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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皆非。 “主子,”片刻之后,秋華淡定的聲音自車窗下傳來,“二十個半大的孩子,說是從魯南逃難來的。” 回味微怔,頓了頓,松開蘇妙的手,先下了馬車。 蘇妙沒想到打劫的居然是魯南來的災(zāi)民,一愣,跟著回味下去。 伸手不見五指的林蔭大路上,車夫和秋華各提了一盞燈,昏黃的光線恰好照在被堆成一堆的少年身上,二十個十來歲的少年,衣衫襤褸面黃肌瘦,完全靠年輕支撐著的精神力因為被秋華狠狠地教訓(xùn)了一頓幾乎消耗殆盡,疊著趴成一團(tuán),全都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 ☆、第五百零七章 人為的慘案 “哎呦呦!哎呦呦!”一個瘦小的少年在看見車?yán)镉腥讼聛碇螅型绰暠认惹案禹懥粒贿叡еドw哼唧一邊滿地打滾兒,嘴里還埋怨著說,“大哥你也忒狠了,咱們只是想討口吃的,又不是歹人,你干嗎下這么狠的手,一個大人欺負(fù)一幫小孩,你也好意思!” 蘇妙下了馬車就走到林嫣和純娘身邊站著,眼看著那孩子一邊強(qiáng)詞奪理地抱怨秋華的“惡行”,一邊哎呦呦地叫痛,咕嚕嚕地向自己這邊滾過來。網(wǎng)周圍一片漆黑,唯有燈籠出的一點(diǎn)光亮,蘇妙能看見那孩子生了一雙大而古靈精怪的眼睛,他的四肢比普通的孩子要長許多,配上精瘦干癟的身材,就像一只野生的猴子。這只小猴子轉(zhuǎn)動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睛,三言兩語之后就滾到了蘇妙的裙擺前,緊接著突然一躍而起,迅快地出手,就要挾制住蘇妙! 然而蘇妙比他更快! 這還只是一個少年,又正處在饑餓中,全憑著一股與生俱來的猛勁。話說這孩子也太小了,站起來勉強(qiáng)能夠得上蘇妙的胸口,在蘇妙輕而易舉地制住他之后,他拼盡了吃奶的勁兒去掙扎也沒掙開,反倒是蘇妙抓起他的前襟,一把將他提了起來。 “好小!”蘇妙兩手提著他,打量了他一會兒,撇了撇嘴。 少年完全沒想到自己居然被一個女人給提起來了,剛才只是意識到這是個女人還沒空注意其他,這會兒卻現(xiàn)這女人居然比一般的女人要高很多,甚至比某些男人還要高挑,他驚詫地瞪圓了眼睛,緊接著哇哇亂叫道: “女巨人來啦!女巨人要?dú)⑷死玻 ?/br> “……”蘇妙突然覺得很火大,松開他之后一拳砸在他的腦袋頂上,“少胡說八道!混小子!” “好痛!”少年抱著快被砸出包來的頭,淚眼汪汪地瞪著她,用譴責(zé)的語氣大聲道,“你這個女人怎么回事,一個大人欺負(fù)一個小孩子你好意思嗎,我又沒做壞事,你憑什么打我,人家都說女人是水做的菩薩心腸,我都三天沒吃東西了,你不說可憐我,還欺負(fù)我,我、我、我,哇……”他又氣又餓又自憐,說著說著竟然大聲哭起來。 “嘿,你這混小子!”就連秋華都看不下去了,他還是第一次碰見這么厚顏無恥擅長顛倒黑白的小乞丐,差一點(diǎn)就要出言罵這小子一頓,可是末了這小子居然哭了,嗯,其實(shí)逃災(zāi)出來的歷經(jīng)九死一生確實(shí)可憐,又是這么小的孩子,餓極了劫道要財要物雖然不能被寬恕卻可以理解,秋華看著這孩子不由得唏噓起來,聽說魯南的災(zāi)情是三十年難得一遇的慘烈,這樣的孩子還不知道有多少,比這樣的孩子更凄慘的只怕有很多。 “都喊出打劫來了還不是在做壞事,就算因為許多天沒吃東西所以選擇攔路搶劫可以理解,可搶劫是不對的。”蘇妙緩緩地蹲在哭泣的少年面前,微笑著,散著傳道者圣母一般的亮潔光輝。 哭泣中的少年突然一記重拳對著蘇妙的面門擊來! “希望被別人可憐的小可憐兒是不會幸福地活下去的。”蘇妙精準(zhǔn)無誤地扣住他的手,笑吟吟地說,在身后純娘和林嫣的驚呼聲中將少年藏在背后的另外一只手用力一折,只聽“當(dāng)啷”一聲,一把鐵制的小刀掉落在地。 少年臉色一白,睜圓了眼睛看了一眼掉落在地的刀子,而后震驚地望向蘇妙。 蘇妙在他臟兮兮的小臉蛋上拍了拍,笑瞇瞇地說:“相信女人是水做的的男人一定會在女人身上吃虧哦,雖然你還算不上是個男人。”緊接著臉色一變,將少年拎起來,對著他的屁股狠狠地踹了一腳,喝罵道,“打劫也就算了,你從魯南來,搶吃搶喝可以理解,可你小小年紀(jì)居然敢掏刀子傷人命,這是品行問題,這是攸關(guān)你將來會不會變成一個敗類的問題,臭小子,我要是再看見你干這種事,我就打斷你的手,聽懂了沒有?” 少年被踹翻在地,撲在地上,呲牙咧嘴,半天沒爬起來。 蘇妙看著地上這么多半大的孩子,有點(diǎn)頭疼,皺了皺眉,對始終一言不的回味說: “這些孩子怎么辦啊,咱們的馬車上又沒吃的,再說魯南離梁都可不近,他們是怎么來的?” “當(dāng)然是走來的!”少年揉著屁股,坐在地上,呲牙咧嘴,沒好氣地回答。 “我又沒問你!”蘇妙瞥了他一眼,一臉嫌棄地說。 “我是從魯南來的你不問我?!”少年震驚了自己居然被嫌棄,指著自己的鼻尖,瞪圓了眼睛。 蘇妙沒理他,看向回味。 回味一言不地走向地上的少年,這時候少年才感覺到他每走一步似都能帶起一股寒風(fēng)直直地撞進(jìn)他的心窩里,讓他遍體生寒,莫名的,少年有點(diǎn)怕他,一雙眼里微微閃爍著驚駭,他下意識往后退,卻僅能退后半步,他癱坐在地上,仰著脖子,怔怔地望著回味。 回味已經(jīng)知道了這個少年是這群孩子的頭目,他站在少年面前,負(fù)著一只手,他可沒有蘇妙的好脾氣還要蹲下來跟孩子講話: “你叫什么名字?魯南哪里人?” “邵、邵陽,魯南慕縣人。”少年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回答。 “他們是你什么人?”回味把下巴往一旁堆成一堆的少年身上一揚(yáng),問。 邵陽覺得這人很像是審犯人的官差,心里越突突的打鼓,吞了吞口水,總覺得自己這次踢到鐵板了,明明沒有選擇官宦人家那種華麗到嚇人的馬車,怎么這人比坐著華麗馬車的官老爺還要可怕呢: “回、回大人,有三個是我同鄉(xiāng),剩下的都是路上遇見的。”他不由自主地帶上了敬稱,這孩子能屈能伸能說會道聰明機(jī)靈,也難怪他瘦瘦小小的卻能當(dāng)上這么多孩子的頭目。 邵陽是魯南慕縣的農(nóng)家孩子,父親早年參過軍,他自幼跟父親學(xué)過一些拳腳,雖然天生瘦小,卻身體靈活,再加上頭腦聰明,從小就是四個孩子里的頭頭。魯南的暴雨雖然慕縣也有波及,卻并沒有梓城周邊嚴(yán)重,盡管慕縣本年的收成不好,大雨使很多道路被沖垮很多房屋被沖塌,但遠(yuǎn)沒有到將整個慕縣都淹沒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