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
” 柳淮揚也不惱,拿起桌上冒著熱氣的藥碗抿了一口,微微皺了下眉,又將藥碗放到桌上,才抬眼看向溫方:“爺的眼光早該更別致一些才好,否則這一身病疾何以數年不見痊愈?” 這一句直接戳到了溫方的心窩上,柳淮揚仿佛并不覺察,牽動嘴角漾出個冷漠的笑容:還是溫大夫覺得這苦口的良藥整日喝著,已經讓爺喝的上了癮,溫大夫仁心竟是舍不得將藥給爺斷了不成? 柳淮揚聲音依舊清冷,語速輕緩,徐徐而至,卻又是字字誅心。 溫方心里苦笑一聲,這位爺當真是惹不得,瞧瞧自己不是過一時興起打趣一句罷了,這就掐著七寸,明里暗里指他溫家醫術不精,害他灌了這些年的苦藥,受了這些年的罪。 罷了,罷了,哪個大夫能真的同病人計較。 遇上柳淮揚這樣的病人,惹真認真計較起來,上敢著就能氣的駕鶴西歸,也虧得自個有些道行。 溫方敗下陣來,摸摸鼻子一本正經的道:“藥廬里還一壺新藥正在火上熬著,出來許久了,便不打擾二爺的清靜了,這就回去了。”說完了也不看柳淮揚的表情,就這么遁了。 拐角處遇見等在那里的伸著脖子不敢靠近的芣苢,一巴掌又拍了過去:“今日這雷,大人替你抗的實在太過驚險。為了回報大人的救命之恩,去,將你家主子身邊的那喚作沈魚的通房丫頭來龍去脈打聽清楚,報給大人。”說完不等芣苢拒絕便給了他一個惡狠狠警告的眼神,然后丟下他施施然的走遠了。 只留下芣苢一個人摸著腦門委屈的扁扁嘴,早知道不求溫大夫的好,自己送藥過去頂多惹的爺不快,頂著兩道凍死人的視線聽兩句陰陽怪氣罷了。 這回可好,若是自己真的按著溫大夫的意思做了,回頭讓爺知道自己膽敢打聽他的事兒,依著爺眥睚必報的性子,芣苢摸了摸腦袋,打了個激靈,腦袋自己倒底就只有這一個。 可要是不按溫大夫的意思做,以后送藥這事兒估計全落自己腦袋上了,這可如何是好。 他就不明白了,溫大夫到底哪里來的勇氣整日去招惹主子,偏生又不是個中對手,哪次不是讓自家三言兩語的掐著七寸虐上一回,哪回又都是好了傷痛忘了疼,樂不思蜀的很。可是苦了自己,一個不甚躲不開,就成了炮灰。 芣苢這邊一個頭兩大,那廂的沈魚也并不好過。 沈魚心里很是忐忑,站的很是不安,她自己初來乍道的,并不十分清楚這位柳家二爺的脾氣秉性,眼下只看著他面色并不十分好,卻又不知道如何安撫。 可恨大夫溫方將人惹了以后拍拍屁股抬腿便走,只留下她同那個被惹了的人,兩兩相顧無言。 “過來”柳淮揚看了一眼躲在幾米開外的沈魚一眼,沉聲聲音,終于開了口。 沈魚無奈,只得一步一步的挪過去,恭敬道:“爺有什么吩咐?” “服侍爺用藥。”柳淮揚往后倚了倚,那竹椅的靠背便向后折了折,沈魚看著半躺著的柳淮揚,只得端起桌上放著的那碗藥湯。 她舀起一勺吹了吹熱氣,確定不燙,才遞到柳淮揚嘴邊,柳淮揚倒也沒為難她,只面無表情的盯著她,就著她的手一勺一勺的將藥喝了下去。 那道審視的視線實在太過清冷,沈魚強忍著鎮定終于喂他吃完了手里的這碗藥。 又拿起放在一旁的帕子幫他拭了拭嘴角,像是做慣了似的。 第7章 上任 又拿起放在一旁的帕子幫他拭了拭嘴角,像是做慣了似的。 柳淮揚瞪著一雙黑湛湛的眼睛又盯著她瞧了一會,說瞧,倒是不如說是審視更為準確幾分。他看著她身上那件半舊不新的衣裳皺了皺眉頭,才低聲喚了一句:“芣苢” 不過須臾,沈魚就瞧見一個藍布袍的小廝,不知道從哪個角落里鉆出來的,這會正快步走過來,十七八歲的模樣,白白凈凈的透著一股機靈勁。只見他目不斜視的走到柳淮揚身側叫了句爺,便恭敬的低頭等著吩咐,行事到是老成。 “去,叫人收拾一間屋子出來,再找兩套衣服給她,這身透著窮酸的衣服實在讓爺看著不舒服。往后她就是棲意園的人了,園里的規矩你仔細了教了,莫要落下什么,倘若日后她犯了爺的忌諱,卻要仔細你的皮。”柳淮揚說完這些便往后一躺,眼皮微合,不再理人。 芣苢躬身應喏,對沈魚道了句:“請姑娘隨奴才這邊走。” 沈魚低頭看了自己洗的發白的外衫一眼,又彎身拎起自己瘦的可憐的包袱,隨著芣苢走出了這片梨花林,待走的遠一些了,她才敢回頭看上一眼,梨花樹下,一身墨衣的柳淮揚半躺在竹椅上,任落英紛紛揚揚的灑在身上,仿佛睡著了一般,安靜又美好。 單單看著,沈魚又覺得他方才那刻薄的性子,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呢? ******** 穿過一道暗門,轉身但見一道游廊,順著往里走,便是柳家二爺的住處了。 芣苢一邊走一邊認真的同她講著種種規矩,這一路上芣苢反復說著的無非就兩個點,沈魚總結了一下,一,棲意園里主子爺最大別惹他,二,棲意園里最大的主子爺好靜,有事兒無事都別喧嘩…… 芣苢拍了拍手又喚過來兩個比他還小上一些的小廝,指著院落靠西的一間廂房道:“去將那房間給姑娘收拾干凈,被褥全部換成新的,好生伺候著。”待那兩個小童推門進去,他又恭敬道:“請姑娘在此稍等片刻,很快便可以收拾妥帖,奴才這就去府中針線上給姑娘取幾套合身的衣物。” 沈魚點了點頭,道了聲勞煩,想了想又說:“你以后還是叫我沈魚罷,實在不必一口一個姑娘的叫著,我原不過是清平坊里打雜的下人罷了,現在……也不過是李總管送過來給爺做通房丫環的,實在是,當不起你一句姑娘。” 芣苢看了沈魚一眼:“像清平坊打雜的下人這樣的話,姑娘以后還是莫要說了,免得爺聽了不高興。進了棲意園,又入得了爺的眼,您自然當得起芣苢這句姑娘。棲意園里人別自然不敢輕視了去,姑娘也不可看清了自己。”沈魚知道他一是片好意思,又想起柳淮揚陰沉的臉,忙點了點頭。 芣苢見她不是不知道輕重的人,有些放下心來,徑自去針線上幫她去取新衣過來,心里想著以后還是要仔細提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