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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正和殿下們談大事呢,不如您在外頭等一會兒再進來,老奴給您準備了您最愛吃的鳳梨糕。” 梁喜看了他一眼,沒說話,面向表情中的沉重復雜尚未完全褪去的梁鑠,淡淡一笑: “父皇,指了名的和親是沒法拒絕的,這場和親,我去。” ☆、第六百五五章 公主 梁喜做出同意去和親的這個決定僅僅是在一瞬,但這不是頭腦熱沖動而為,她經過了詳細的思考,快決定,卻也算深思熟慮了。 . 科西國使團來的這一次并不是梁喜和科西國四王子的初遇,早在梁喜十歲的時候,那一年,科西國使團進行了兩國交戰后的次訪問,當時最最受寵的四王子跟隨使團來到了岳梁國。 科西國的四王子是科西國王第三個王后的獨子,在沒有迎娶第四個王后之前,母子倆是非常受寵的,寵愛到四王子想到岳梁國來參觀,科西國王不顧眾人的反對欣然同意讓他跟隨使團前往。 初遇時的事情梁喜早已忘記,直到時隔五年,在梁都外城熱熱鬧鬧的大市場里,已經長大成人的四王子在梁喜出宮玩耍時突然出現在她的眼前,用非常生硬的岳梁國語問出了二人重逢后的第一句話: “你是云蘿公主?” 并沒有太長時間的敘舊,語言方面使兩個人的交談很有限,盡管梁喜跟著梁效時間長了能聽懂幾句科西國語,可更多的時候,兩個人是需要翻譯官的。 二人也就是說說小時候在一塊玩過的事,經過四王子的各種提醒,梁喜總算模糊記起,四王子小的時候還是一個非常好看仿佛瓷娃娃一樣的孩子,短短五年時間卻變成了比狗熊還要強壯毛濃重的男人,這讓她有點惋惜。 四王子在離去后突然提出想要云蘿公主去和親,這很出乎梁喜的意料,但若要以為四王子之所以提出這樣的要求,是因為對梁喜一見鐘情,那就有點可笑了。能夠從受寵再到失寵,經歷了各種艱難磨礪,從父兄的鮮血中一步一步爬上王座的帝王,是不可能會有兒女情長的。他是個十分陰沉的人,雖然他常常在笑,這從梁喜在外城遇到他時就感覺到了。 戰事剛歇的兩個國家,盡管兩國都不想要在這個時候繼續戰爭,但科西國作為潛戰勝國,他想要的不僅僅是不平等的商貿、敵國豐厚的資源,他想要能夠更加肆無忌憚,在這種**的驅使下,他想要一個優秀的人質并不算新鮮。 那個時候他一直在打探,待他知道梁喜確實如傳言中所說是在岳梁國的王室中最受寵愛的公主時,梁喜很敏感地感覺到他一直平靜著的情緒跳躍了一下。 有了岳梁國皇室最心愛的公主,科西國或許能夠更長遠的肆無忌憚。 倘若人到了,科西國卻因為種種原因沒辦法如預料中的肆無忌憚,這也沒有關系,科西國的先王可是病死了五位王后,現在守寡的這位是第六位。 皇族中的男女之情,永遠都是最殘酷的。 盡管這些都知道,盡管這些誰都知道,然而,拒絕和親是不可能的,因為和親是停戰的條件之一。 戰爭繼續下去對誰都沒有好處,對科西國沒有好處是沒錯,但是先會被戰爭擊垮的是岳梁國。 這場和親,梁喜必須去。 梁喜沒有像先代和親科西國的公主們那樣哭哭啼啼,要死要活,她很平靜,她平靜的接受了。 去往另外一個國家,一個和岳梁國跨越海洋,無論是人物還是風土都與岳梁國截然不同的國家,她大概到死都沒辦法再回故土了。她將終身留在海洋彼岸的那個國家,即使站在海邊翹遙望,也無法再看到故鄉天空中的一縷云彩。 “父皇放心,我有法子不會讓他們趕我回來。”梁喜知道父兄們的心里在擔心什么,以她的身子去完成最重要的兩國和親的確有些為難,不過她會想辦法,她有辦法,她笑著,對著梁鑠用安慰的語氣說。 梁鑠坐在龍椅上望著她的微笑,開口時的聲音很沉: “父皇擔心不是那個……” “阿喜不能去!”梁敖再也沒辦法忍受心里面仿佛被鈍刀刺絞的疼痛,他第一次在人前失控,他用憤恨的語氣大聲說,“阿喜,回你的宮里去!” 面對他的濤濤怒意,梁喜僅是微微一笑: “二哥,別說宮里現在只有我一個未出的公主,就算有兩個,那人也不叫‘梁喜’……” “住口!”梁敖的表情已經在扭曲,他黑沉著臉,厲聲開口,怒喝。 “二哥……”梁敞蹙著眉勸說。 梁敖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匆忙轉身,上前一步,抱拳對梁鑠進言道: “父皇,和親事關重大,不能急在一時,不如先緩一緩,從長計議,也許事情還有轉圜的余地,父皇也絕對不想看到阿喜去科西國和親!” “科西國的迎親隊伍就在驛館里候著,若當真有轉圜的余地,五哥和七哥就不會帶著這樣的停戰協定回來了。”梁喜斂起微笑,淡淡地道。 她向梁效和梁故的臉上依次看了一眼,他二人均垂著眼簾,一言不。 她又一次勾起淺粉色的唇,微笑起來。 梁喜的話就像是在梁敖的怒火中添了一把柴,讓他胸口處的那一把大火燃燒得更旺,熊熊怒焰恍若充滿酷刑的地獄,他心如刀割,怒不可遏,帶著殺意,怒氣騰騰地瞪向梁效和梁故; “這兩個,就是一對沒用的廢物!” 梁效和梁故表情不變,沉默無言,并沒有怒顏反駁。 梁喜的臉冷了下來,沉聲道: “二哥你怎么說話呢?” 梁敖不答,他的眼神是明顯的混亂,他又一次匆忙忙地面向梁鑠,語極快地說: “父皇,這件事緩一緩會有別的法子的,阿喜她沒辦法去和親,科西國隔海,風土人情又與岳梁國截然不同,阿喜一個人在那樣的異國,她絕對沒辦法適應!父皇最疼愛阿喜,也知道阿喜身子弱,就算到最后實在沒有法子,宗室里比阿喜身體強健性情堅強的姑娘有很多,從里面挑選出最合適的,也不失為一個辦法!” “別說科西國的四王子見過我,送假的過去非但不能保太平,只會引新一輪的戰爭,就算科西國的王子沒見過我,宗室里的姑娘就不是姑娘了,都是父母生養的,為什么要強迫別的姑娘替我去忍受與父母離別遠嫁異國的苦楚?”梁喜沉著臉,冷聲說。 “我不管別人,我只管你,因為你是meimei!”梁敖已經被各種復雜的情緒沖亂了思緒,恐慌、憂慮、憤怒、躁亂、苦澀、自責、悔恨、無力每一個都是一座大山,壓得他五臟六腑俱碎,窒息難耐,他紅著眼圈尖厲地吼道。 他的怒吼聲讓梁喜愣住了,她一直平靜著的心顫動了一下,就像是如鏡的湖面上突然出現了一道水波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