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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但是他落此下場就是營中出了叛徒,將昏迷狀態的人送回去,只是羊入虎口罷了。 “拓拔昀,你醒醒!” 他只有呼吸,但文鸞只要叫一次他的名字,他握著她的手便會緊一緊。原本以為篡改天書就能救回他,但是,事情并沒有想象的那么好。 “我送你回京師。” “嗒嗒”的馬蹄聲由遠及近,一匹棗紅的戰馬打著響鼻走到這谷底,不安地踩踏著地面,卻也不離去。 “這是你的馬么?真聰明。”她對拓拔昀說話,對方閉著眼,沒有回應。 文鸞施法把拓拔昀握住她的手松開,把他送上馬背,自己也坐到前面。拓拔昀坐立不穩,她用綾綃將兩人縛住,拓拔昀的頭擱在他肩上。 馬跑得很穩當,從天黑走到天明,再到天黑。回京師的路很遠,她可以騰云駕霧帶拓拔昀回去,卻只是施術讓馬走得快一點,這一路的行程是按照尋常時間折半,大概五六天才到京師。站在高崗,前方就是衛國國都。 “你到家了。”她低低地說了一句,明明是說給拓拔昀的,卻更像是自言自語。她腰上那雙男人的手不由得收緊了,耳畔鼻息濃重。她以為他清醒了,轉頭去看,他卻仍然雙目緊閉。 拓拔昀出現在城外,舉國嘩然,城門大開,迎接皇上。人民紛紛議論,衛帝已經重傷昏迷了,卻還能騎馬從邊疆回來,果然非凡人,天佑衛國呀。 衛國宮中,太和內殿,無論御醫還是民間名醫,來來往往進進出出,戰戰兢兢,都無人能讓衛帝起死回生。 “廢物!”皇后大發雷霆,手一揮,掃掉桌上一應物件。文鸞站在內殿里拓拔昀的榻前,沒有人能看見她,因而她行走自如。在見到王后的那一刻,不自覺地便失神了,皇后竟和自己有五分相似。 又過了一日,天氣清明,微風輕拂。窗外倏地飛進來一只青色的鳥兒,嘴里銜了物件落到文鸞面前。文鸞一手接住,是一只錦囊,她伸了手指,從那小小的錦囊里掏出一顆藥丸,這是當初青葙子讓她送給拓拔昀母親的藥。文鸞心中大喜,立刻掰了一半藥丸讓拓拔昀含在嘴里,那青鳥兒啾啾兩聲,示意那錦囊里還有東西。 她又掏了掏那錦囊,溫潤的質地,紅亮的色澤,是織魂燈。青葙子終于還是答應幫她的。 織魂燈使用途中,不得有人打擾。待到皇后再來這殿內,她便盈盈顯形,周身散發金光,腳底也繚繞著煙云,這都是她刻意布的。 “上仙顯靈,請救救衛王殿下。”皇后伏地,潛心跪拜。 “上天有好生之德,因而遣我來此。聽我安排,陛下自會得救。” “上仙請吩咐。” “殿內點一盞長明燈,之后所有人都出去,三天之內,不得有任何人進出,三日之后,皇上自會醒來。” 皇后真當是神仙顯靈,很配合地遵照文鸞的吩咐,屏退所有人,殿外派了近侍層層把手,連只鳥都飛不進去。 文鸞手一揮,內殿所有窗簾門戶都放下來,所有的光亮全依靠那一盞長明燈。 她將織魂燈擱置在拓拔昀床頭,那青鳥將織魂燈的用法也一并帶來了,她手上掐訣,劃破手腕,腕間鮮血汩汩而出,落在織魂燈的荷葉上,瞬間沒進珊瑚紅的燈體里,那白玉一般的燈芯上氤氤氳氳地繞開一縷白煙,由文鸞指引著盡數飄進拓拔昀的體內。 ☆、第 38 章 等到第三日,殿內仍然沒有外人造訪。 窗縫透著微光,外面天明,但一會兒便轉暗,已然是黃昏了。拓拔昀醒的時候,文鸞躺倒在榻邊的地面上。 “仙……”他叫她,卻不知道她的名字。 她腕上裹了一塊白色輕紗,上面隱隱透著血色,拓拔昀心頭一驚,強撐著坐起來,撩開那輕紗遮擋的手腕,并沒有傷口,他只當自己是眼花了。 坐到地面上,面對著熟睡的人,拓拔昀想把她抱起來放到榻上,但又怕吵醒她,或者說是怕吵醒這一幕寧靜。他很怕這是一個夢,和他從前做過的無數個夢一樣,一觸碰就消失了。 此時單心的意識清明,不受文鸞意志的干擾,因而打量著眼前這個男人。年輕,俊美,和現在的幾個當紅小鮮rou相比一點不遜色,而且他氣質更獨特,英氣逼人。此時他卸了盔甲,衣服是柔軟的中衣,讓他整個人都籠上一層溫柔的氣息。 片刻,意識復又被壓制,單心收斂氣息,文鸞醒來。 文鸞睜眼便對上拓拔昀黑暗幽深的目光,她坐起來:“你醒了。”因為失了不少精血,原本瑩潤白皙的皮膚變得蒼白,連嘴唇都沒了血色。 “我以為我在做夢。” “嗯?”文鸞不解。 “我曾經夢到過這樣的場景,夢到你在我身邊。” “哦。”她原本想笑,卻笑不出來。 “你又救了我。” “……” “你叫什么名字?” “文鸞。” 他笑:“看來我刻對了。” “什么對了?” 拓拔昀單手撐地站起來,轉身去一個箱子里取來一件白玉簪。 “我起初其實并不信你是仙人,臆測著你可能是修道之人。你那日撕了袖口一走了之,我手里的那一片衣料變成了一塊白玉,我便真的信了,你是仙人,連你的衣料都不同于凡人。這簪子是我用那塊白玉雕刻而成的,這末端我不知道該刻個什么好,便自作主張,成了這樣了。” 單心一驚,那末端便是鳥首紋,和外婆給她的那根一模一樣,只是這上面沒有那一點黑色。不過說到底,這樣的白玉簪在古代來說是很常見的,所以相像也并不奇怪。 文鸞接過玉簪:“果然是自作主張,我好好的袖擺竟然成了這樣。”話雖然是這樣說,她的語氣里卻并沒有一絲責備。 冷不防地,文鸞的手被捉住。 “你能不能留下?”拓拔昀胸口起伏,皆因緊張所致。他明明知道會被拒絕,但是這話是他一直想說的,他一定要說出來。 “……” 他手上用力,將文鸞整個人帶到懷里,雙手縛住她。 “我只是想讓你留下來,如果你不愿意,大可以說出來。” 文鸞仍舊沒說話,沉默半晌,默然地將兩只手抱在拓拔昀的腰際。她自小在天府宮長大,不懂得情愛,那個撕了她袖擺的少年卻偏偏讓她放不下,她不知道是為什么。當他讓她留下來,她不是不忍拒絕,她是不想拒絕。 “我明天走。”她低聲回答他,隨后松開手。 外面天已經黑了,她一揮手,窗簾升起,窗戶打開,夜風攜著花香飄了進來。 這一切不是單心親身經歷的,卻真切得要命,尤其對文鸞天女的情緒,感同身受。她看到內殿里,兩人分開坐著,一同望著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