎君殺開路來送他回府。但郎君素為人敦厚,只怕……”部曲憂心忡忡,不知該如何。桓君和夫人那邊尚未得信,他們也不敢告知。 謝泓微笑著挑開唇角,笑意有點漠然。一日之內,那個姓巫的小姑,先后算計他的阿蘅,和桓瑾之,是個敢作敢為的女郎。他竟覺得手癢了。 只是他到底是陳郡謝氏的嫡子,與一個平門小姑斗狠,未免太欺負人了些。 他轉身走回自己的馬車,對謝同低低吩咐道:“對那位‘言小郎’說,我給她的二十個人,她盡可用之,無須顧我。” 巫蘅自己的仇,她自己報也許更快慰些。 那群桓家的部曲正該問謝泓如何辦,謝泓揮袖,白衣如雪地立在明月底下,宛如玉人般秀逸,他淡淡道:“我明日在桓府投貼,請桓九郎一敘。這件事我謝泓是局外之人,能為不多,桓九郎若因為這么一個女郎與你們家郎君生了嫌隙,”他薄唇一頓,接著道,“桓瑾之與他離心,不算冤枉。” 月光升上了頭頂的黛瓦之間,時辰已晚,諸人都不再逗留,謝泓的馬車被車夫趕開了去。 巫宅的銅門靜鎖著,里頭一株芭蕉樹,綠如盈盈翡翠。巫嬈跪在泥里,云鬢如霧,眼波楚楚地繞著水意。她欲說什么,見父親臉色鐵青,又不好直言。 巫靖自是氣怒不勝:“你這不爭氣的!為父我找了那桓九郎說了多少回,他早已應許你為平妻,你如今竟然把主意打到了桓七郎的頭上,你、你這不成器的!” “郎主,”秦氏勸慰,“已到了這種地步,再罰她也于事無濟,不妨將錯就錯。桓七郎是桓家的嫡子,地位尊崇,學識見地、名士聲望哪一樣不遠遠越過了桓九郎去,縱然為妾,也未必沒有桓九郎的平妻好……” “這我自然知道。”巫靖痛心疾首地放下手里的草鞭,眼眶猩紅、頹唐地坐下,“夫人難道便不知道,桓瑾之那是何許人也,阿嬈如今對她使了這等計策,他日便真入了桓府,桓瑾之可會善待你女兒?” 這話說得母女二人臉色齊齊發白。 巫嬈沒有考慮這些,她只是,對桓瑾之仰慕,仰慕得近乎癡狂,近乎絕望。她是飛蛾撲火,萬萬沒有思量這些的! 父親這么一說,她思透今后這利害關系,登時更是絕望。 巫靖頹喪地又道:“桓家上下,不會有一個人敬重阿嬈,這也不說。還有那桓九郎,他看中的婦人,對他的七兄用了這樣的法子,他會如何作想?” 他只怕會想,他桓九郎堂堂桓家之子,竟被區區一個巫嬈拿去做了接近他七兄的墊腳石,做了她過河的引渡人,做了為她裁量嫁衣卻渾然不知的豎子。 便是這么一下,巫嬈發白的臉瞬間慘白! 她哆嗦著唇望向自己的母親,秦氏卻是漠然地移過目光,再也說不出一句話,她只得又跪著來央求自己的父親,攀住他的膝頭,淚眼婆娑地訴求道:“阿爹,我不知,我沒想過這些啊……” “我、我只是,只是太戀著他了,我不愿嫁給旁人啊……”巫嬈說到這里,淚水宛如梨花雨般地落下,“若是嫁給了桓九郎,我要日日與他抬頭相見,可是,可是再不能有一絲希望了啊……阿爹,你幫幫女兒!” 不知為什么,平素在自己臂彎邊撒嬌弄癡的女兒,他眼中一向嬌蠻可憐的女兒,聽著她的哭訴,巫靖竟是心中一陣煩躁,他奮力抖開她,巫嬈撲倒在地,絕望地拿眼睛瞅自己的父親。睜大的瞳孔里,清水漣漣撲落,滴入草叢之間。 夏夜里,有無數的螢火飄乎而起,閃閃爍爍的流光映在她的花鬟玉容上,嬌媚婉轉的一抹纖腰,像一彎澹澹的水。 這般姿色,若不是今日她做出這等愚蠢之事來,攀附上桓九郎,于他們巫府而言,自然是更高一個臺階,從此平遂。只是,偏偏又成也蕭何敗蕭何。難道他巫靖真沒那福分? 他凜著冷目,他撲開廣袖長身而起,“這事,你便求你戀著的那個桓七郎日后給你一席之地罷!” 說罷,便在不理會地上絕望哭泣的女兒,徑自離開。 秦氏自然隨著夫主一道而去。 巫蘅趴在泥里,指甲掐入了草根里,那雙美麗的眼睛里被霧色彌漫,漸漸的,露出一抹兇狠之意。 作者有話要說: 巫嬈:今天你們對我愛答不理,明天我讓你們高攀不起! 巫蘅:你還有明天? 作者君:嗚嗚,阿蘅啊,我對不起你,你這個jiejie還有很多幺蛾子沒整呢。 巫蘅:哦,那會威脅到我的謝郎嗎? 作者君:這倒不會,你男人的實力在那兒。 巫蘅:那沒事了,我一點也不怕。【冷漠臉.JPG】 ☆、弦歌雅意 巫蘅一覺饜足,謝泓走了以后便再無睡意,披著菖蒲色的百絲煙羅綃在燈下讀書,這一晚滿是甜蜜的心事,直到二更也不覺困乏,燈火已然暗滅,她嘆息一聲,回自己的床榻又補了兩個時辰的睡眠。 “女郎。”水盈大早在她的窗外喚道。 她正巧已醒,起身出門,才知原來謝泓派人來送了點東西。 她接過手,原來是一只胭脂紅繡百葉荷的香囊,用豆蔻色輕繩仔細綁了,巫蘅看到它露出一抹微笑來,深深淺淺的眸光宛如過風的的湖泊,她將香囊妥帖藏于廣袖之中,曼聲問:“人走了么?” “未走。”水盈眼波盈盈的,笑道,“謝郎讓人送來了二十個護衛,那位謝同郎君讓你親自去認人。” “當真有二十個護衛?”巫蘅再怎么不愿承旁人之情,但經此浩劫之后,她已無法再如以往一般任性生死,她。得到自己要的財物、田地,首先要有保護自己的能力。這是第一步。 只是,她一想到這兒便愁容漸生:“他們可都是陳郡謝氏的人,任哪一個身份都比你我高貴許多。”只聽了謝泓授意,未必真心服她,這可不好。 水盈睜著一雙圓潤如點漆的杏眼不說話,巫蘅轉念又想:“也不妨,他們日后終歸是要回到謝郎身邊的。”她有本事將那二十個護衛馴服了,讓他們徹底服膺于自己,以后會惹得別人不痛快。 “好,我便去。”巫蘅從屋內換了一身玄色寬袖大袍,步履如風地往外走。 不說水盈和水秀,也不說巫蘅,便是王嫗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