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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大惡魔,那惡魔難道是眼前的……路西法? 路西法的視線看向了夏珩,可是隨即又移向了夏珩身旁的灰影子,也就是夏珩提到的“宛宛”,開口道:“我當然不會反悔。只是,你口中的宛宛是不太想讓我兌現諾言的。” 隨著他的話音一落,夏珩看向了身旁的女人。宴清歌也看向了那灰影子,只是不知道是什么緣故,之前可以看清夏珩以及他身旁的灰影子,在這一刻,竟然全部都模糊了起來。她眨了眨眼睛,想看清楚,可是視線還是倒退到了平常人的水平。路西法見此,伸出手放在了宴清歌的眼睛之上。突入其來的刺激讓宴清歌一下子就閉上了眼睛,睫毛掃在了路西法的手心,路西法突然間覺得手心有些癢。 不過他的手掌很快就拿了起來,看向了宴清歌,說道:“現在可以看見了。”他的語氣有些漫不經心,像是在讓宴清歌看一出戲劇一樣。可不,其實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宴清歌確實是在看戲劇。一場與她無關的戲劇。 “什么意思?”夏珩開口質問路西法。 路西法輕笑了一聲:“問你身旁人不是更好?” 夏珩這才轉身看向了自己身旁的灰色人影,語氣里帶了一些苦澀:“……為什么?” 在他問完這句話之后,宴清歌親眼見到那灰色影子幻化成了一個面容姣好的女子,大概十幾歲的年齡,只是雙眼里的怨毒與她的年齡確實有些不符。 “你說為何?”灰色影子,也就是宛宛后退了一步,看向了夏珩,“不顧我的意愿讓我活的這么人不人鬼不鬼,每日你召喚我的時候,我就必須出現在你的面前……” “那是我怕你被不知好歹的降魔師收了去。”夏珩急忙解釋道。 宛宛沉默了半晌,過了好長一會兒時間,她才突然間嗤笑了一聲:“夏珩,別說的這么好聽。你困我差不多有一千多年了吧,你可以換身份,四處帶著我,每日給我以生人為祭,讓我活下去。可是,僅僅是讓我活下去么?”不待夏珩回答,她又接著說道,“你只是想讓我待在你身邊,你從來沒考慮過我。你覺得,以生人為祭,陪在你身邊,真的是我想要的嗎?” 夏珩有些愣在了原地。 宴清歌看著此番場景,突然間出聲問道:“他倆是什么關系?” 路西法看向她:“問我?” 宴清歌點頭。 路西法狀似思考了一會兒,回答道:“記不清了。” 宴清歌:“……” 緊接著,他又說道:“其實也是可以想起來的。”在宴清歌的注視下,他接著說起了下文,“你知道的,如果所有的事都要讓我記得,我哪里有那么多的時間呢?我的腦子里,只記與我有關的事,比如……你。” “所以呢?” “要想讓我想起他們之間的關系,可能要把你的記憶清理一下了。你看,我們分開了一年,你還沒有親過我呀!” 他的話分明帶了撒嬌。可是你們知道的,好看又矜貴的人,撒嬌起來也是讓人覺得賞心悅目,就算是索吻這種事做出來,也絲毫不讓人覺得齷齪與猥瑣,何況……宴清歌看向了他的唇瓣,薄薄的一片,很適合接吻。 “那我就不要知道了。”宴清歌回答。 路西法一見宴清歌皺眉的模樣,又說道:“這樣吧,我們各退一步,我來出兩個選項,你來選擇。” “哪兩個選項?”宴清歌饒有興趣的問道。 “你親我,或者我……吻你?”路西法見到宴清歌看著他,不說一句話,輕聲一笑,緊接著宴清歌就看到左臉上的花紋無限的貼近自己,然后在自己眼前放大,她的嘴唇上就傳來一陣輕柔的觸感,或許是碰到了舌尖,或許是沒有碰到,宴清歌不知道,但是她聽到了他在自己的耳邊無奈又輕聲的嘆息:“還是蠢得這么可愛啊……” 宴清歌一反應過來,身體的本能反應讓她鬧了個大紅臉,待到她看向身旁的男人時,他早就已經恢復了原來矜貴的模樣,站在她的身邊,說道:“一個是你們以前的官家小姐,一個是個玉笛成精。玉笛喜歡上了小姐,即使小姐死了也要將她留在自己身邊,哪怕是以眾多生人為代價。”說罷,他又話鋒一轉,聲音中帶了些不屑,“可是這笛子精也不想清楚,這小姐是否想陪在他身邊,是否想害死這么多人?” “你看,這就是你們人類,自私起來連我們惡魔都自愧不如。” 宴清歌邊看著遠處的場景,邊聽著路西法的話:“所以,你利用了他們?” 路西法微笑道:“我只是答應替他復活他那小姐罷了,可是若是那小姐不答應呢?”說罷他又說道,“不過反正這世界快要變成粉末了,他們也沒幾天可活了。” 他的話帶著幾分游戲,像是這整個世界都是他的棋子,他想扔哪一顆、毀哪一顆都行,沒有棋子能夠逃出他的手心。 宴清歌只覺得心底傳來一股涼意。 自己身旁這個人,即使是在說著撒嬌又甜蜜的情話,可是心底里總潛藏著對這個世界最大的惡意。 他要毀滅了這個世界。 不過她沒有做聲。雖然說路西法總口口聲聲說他喜歡她,可是這種喜歡的尺度又究竟在哪里呢? 她想要判斷,想要自己失去的那段記憶。 宴清歌的視線又回到了遠處的夏珩和那灰色影子身上。 “所以,這幾千年一直都是我一廂情愿?我一廂情愿將你留在了我身邊,我一廂情愿和惡魔做交易害死這么多人,我一廂情愿變成一個無惡不作的妖造下這么多的殺孽……呵……都是我自作多情!” 站在夏珩身旁的灰色影子,沒有直面回答幾番質問,她回答道:“到此為止吧,夏珩。我想去投胎轉世了。哪怕因為殺孽多,成了一只螞蟻、一朵花一棵草,都可以,就這樣結束吧!放過我!” 遠處傳來了鈴鐺聲,由遠即近,那聲音斷斷續續,宴清歌也注意到了。她朝著那聲音處看去,就見到一個吊著紅舌頭的人,手里拿著招魂幡,朝著那灰色影子走去。 那是勾魂使者,不僅僅一個,后面跟上來了,十幾個。 宛宛沒有掙扎,只是伸出手,讓勾魂使者將鐐銬帶上。 夏珩在一旁站著,宴清歌看到了,他其實是想動手的,只是被卻宛宛阻止了。 “夏珩,當年我將你從店鋪買下,本來就是錯。我壞了你的修行,讓你有了執念……也害了我自己。到如今,該抱怨的也早就抱怨了,念在主仆一場的份上,我有個請求,不知你可否應允?” 夏珩不說一句話,本來是孤傲又冷淡的神色,宴清歌現在卻只從這皮相上看到了頹然。 “如果我有下輩子,不管我成了什么,你就不要再、再找我了。”灰色影子說完,就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