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透出幾分荒涼與頹靡，“是啊，為什么呢……”

    “因為那位土方先生么？”

    既然他已經(jīng)聽到了先前她與今劍的議論，千夏便再次直白地問了出來。

    沖田總司的眸光閃爍了一下，卻并沒有予以肯定或者否定，反而看向她，神色平靜，“那么你們呢，為什么會來到這里？”

    “嗯……”

    千夏想了想，“大概是為了讓土方先生平安回到會津戰(zhàn)場上。”

    這個時間點，再加上這個地點，又是為了會津戰(zhàn)役能夠按照歷史進(jìn)程發(fā)展，那么最有可能產(chǎn)生變數(shù)的重要人物，除了面前這位仿佛亂入進(jìn)來的青年之外，就只有那位土方歲三先生了。

    但是因為還沒有完全確定，所以千夏的語氣也不是很肯定，她有些糾結(jié)，便又搖了搖頭。

    沖田總司一直盯著她的臉，似乎在確認(rèn)她說的是否是真的，良久才挪回了目光，沒說話。

    千夏注意到他手上的杯子空了，便起身道，“我再給您倒點水吧~”

    她起身的時候踉蹌了一下，險之又險地差點撲到?jīng)_田總司身上去，還好及時用手撐住了地板，松了口氣的千夏面對下意識揚起眉梢的青年，撓撓頭，訕笑了一下，隨即沮喪地低頭，“真是抱歉——”

    她揉揉因為不習(xí)慣跪坐的姿勢而略有些發(fā)麻的腿腳，從一旁的茶幾上拎了茶壺過來，走得一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謹(jǐn)慎樣子，雙眼緊緊盯著手上的水壺，像是在走鋼絲似得。

    直到順順利利地將茶水注入了茶杯并安穩(wěn)地放下了茶壺，她這才拍拍胸口，長長呼出一口氣來，然后就注意到了沖田總司那略有些詫異的視線。

    千夏有些茫然地看看他，然后恍然大悟，趕緊端起茶杯遞過去。

    “請用茶。”

    沖田總司的神色再度變得有些古怪，他看了她一會兒，直到千夏疑惑地歪了歪頭，他才輕輕笑了一聲，接過了杯子，一邊繼續(xù)喝水一邊仿佛漫不經(jīng)心一般隨口問道，“那么小夏是如何知道我是新選組的沖田總司的？”

    第15章

    “在此之前，我并不認(rèn)識您，沖田君。”

    千夏神色認(rèn)真地回視他探詢的目光，然后目光下移，落在了被放置在他身旁的那一長一短的兩把刀上，忽而又笑了起來，“我只是認(rèn)識您的刀。”

    沖田總司看了看她。

    她的眼神太過清澈，舉止笨拙，言談間卻滿是天真的味道，以至于讓他想到了另一雙同樣溫和通透的眼睛。

    在昏迷之前，他曾經(jīng)一度把她認(rèn)錯成了雪村千鶴，不論身高還是發(fā)型或者是那雙眼睛，都很像。

    “這把刀？”

    他抬眼，拿起了那把在之前還架在她纖細(xì)脖頸上的打刀。

    千夏點頭。

    然后沖田總司就發(fā)現(xiàn)，她望著他手上那把刀的目光，比望著他這個人時要來的溫柔開心得多，仿佛融入了日光一般透出暖融融的溫潤感。

    似乎比起坐在她面前的“沖田總司”這個人，她更加關(guān)注的，卻是這把刀。

    “你很喜歡它？”

    他眼眸中的鋒芒漸漸隱去，轉(zhuǎn)而流露出了幾絲饒有興味的笑意。

    他想起了之前，她說希望他換一把刀的話，看起來，她是真的不想要這把刀沾上她自己的血。

    “嗯，很喜歡~”

    千夏毫不猶豫地點頭，眼眸亮閃閃的。

    正說著話，屋外走廊上傳來了放輕了的腳步聲，同時還有熟悉的腳環(huán)叮當(dāng)?shù)捻懧暎瑳]過一會兒，就停在了門外。

    門被推開，燭臺切光忠端著托盤走了進(jìn)來，他的身后，跟著腳步輕快的今劍。

    “主上。”

    燭臺切朝千夏行了禮，然后將托盤放下，“廚房里沒有什么食材了，所以簡單煮了點粥。”

    千夏點點頭，她往后挪了挪，讓開了位置，讓燭臺切將粥碗端到了沖田總司的床鋪邊。

    “您醒了，沖田君，”

    燭臺切朝正打量著他的沖田總司微笑著點了點頭，“不介意的話，請吃點吧。”

    “謝了~”沖田總司微笑著致謝，他的目光從這位戴著眼罩衣著奇怪的青年身上掃過，又于他腰側(cè)的佩刀上停留了一會兒，“不知道怎么稱呼？”

    “無妨，”燭臺切依舊有禮地一笑，語氣淡定，“我只是主上的家臣。”

    他說完，又轉(zhuǎn)而看向一旁的千夏，“主上，您也吃點吧，雖然只有簡單的粥和腌菜了，但是到現(xiàn)在您還沒有吃過東西。”

    “啊，對呢~我差點忘記了~”

    千夏一怔，然后不好意思地?fù)蠐项^，“都沒有覺得餓，所以不知不覺就忽略了……”

    “真是的，還請更加愛惜自己一些才好——”

    燭臺切無奈地?fù)u搖頭，以一種寬和縱容的神態(tài)，將托盤上溫度剛好的粥碗遞了過來。

    “誒，那你和今劍呢？”千夏問。

    “無妨，我們等……回來一起。”燭臺切留意著沒有說出另外幾位付喪神.的名字，但是正用勺子舀起粥的沖田總司卻看了他一眼。

    “哦……”

    千夏表示了解地點了點頭，她拿起勺子喝了一口已經(jīng)細(xì)心放涼過的蔬菜粥，倏而抬頭，彎起了眼睛笑，亮亮的眸子又像小太陽一樣明媚燦爛起來，“味道剛剛好~”

    燭臺切似乎已經(jīng)相當(dāng)習(xí)慣了自家審神者的夸贊，他笑了笑點頭，“您喜歡就好。”

    “確實很美味呢~”

    沖田總司喝粥的速度很快，千夏才開動一會兒，他已經(jīng)放下了碗，“多謝招待。”

    “無須客氣。”燭臺切上前收拾了一下餐具。

    沖田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會兒，又看了看正拿著勺子一臉幸福地喝著粥的千夏與笑吟吟托著下巴看著自家主公吃東西的今劍，開口道，“另外幾位呢？”

    燭臺切的動作頓了下，他抬頭看向他，沒有被眼罩遮擋著的那只眼睛當(dāng)中，透出跳躍著的燭火一般的光，他微微一笑，“初來此地，他們?nèi)ニ奶幑涔洹！?/br>
    “原來如此。”沖田揚了揚眉梢，不置可否。

    吃飽喝足休息過后，沖田總司就提出要離開了，雖然他站起身來步伐依舊踉蹌，但是眼神中透出的不容拒絕的堅定卻讓原本想勸說他留下的燭臺切把話又咽了回去。

    “如此的話，那么還請多保重。”

    這位太刀付喪神嘆了口氣，清楚知曉眼前這個年輕人的時日已經(jīng)所剩不多，這么一副身體，能夠一路奔馳到這里已經(jīng)是很不可思議了，他想了想，“您如果要找土方先生的話，他就住在不遠(yuǎn)的清水屋中。”

    握著刀離去的背影停了停，沖田總司回過頭來，唇角一揚，日光下，他蒼白的神色柔和了一瞬，隨即揮了揮手，“謝了~”

    千夏默默目送他走遠(yuǎn)，然后才抬頭看向燭臺切，“清光他們還沒回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