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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浪費時間的。 —— 孟平川醒來后,整個人一口氣舒坦了不少,雖然動一下,胃就牽扯著小腿一直戳到心底,痛得他比訓練營泡冰水里都難受。 但他摸了下自己的胃,大體沒事,死不了。 摸手機看時間,嚴冬的短信先進來,說托人找到了他要找的人。 那日,孟平川躲在姜亭倉庫親眼目睹當歸被阿厲逼至死角,聲聲求饒,他記得特別牢靠,當歸說—— 要不是他兒子手被砍傷,他是絕不會冒死從河內偷/渡回內地的。 從吉哥那邊得知當歸陷入重度昏迷后,孟平川第一時間去找了當歸的原配,聽附近老人說,當歸這人十二歲就租住在這一片兒,那會兒他也不叫當歸,人人都知道他是巷子口修車行的洪振。 經常帶人回家打牌、喝酒,一鬧騰就是一整夜。 但為人還算不錯,媳婦兒一直都是同一個。 見過的老人已經沒幾個在世了,而在世的又沒幾個能記得清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事,孟平川連續問了兩天,才打聽到當歸的原配。 說是個漂亮姑娘,嘴角有一顆小痣,來平江的次數不多,出門也頂多是給當歸買菜做飯,碰上老人會友善的問好,普通話說不了幾句,大多時候只是笑著聽他們叨擾兩句。 挺安靜的。 后來不知道發生什么事,那姑娘就再也沒來過,當歸身邊的姑娘就開始多了起來,甚至可以說是泛濫,三天兩天帶回家,每次還都不重樣兒。 再后來,連巷子口的修車行都倒閉了。 哪還有什么修車的小伙子? 孟平川能查到的,警察第一時間就了解過。 沒什么特別,跟一般小混混的發際史如出一轍。 但不同的是,警察一直以為當歸孑然一身,沒有子嗣,甚至通過對吉哥的旁敲側擊,孟平川發現,除了他,竟沒人知道他有個兒子。 找不到原配,當歸這條線再次中斷。 但近來江湖上人人都知道,當歸的所有財產都歸了他的心腹,連同他的地盤和余路平的信任,全落到他一個人身上。 用吉哥的話說,這人只不過是余路平刻意碰上位的癟三,聽話且慫,根本不足為懼,讓他滾蛋只不過是余路平一句話、一眨眼的事。更何況最近萬卓對這妞兒特感興趣,苦追不下,那他就更要插一腳。 所以當他眼光瞄上這人的妞兒,也就是當歸的干meimei時,吉哥絲毫不虛讓,拿死氣白賴追女生那一套來應付,也不算枉顧江湖道義。 圖個你情我愿。 吉哥這話是喝醉酒跟孟平川說的,孟平川有心記下,想從這個女人身上套取一些關于當歸兒子的線索。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他始終認為,在生死一線的情況之下,當歸必定不會說謊,那些不為人知的故事,不一定沒有發生過。 在吉哥手機里孟平川看過近期頻繁聯系人,趁機記下給對方打過電話,年輕女人接的,聲音三分嬌軟,兩分疏離,孟平川拿吉哥做由頭,問她喜不喜歡吉哥送的東西,她冷哼兩聲掛了電話。 孟平川敲定她是何歡。 拖嚴冬找熟人查到何歡的地址,不出三天,孟平川剛從醫院醒來,就看見嚴冬發來的新地址。 孟平川趕過去,路上一直抽著煙,像是有麻醉的作用。 敲門,里頭傳來一句清脆的應答:“誰呀?” 說的是滬上的方言,吳儂軟語,輕易勾起男人的探知欲,孟平川靠在墻邊,勾著腳站,等她一開門,才遲遲拿下煙,“何歡?” 何歡不動聲色打量了他一番,顯然不排斥陌生人。 只嬌嗔道:“最近是怎么了?一天天的都往我這跑,當我這是什么地方?” 孟平川笑一下,直奔主題,“我是萬卓的人。” 聽到當歸,何歡先是一愣,隨后立即對他豁然露笑,萬卓的人多了去了,他現在也已經倒下了,跟我更是半分關系沒有。” “半分關系沒有?” “有,也與你無關。”她突然冷言。 孟平川無所謂的慫了下肩,“跟我也沒關系,我就是想來看看老大口中的美女是什么樣兒。”說完丟下煙,“走了。” “哎!” 欲擒故縱雖然老套,卻偏偏容易捉住自視甚高者的心。 尤其是女人。 何歡拉住他,“看完就走?” “不然呢?” “不想進來喝杯茶?” 孟平川搖頭,“不太想。” “你說謊。”何歡媚眼勾人,“我看你不止是想喝茶還差不多。” “這么了解我?” 何歡故意提了下衣裙,讓撩人的鎖骨露出來,有意無意的撥弄自己的頭發,聲音溫潤,“我不是了解你,我是太了解男人……” 孟平川短暫分心,看到鎖骨他突然想到程溪,不過按她一本正經的小性子,是絕不可能對他這樣嬌柔做作說話的。 孟平川直奔主題,不愿與她調/情。 “茶我就不喝了,你想什么我也不在乎,我只想問你……”孟平川靠近她,“當歸兒子的事情。” “……” 何歡顯然變了臉,她眼里閃過一絲戒備,跟之前軟暖的樣子絲毫不搭,她本能的合攏衣襟找尋一絲安全感。 “你到底是誰?” 孟平川輕笑,看樣子她是知道實情的。 “我是誰不重要,但當歸的兒子對我很重要。” 當歸如若有情有義,絕不會這么些年對自己的兒子不管不顧,他聽到風聲冒死回內地,那只可能是因為這個孩子很重要。 孟平川絕不相信,他只是想做慈父。 何歡二話不說突然想關門,被孟平川早已經用腳抵住,“說。” “不知道。” “不怕我對你做什么?” 何歡已然恢復正常的神色和語氣,她篤定的回看孟平川,“當歸對我有救命之恩,不論你做什么,我都不會出賣他。” 她突然冷笑,“那些跟他稱兄道弟的人現在死的死,逃的逃,甚至有些背叛了他,還偏要說是識時務者為俊杰,我是一個女人,我不懂什么江湖道義,但我懂知恩圖報,認大哥當天我就看開了,本來就是要死的人,能茍活一天就是賺了的,你覺得我會怕你?” 孟平川捏緊拳頭,但并非想要對她施暴。 只是孤膽生寒,忽然想起里的女人們,風情萬種,卻慷慨大義,誰說風塵女子只會隔江猶唱□□花? 孟平川沒有再難為她,也不會將此事告訴第二個人,那何歡暫時就是安全的,但她態度強硬,想必是不能硬來撬開她的嘴了。 —— 孟平川回到醫院時,在門口又嘔了一次血。 但很少,就兩口而已。 他抹干凈自己的嘴角,準備把今晚的消炎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