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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了,雙手捧碗,還是沒有喝。 章安笑,他是個老人精,這姑娘雖然面無表情,可他覺得這姑娘的戒心不是一般的重。聽說這姑娘就是景陽長公主當年丟失的孩子,正兒八經的金枝玉葉,景陽長公主背后可是勢力龐大的靜安王府,若自家王爺有靜安王府這個助力…… 以前武王府有武王妃在前頭擋路,可是現在武王妃的娘家因為這兩次的案子已經被皇上剝的七七八八,就算武王妃不死,她也已經成了權利的棄子。更不要說多年前武王妃毒害大公子的生母,雖然大公子最后順利出生,卻先天不足,自那以后,王爺對王妃連一點憐憫之心都沒有,只剩下心煩了。 以章安多年的伺候經驗來看,王爺明顯對蘇三姑娘很在意,蘇三姑娘的生母又是長公主,擁有華麗出身的可人兒,這可是新王妃的最佳人選。 他的眼睛在蘇嬋身上打轉兒,笑著時的表情越發親切。 “你干嗎一直盯著我?”蘇嬋被他看得脊梁骨冒涼風,愕然詢問。 “老奴只是覺得,在這個時候有姑娘在王爺身邊真是太好了。云蘿公主因為跟王爺吵架,從宮里跑出去,到現在沒有回宮,貴妃娘娘還被氣病了,王爺最疼愛云蘿公主,因為這件事,王爺的心情很不好。今天又趕上王妃過世,大公子的病又被大夫說了很不好。現在這府里,郡主已經出閣,跟著夫君在外省,不能馬上趕回來,二姑娘年幼不頂事,這個時候姑娘在王爺身邊,替王爺排遣排遣,王爺的心里還能好受些。最近梁都發生了太多的事,王爺就是那鐵打的人兒,老奴也擔心他會受不住?!闭掳驳难劾锉M是擔憂。 蘇嬋耐著性子聽完了,撇了撇嘴,不以為然地道: “他meimei好著呢,今早上自己吃了一屜包子兩碗粥,還喝了半碗洛神花釀,他有什么好擔心的?看他那個樣子,又不是個疼老婆的,對討厭自己老婆的男人來說,死老婆不是人生一大喜么?我剛剛聽他話里的意思,他兒子不是天生病弱,而是生母吃錯了藥,孕中吃錯藥,要么那女人是傻子,要么就是內宅互相毒害那點破事兒,他自己的兒子他沒守住,可見那個兒子對他來說也不是很重要。他才不可憐,有這樣的父親,可憐的是他兒子。反正他又沒毛病,想生還不是隨便生,用的又不是他的肚子,配個三四十次,總能生出兒子的,管家你不用太擔心?!?/br> 章安:“……”因為過于錯愕,他的表情已經成了蠟塑,硬邦邦的,慘白發綠。 “我今天沒招你吧?有能耐你對著我說,背后嚼舌頭算什么本事!”梁敖沉著一張臉從外面進來,他現在特想捏死她。 蘇嬋瞥了他一眼:“放我出城,我要回去!” “沒有令牌?!绷喊秸f,坐在軟榻的另外一邊。 章安送上寧神的香茶,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他年紀大了,有點接受不了蘇三姑娘可怕的思想,更讓他匪夷所思的是,殿下明明很生氣,為什么沒有懲罰這個口無遮攔的姑娘? “你騙誰?”蘇嬋怒瞪著梁敖,說。 梁敖坐在她身旁,淺淺地啜了一口清茶,沉默了片刻,將茶盅放在小桌上,低聲開口,淡淡地道: “我和阿婉雖然算不上琴瑟和鳴,情意深重,可也一同生活了許多年,結發夫妻,我還不至于把她的死當成是喜事?!?/br> “我也看不出你有多悲傷?!碧K嬋盯著他的臉說。 “她那副身體,我心里早有準備?!绷喊秸f,頓了頓,又道,“再說,就算我的確沒有那么悲傷,你把別人家的喪事當成笑話看,你這樣太失禮了?!?/br> 他并沒有生氣,而是用教育小孩子的語氣嚴肅地說。 蘇嬋歪著頭,托腮,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懶洋洋地道: “你這樣說,顯得你胸襟寬闊,我倒成了碎嘴毒舌的壞人了?!?/br> 梁敖只是笑笑,沒有說話。 “給我令牌,我要回去了?!碧K嬋道。 “我沒有令牌。” “你不是王爺么?” “除非軍情要務,否則不得開城門,違者不分貴賤,以間諜罪論處。”梁敖說。 蘇嬋皺了皺鼻子。 “你餓嗎?要不要吃點東西?”沉默了一陣,梁敖問她。 蘇嬋搖了搖頭。 兩個人靜靜地坐了一會兒。 “阿喜在雪乙莊怎么樣?”梁敖輕聲問。 “好的很?!碧K嬋回答。 梁敖便沒再說話。 蘇嬋看了他一眼,過了一會兒,低聲問了句: “兄妹吵架?” “比那個嚴重多了?!鳖D了頓,梁敖沉聲回答。 蘇嬋平著臉看著他。 “你們家姐妹常常吵架,倒是沒有離家出走的?!绷喊胶鋈徽f。 “我們只是吵著玩,真要想走,不用吵,直接會走的?!碧K嬋說,頓了頓,語氣冷硬地道,“吵著喊著要離家出走的,通常不是真的離家出走,你meimei若是想和家里斷絕關系,不會跑到雪乙莊去,她在等著你去接她?!?/br> 梁敖沒有因為她的話心安,也沒有對她的話隨聲附和,他沉默了一會兒,說: “先讓她在雪乙莊住兩天吧?!?/br> 蘇嬋一愣,用狐疑的眼光看著他: “你也不想跟她說話了?你們到底因為什么吵起來?” 年紀相差十幾歲的兄妹,meimei是孩子哥哥又不是孩子,至于嘛。 “不是,只是想先讓她冷靜一下?!绷喊降吐曊f,過了片刻,他深深地嘆了口氣。 “可是她繼續留在雪乙莊會日夜sao擾我們家煙兒。煙兒是男孩子,吃點虧就吃點虧,你meimei可是女孩子,一男一女,真要吃虧,你meimei是真吃虧?!碧K嬋嚴肅地警告。 梁敖冷呵了一聲,用瞧不起的語氣說: “就蘇煙那副衰樣,他能干什么?他要是敢亂來,阿喜能把他的頭擰下來?!?/br> 蘇嬋的臉刷地黑了,這對混賬兄妹公然蔑視她弟弟,強橫地挑釁她們蘇家的家族尊嚴,簡直不能忍! “你要是那么不放心,干脆去給蘇煙娶個姑娘如何?等蘇煙有了妻室,阿喜自然不會再惦記他,你和我都能松一口氣。阿喜之所以說喜歡蘇煙,是因為權貴家的公子她見得太多了,像蘇煙那樣的小子她沒見過,所以覺得新鮮。”梁敖說,說到最后,有點無語,“一個男人,居然比女人還會做針線,不說梁都,就是整個岳梁國都非常罕見,難怪阿喜會覺得他稀罕?!?/br> “會做針線怎么了?總比你沒有丫鬟跟著只能穿破衣服強,連衣裳都不會補的你有什么臉嘲笑他?”蘇嬋冷笑著說。 “本王為何要會補衣裳?”梁敖哭笑不得。 “技多不壓身,出了梁都誰認識你是王爺,遇上地頭蛇,迷藥一迷,咔嚓了剁一剁扔河里,您老人家就香消玉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