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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問他。 “回殿下,全部在底艙。”張儉低聲回答。 后跟上來的梁敞聽了他們的對話,愣了一下。梁敕已經跟著張儉往底艙走,梁敞連忙跟上去,一行人先后來到帆船的底艙艙門,張儉揭開艙門,一道木樓梯映入眼簾,潮濕和**的氣味撲鼻。 張儉猶豫了一下,回頭,用勸說的語氣對梁敕道: “殿下,這里面氣味很不好。” 梁敕不語,接過他手里的燈籠,順著木樓梯走下去。 梁敞和梁故跟著走下去。 樓梯很高,初始黑暗,等走到底艙下面,稀疏的燈光里,他們看到的是一片寬闊的空間。這是整個船底的大小,中間沒有隔斷,這么大的地方,一眼都不容易望到頭的地方,本來應該很寬敞,可是就是在這里,密密麻麻地擠滿了孩子。從五六歲的幼童到十來歲的少年,衣衫襤褸,了無生氣,他們一個挨著一個堆坐在地上,雙眼空洞無神,這已經不是絕望而是超過了絕望,這么多孩子,甚至沒有一個哭泣,他們緊緊地抱住自己,用力地抱著,就像用假死求生存的小獸,只有在外人經過他們面前時,他們的眼睛里才會閃現出一絲戒備和警惕。 梁敞以為底艙里會是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沒想到居然是這么多孩子,他一下子聯想到了最近震動梁都的幼童拐賣案,眼前巨大數量的孩童讓他震驚,他仿佛明白了什么,用不可思議的眼光望向梁故。 梁敕正望著梁故,冷冷地望著他,這些孩子的慘狀出乎梁敕的預料,震撼著他的心,他怒不可遏。 “殿下,經計算,這艘船里共有孩童二百人,另外那艘船一共發現孩童一百二十人,大部分都是來自南部十省,另外卑職等還在船上查獲了大量的絲綢、瓷器、茶葉、香料、珠寶、藥材,還有銅錢。” 梁敕點了點頭,在那些破衣爛衫的孩子身上看了一眼,沉聲吩咐道: “等下把他們都帶出去,先讓郎中瞧一瞧是否染了疾病,再問明住家地址和父母姓名,登記造冊,按家鄉區分,盡快把這些孩子送回到父母手里。” “是。”張儉肅聲應了句。 梁敕轉身,順著木梯走出底艙,來到頂層的一間艙室里。 梁故木然跟在后面,他知道自己已經無處可逃了,皇家里只有父皇、瑞王和太子手頭有屬于自己的私軍,便是連領軍能力出眾的梁敖和梁敏,他們的親信軍隊分別屬于皇上和瑞王。這一回他是跑不掉了,只看梁敕能查明白多少,不過以梁敕縝密的性子,沒有完全的證據他是不會把他帶到這兒來的,也就是說,他今天栽在這兒了。 艙室里,薛明被五花大綁跪在地上,陪著他一塊跪著的還有妝已經哭花了的薛明珠,梁敕的侍衛對她還算客氣,只縛住了雙手。 看見梁敕進來,薛明珠立刻調轉了方向,大聲哭問道: “太子哥哥!太子哥哥!這是怎么回事啊?他們為什么要綁我哥哥?太子哥哥,你快讓他們放開我哥哥!” 梁敕沒有理她,他看了薛明一眼,薛明臉色灰敗,頹廢地跪在地上。薛明是個聰明的人,他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結局,他完了。 薛明的經商能力沒話說,梁故之所以看中他,也是因為他出眾的商業手段。然而他唯一的失敗就失敗在他有一個蠢貨meimei,如果他能早點離開他的meimei,他前途無量,只可惜他那個蠢貨meimei讓他一并變得愚蠢起來。 梁敕命人將嚎啕大哭的薛明珠帶下去,從桌上的一摞藍皮賬本里拿出幾冊,轉身,扔在梁故面前,淡淡地道: “這些是從你府里抄出來的,人證物證俱在,你還不認嗎?” 他們一聲不響的查抄了安王府,而他居然一點風聲都沒聽到,就如同待宰的羔羊般。 梁故覺得諷刺,他嗤笑了一聲,抬起頭來,對著梁敕冷笑道: “你不是都已經查明了,又何必再問,我認就是了。” 梁敕看了他一眼,上前一步,盯著他的眼,低聲問: “在你的心中,一點愧疚都不曾有?” “我為何要愧疚?父皇封鎖海關本來就是錯的,通商貿易,怎么可能因為朝廷的原因強制禁止!”梁故直視他的眼,厲聲說,語氣堅定,浩氣凜然。 梁敕哧地笑了,他用手重重地推在梁故的額頭上,眼里充滿了憤怒,冷聲道: “對科西國閉關,是因為岳梁國和科西國早晚會有一戰,為積存軍力,為防范細作,暫時閉關。通商貿易?呵!阿故啊阿故,你今天若售賣的只是商貨,我還能原諒你,可銅錢是怎么回事?科西國盛產白銀,銅料產量卻低,你用岳梁國的銅幣去科西國換取大量的白銀再回來換取銅幣再去換取白銀,減少國內的銅幣數量,苦了使用銅幣的百姓,你自己卻賺個盆滿缽滿,這就是你的通商貿易?那些孩子是怎么回事?岳梁國的皇子,居然參與販賣本國幼童去科西國做奴隸!” 科西國有大量礦產,同時種植業和制造業也很發達,可是科西國人口稀少,勞動力昂貴,在這樣的環境下,不合法的奴隸在科西國非常搶手,買來關起來沒日沒夜的干活,給少量的食物,不用支付薪酬。黑暗的市場興旺了人口販賣業,從前沒有海禁時,就有貿易商人非法拐帶孩童前往科西國販賣,之后造成的海禁導致科西國的奴隸市場需求更加旺盛,購買奴隸的價錢比從前高出數倍,這讓從沒注意過這項德行低劣的生意的梁故起了興趣,這次的行船是他第三次,第三次就栽在了梁敕手里。 梁故無話可說。 梁敕松開了他的額頭,倒退半步,他冷冷地看著他平靜的臉,然后揚起手,狠狠地甩了梁故一巴掌! 梁故結結實實地挨了一巴掌,臉頰上一片青紫,他低著頭,一言不發。 “接下來,你該去對父皇解釋了。”梁敕淡淡地說。 兩個身材魁梧的侍衛上前,直接將梁故押了下去,同時被帶走的還有薛明。 艙室內只剩下梁敕和梁敞兩個人,梁敕負著手,仰起頭,過了一會兒,他深深地嘆了口氣。 梁敞望著他,這是他第一次在太子身上感受到屬于王者的氣息,不是霸道狂狷,而是堅定凜然的浩浩正氣。 一直以來梁敕都是溫和軟弱的人,可是今天,他干脆地處置了七哥,沒有半點拖泥帶水,毫不留情。還有剛剛的那一巴掌,梁故低著頭沒有看到,梁敞卻清楚地看到了太子哥眼里nongnong的失望,太子哥大概沒想到七哥居然會喪盡天良去販賣幼童。 “阿敞,”梁敕沉默了一陣,突然開口,表情嚴肅地對他說,“兄弟之間,做什么都好說,可若像你七哥那樣,把好不容易才興旺起來的岳梁國一點一點的拖垮,這項罪,罪無可恕。” 梁敞的心里咯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