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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講機拿到手里就出門了。 不確定外面守著的人具體有幾個,在什么位置,只注意著周圍的動靜,按住對講機,不講話,一陣次啦啦的噪音就這樣響著。對講機的那一頭說了半天“請講”,單心一聲不吭,隨后把對講機扔到地上,快跑幾步,到旁邊的花園邊上縮著。很快幾個保鏢奔過來,口中說著“不好”,然后一個指揮安排兩人在原地待命,其余人進入別墅。單心探頭看看在原地待命的兩人,松了一口氣,她的位置剛好是他們的視覺盲區。 正當他們手忙腳亂的時候,單心翻過花園,開始一路狂奔。這里不是主城區,出租車很少,她一路邊走一路留意著路過的車輛。明明那些人是元珩安排保護她的,現在卻被她這樣對待,不知道元珩回來會怎么想。 運氣還算好,身后來了一輛出租車,車上還有其他乘客,看她一個女孩子在大馬路上走,就讓她上車同行。 她先去了白粥的住處,敲了半天門都沒有人應,去他上班的地方同事也說好幾天沒來上班了,也沒給老板打聲招呼。不過他一向都是比較負責任的人,這樣的不告而別也太不符合常理了。 打電話仍然沒有人接,也不知道他那邊到底出了什么事。 手上的傷口還在往外緩緩的滲著血,一絲一絲的,不痛不癢,卻在一點點地將她的力氣抽離。她轉道去蔚然的醫院,已經過了探望的時間,她見不到程蔚然,就到急診室讓醫生幫自己包扎一下。包扎完就在原地坐著,也不走,強撐著力氣,希望等到早上天亮了再去見她。 醫院的暖氣很足,她靠在椅子上,迷迷糊糊地就睡著了。 耳邊又是那陣熟悉的高跟鞋“嗒嗒”的聲音,清脆優雅,不疾不徐,在空蕩蕩的醫院走廊里回蕩著,悠揚詭異。 單心睜開眼,剛才給她包扎的醫生已經不在了,周圍一個人都沒有。她對這一陣清脆的高跟鞋的聲音有一種沒來由的惡寒,一絲一縷地冷氣逐漸在她所處的地方蔓延,轉瞬周身已經開始有凝結成冰的感覺,就如同之前在自己房間里那樣,躺在床上一動也不能動。 “元珩!元珩!元珩!” 腳步聲越來越近,她此時已經張不開嘴了,只能在心里這樣默念著,她不知道此時為什么只能想到元珩的名字,就仿佛念著他的名字,他就會出現一樣。 眼看著門吱呀一聲開了,那雙纖細白皙的腳踩著高跟鞋一步一步邁進來,邁向她。一只腳的腳腕上,印著一只蝴蝶,蝴蝶的翅膀小巧纖薄,此時像活過來一樣一張一合,在平展開的剎那,單心似乎看到那翅膀上的花紋是一張血紅色的人臉,妖異,詭譎,美艷。 “元珩!”她暗暗地叫了一聲。 “走!” 原本整個人都如同凍僵了一般,此時恰好有一只溫暖的手將她的手包在手心,一拉扯,單心腦中一片空白,在那時卻移動了腳步,隨后就跟著那人跑起來。“踱踱”的腳步聲,是元珩的。 “元珩!”她看著前面牽著自己手的男人,喃喃的兩個字。 他轉頭看她,對她笑:“是我。”幾天不見,他下巴有隱隱的青色胡茬,給他一向柔和的外表增添了一絲硬朗。眉毛上也結著一層水霧,好像他是剛剛從濃霧中穿越而來。 單心順從地緊跟著他跑動的腳步,兩人從醫院跑出去,一離開明亮平坦有的醫院前廳,兩人瞬間便落入一片異樣的環境。眼睛半晌才適應過來四周,單心這才發現兩人置身在一處樹林里,潮濕,陰冷,彌漫著nongnong的化不開的霧氣。嚴格的說這不僅是樹林,而是樹木茂盛,棵棵參天的森林。元珩恍然未覺一般,依然腳步不停地拉著她跑,好像他對這里很是熟悉,即使看不到路,他帶著單心也并未迷失方向。 跑過好長的一段迷霧樹林,濃霧漸漸散開,樹木也比之前稀疏了一些,眼前的光線比先前強了一點。她雙腿開始止不住地打戰,不僅僅是因為跑了太遠的路,還因為在別墅時留下的傷口一直不停地往外滲血。 終于,她張了張嘴:“元珩,我們去哪里?” “跟我走,不要怕。”他把她往前拉了一把,護住她的肩膀,他已經感覺到單心此時的體力不支。 元珩半蹲下,轉頭對她說:“上來。” 單心愣了一愣。 “我背你,上來吧。” 樹木參天蔽日,只有稀稀落落幾絲月光透過枝葉的縫隙照下來,也就是在這樣勉強的光線下,單心看著那張俊秀的臉,還有他讓人熟悉的柔和溫暖的表情。 單心沒說話,順從地趴到元珩的背上。 元珩一把她背到背上,就又邁開了步子往前奔。單心雙手在他胸前交叉的,臉往他背上緊緊靠著,他的衣料上有她熟悉的香氣,是他的體香混合著安神香的味道。 “元珩。” “嗯。” “為什么要把我一個人丟在那里。” 沉默了半晌,他欲言又止,只說了三個字,“對不起。” “沒關系。”本來她有滿腔的疑惑,為什么元珩突然走了杳無音訊,為什么他要把她關在房子里,為什么此時他又在這里,背著她一路往森里深處跑……太多的問題到了嘴邊都說不出來。不管那么多,元珩現在在就好。 “心兒,我有句話一直沒有對你說。”跑了很遠的路程,加上身上還負著單心,元珩已經開始微喘了。 “你說。” “見到你的第一面,我就覺得我們很久以前就認識。而且,也沒有告訴你,我心里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經裝著你了,比你能想到的更久。” 單心頭歪在他肩頭,笑了笑,這樣的一句話,比那直白的“我愛你”更讓她覺得動容。 “為什么現在說這些?” “我怕不說,你就不知道。” “嗯,以前不知道,你說了我就知道了。”越來越疲乏,她強撐著自己不要睡著。不知道元珩這樣要跑到什么時候,她得要恢復體力,自己下來走才行。 “快到了。”元珩這樣說的,還在奮力地往前跑,前面越來越開闊,遮天蔽日的樹木退去,轉而是越來越多的灌木叢,進而是破碎的石頭滿地鋪灑著,放眼望去,幾乎沒有高大一些的樹木。 “到哪里?” “很快你就知道了。”元珩咬著牙說到。 身后掛起一陣妖異的風,元珩沒有分神,只一個勁兒地往前奔。那陣風里漸漸充斥著“颯颯”的響動,如同狂風穿過萬千樹葉的聲音。單心忍不住回頭,后面蜂擁而至的比萬千竹葉樹葉席卷更可怕,那是萬千蝴蝶狂襲而來。不同于往日春天里見過的那些翩翩飛揚的蝴蝶,月光落下,照到那些蝴蝶的翅膀,每一只蝴蝶的翅膀上都像是一張撕裂的骷髏頭,白色和紅色交疊,如同白骨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