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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蛐蛐?” 說話的是一個禿瓢的青年。 正在收銀子的蘇嬋聞言,橫了他一眼,上前一步,猛地揪起他的衣襟: “賭之前已經讓你們瞧過了,是不是蛐蛐你們又不瞎,輸了銀子來找老子的茬,你小子倒是有膽量,要不要老子替你治治眼睛,讓你知道知道什么叫真瞎?” 姓趙的青年沒想到自己不過是說了一句話她就要動手,戰戰兢兢地咽了口唾沫,躲閃著她的目光,訕訕笑說: “三爺!三爺!我就是開個玩笑!三爺這么認真干嗎?三爺的賭品是百里挑一的,都怪我嘴欠,玩笑都不會開!三爺息怒!” 他說著,一邊賠著笑臉,一邊扇了自己兩巴掌。 蘇嬋哼了一聲,把他推一邊去,收拾起賭銀,正要離開。 后衣領子被人拽住,緊接著雙腳離地,她被人拎了起來。 蘇嬋皺眉,用力掙扎,扭過頭去。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清俊的臉。 梁敖騎在馬上,提著她的后衣領,將她往上一提,蘇嬋穩穩地被他甩在了馬背上。 在一群閑漢錯愕的注視下,梁敖帶著蘇嬋騎著馬揚長離去。 一直到走出老遠了蘇嬋還是無法相信自己居然在賭錢的時候被人給擄走了,她扭著腦袋,火冒三丈地瞪著梁敖,怒聲道: “你有病啊!” “你才有病吧,誰家女孩子會在墻根跟一群痞子斗蛐蛐,不說女孩子,就是正常人家的青年也不會像你這么胡鬧,居然和一群地痞流氓混在一起,你的腦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你這么胡鬧,你家jiejie可知道?” “我jiejie以前住長樂鎮的時候還有自己的地痞流氓團?!碧K嬋不以為然地道。 梁敖干笑了兩聲,他現在聽見她說蘇家女人干了什么他都不會覺得奇怪了,蘇家的那些女人,那就是萬花叢里的一朵朵讓人啞然無語的奇葩。 “放我下去!你是不是有毛病,突然抓我干嗎?”蘇嬋不悅地道。 梁敖本來心情很不好,在看見她時,心情突然好了起來。 “會喝酒嗎?”他問。 “你在瞧不起我?”蘇嬋認為他這種愚蠢的問題是對她的蔑視,她火冒三丈地反問。 梁敖不以為意地笑笑:“我請你喝酒吧。” “啊?”蘇嬋愣了一下,更覺得他是有毛病。 “我請你喝酒,你想喝什么就喝什么?!绷喊秸f。 蘇嬋想了想,喝酒,還有人請客,這聽起來好像還不錯。 她動了心。 春豐坊一家名為“折春”的小酒館,是專門售賣燒刀子的酒館。 蘇嬋和梁敖坐在四面土壁的小間里,粗木桌面上放了兩壇酒味濃烈的燒刀子。 “你還喝燒刀子?”梁敖用驚訝的眼神看著她,說。 “燒刀子才叫酒,梁都里那淡的像水的也叫酒嗎?”蘇嬋嗤了一聲,不屑地說,抱起酒壇,將大海碗斟滿,端起來,喝了一大口,暢意地吁了一口氣,用袖子抹了抹嘴唇。 梁敖看著她粗魯的舉止,這一回倒是沒說她應該注意淑女姿態,他噗地笑了,也倒了大半碗酒,一氣兒喝下去,喉嚨里火辣辣的。 他又倒了一碗酒,端著碗向蘇嬋這邊伸過來。 蘇嬋愣了半天才明白過來他的意思,端起酒碗,在他的酒碗上重重一撞,然后又喝下去大半碗,她開始剝煮熟的青豆,暢快地吃起來。 梁敖坐在她對面,端著酒碗,一口接一口,慢慢地飲著。 “長公主臥病在床,你不去看看她?”一直到喝到酒酣耳熱的時候,梁敖才開口,他淡聲問。 蘇嬋端著酒碗的手微頓,咽下一口**辣的酒,輕描淡寫地說: “她病了自然有御醫有她的丈夫,我去能做什么,我又不是大夫?!?/br> 梁敖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說:“你不覺得自己有點無情嗎,那可是你的親生母親?!?/br> “我有母親。”蘇嬋瞥了他一眼,聲音冷了下來。 梁敖笑了一聲:“做蘇家的孩子比做長公主的女兒更好?” “我現在自在得很?!碧K嬋沒有半點猶豫,端著酒碗,淡聲回答。 “說真的,我最開始知道你是姑母的女兒時,我以為你會歡歡喜喜地認親。那可是長公主的女兒,金枝玉葉,是一顆真真正正的明珠,那意味著榮華富貴,錦衣玉食,不是普通的榮華富貴,最差最差長公主也會替你謀一個縣主??h主,就算是對梁都里的女孩子,那也是夢寐以求的??赡憔尤华q豫都沒有猶豫,你居然拒絕了,我知道的時候特別想笑,我就想說,你傻嗎?長公主求你給她做女兒你都不做,給長公主當女兒,不比你繼續做一個朝不保夕的平民要好得多?!绷喊酱蟾攀怯悬c醉了,雖然臉色沒怎么變化,可說話的語氣輕飄飄的,好像十分高興的樣子。 蘇嬋乜了他一眼,吞了一口酒,不悅地說: “朝不保夕?你會不會說話?你哪只眼睛看見我朝不保夕了?在你的腦袋里,不是貴族就沒法活了是吧?沒有我們這些平民,哪來的你們這些貴族,你的腦袋是石頭做的,連這種事都想不明白?” “你放肆!”梁敖繃起一張臉,低喝一聲,不過因為酒精的作用,他斥得輕飄飄的。 蘇嬋直勾勾地瞅著他,然后用一個清晰的字眼冷嗖嗖地回應他: “呸!” 梁敖就把他的氣勢收了回來,他眸光朦朧地想了一會兒,居然點了點頭,也不知道是因為什么在點頭。 蘇嬋瞥了他一眼,忍不住問:“你喝醉了吧?” “胡說!”梁敖立刻反駁,重重地否認道,“本王還喝不過你一個小丫頭,這才幾壇酒,一、二、三、四、五……嗯……嗯……”他盯著酒壇開始發愣。 蘇嬋啞然,她開始在心里懷疑,這人是不是酒品不太好。 “才十壇而已!”梁敖終于數出來了,他用輕蔑的語氣對她說,“才十壇酒你就想灌醉本王,你休想!” 蘇嬋的眉角狠狠一抽,這人的酒品果然不怎么樣。 “我問你!”梁敖突然用手一拍桌子,高聲道,“做蘇家的女兒比做長公主的女兒好嗎?” “好。”蘇嬋啜著酒,盯著他,慢吞吞地答了句。 “為什么?粗茶淡飯比錦衣玉食更讓你開心?”他大聲問。 “你倒是錦衣玉食了,可我看你也不開心啊?!碧K嬋看著他,用涼涼的語氣回答。 梁敖沉默了一會兒,高聲說:“不許你反問本王!” “我哪有反問你?!碧K嬋滿頭黑線,啞然無語。 “你問了!” “我沒問!” “你問了!” “我沒問!” “你問了!” “……”這個人的酒品果然很差,下次絕不能再跟他喝酒。 大概又喝了四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