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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錦長長地嘆了口氣:“嘖,回香知道了今晚的事還不一定會怎么生氣呢!”一想到后續的事情他就頭疼,他該怎么向她解釋兒子時隔數年再次進宮卻碰到了一連串的糟心事呢? 梁鑠瞅了他一眼,雖然這是他弟弟,那一個則是他過去一直都很喜歡的meimei,他對她也沒什么不滿的,可是不得不說,他的這個弟弟在男女關系上從小就沒用,四十幾年過去了,時至今日,還是很沒用,一點長進都沒有,這些年關于男女的時間八成都被他活到狗身上去了! …… 長禧宮。 鳳床上,服用了安神湯的梁喜正臥在錦被中沉沉地睡著。 梁敖坐在床邊,他的雙眸凝在梁喜恬靜的睡臉上,指節修長的大手一遍一遍地撫摸著meimei窄瘦的臉,輕輕地撫摸著,室內非常安靜,只有百合香焚燒在香爐里冉冉升起的香煙,在煙云繚繞中,許多被刻意粉碎的片段又一次涌入腦海,讓他的心狠狠地顫了顫。 “哥……哥……”幼小的meimei奄奄一息地躺在他的懷里,已經陷入了半昏迷的狀態,她就那樣無力地仰著頭,仿佛就要折斷了似的,她用破了皮沾著血的嘴唇無意識地呢喃,周圍的鮮血他看不到,周圍濃重的血腥味他聞不到,他身上的鮮血他也看不到,他只能聽到她用柔弱微小的聲音可憐地喚他“哥哥”,那一刻他的心都要碎了,那衣不蔽體的凄慘形狀是他一輩子的惡夢,是他每當想起來時都會顫抖的惡夢。 “哥哥……”床上嬌弱的人兒發出夢囈似的呼喚。 梁敖的心狠狠一顫,眼眶微潤,他在梁喜的臉頰上輕輕地撫摸了一下,撥開她額頭上的碎發,隔著被子緊緊地握了握被她交握在胸前的雙手,輕輕地安撫著,溫柔地說: “阿喜,哥哥在這兒,別怕!” 輕柔卻堅定的語氣似傳遞給了昏睡中的梁喜,剛剛還覺得不安的梁喜似比剛剛平穩了許多,漂亮的眉逐漸舒展開,身體也不再像剛剛那樣緊繃,她呼吸沉勻。 梁敖稍稍放心,可內心中無盡的傷感和悔恨情緒卻難以平復,甚至比剛剛更加強烈。面對虛弱無力的meimei他覺得自己就快無法呼吸了,放在被子上虛握著梁喜雙手的大手在微顫,在不受控制地微顫,無法停歇的顫抖在全身蔓延,他的心臟抖動得厲害,他用力咬住嘴唇,幾乎快要抵擋不住往昔的殘酷記憶帶給他的痛苦浪潮。 他逐漸用力地捏住錦被的一角,越來越用力,被角在他的掌心里皺成一團,幾乎快要破掉了。 “阿敖。”柔婉的嗓音在身后輕輕響起,打斷了梁敖內心如澎湃海浪一般的痛楚,讓他能夠稍稍喘息。 梁敖回過頭,母親正站在遠處的珠簾前。 頓了頓,他松開被子,站起身,向母親走過來,輕輕喚了一聲: “母妃。” 薛貴妃無聲地轉身,離開內殿,來到外面的大殿,坐在窗下鋪陳錦繡絲緞的軟榻上,揮揮手,示意他坐下。 梁敖坐下來。 “剛剛鳳儀宮那邊傳來消息,太子妃今晚誕下了皇長孫,母子平安。”薛貴妃輕輕地說。 梁敖微怔,半天沒有言語。 薛貴妃沉默了一會兒,深深地嘆了口氣,嗓音輕軟地道:“我是自己肚子不爭氣,沒能把你生在太子之前,原本我也是以側妃的身份入府的,再怎么也越不過皇后去。先前太子妃生了三個丫頭,原本希望你能生下一個嫡長孫,結果不僅是庶出,還是個不中用的,連門都出不了,更別提讓陛下含飴弄孫享天倫之樂了?!?/br> 梁敖沒有做聲。 “皇長孫一出,太子殿下的位置更穩了?!毖F妃輕聲說。 梁敖不知道該說什么,依舊沒有做聲。他有些心煩,他自然有野心,也有自己的一番抱負,可是暗藏在心里的野心和抱負被直白地說出來,他總覺得有些無法接受。他已經不是孩子了,即將而立之年他也已經有了自己的子女,他不認為他的事情需要母親插手干涉,本來薛家的底子也沒有魏家深厚,再說就算他需要母舅家的勢力,他也會自己去聯絡去想辦法,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他突然覺得,母親對他管的似乎有點多了。 當然這樣的念頭只是一瞬,梁敖是個孝順的人,即使從小沒有生長在母親身邊,對自己的生身母親他還是很敬愛的,所以他一句唱反調的話都沒有說。 “太子殿下需要從長計議,剩下的那幾個最近越來越不安分了,居然算計到我的頭上來了。”薛貴妃勾起唇角,冷笑一聲,她是個溫婉柔和的人,即使是在冷笑著,充滿了嘲諷與森涼的笑意卻不會讓人感覺到一點不舒服。 “母親懷疑今晚的事是老七?”梁敖皺了皺眉,有些意外。 “母親早就對你說過,老七絕不像他表面上那樣玩世不恭,那小子最是有心計的,最近朝堂之上關于陛下對太子不滿的傳言已經人盡皆知,那小子聽到了風聲,自然也開始蠢蠢欲動了。人貴在自知之明,他也不看看自己的出身,一個寶林的兒子,文不如太子,武不如你,沒有一爭高下的能耐,只能想到把水攪渾了然后渾水摸魚。”薛貴妃不屑地冷笑了一聲,輕蔑地說。 梁敖沒有說話,太子風頭正勁,沒有理由在后宮里攪渾水,所以今天的陷害太子首先就被排除了,以梁敖對梁敕的了解,梁敕也絕對不屑去做背地里耍陰招這種事。至于梁故,這個弟弟雖然比他小了幾歲,可是關于這個弟弟,他有點看不透他。說梁故玩世不恭并不準確,梁故從小時候開始就是一門心思地為他五哥好,仿佛梁效就是他生活的中心,而他自己的生活則無關緊要,他的所有心思都放在梁故身上,自己卻過的很隨便。母親常常說梁故是一個眼神不討喜的人,可說到耍手段,梁敖還真沒見過。今天的這樁陷害,沒有子嗣的宮妃沒必要也不敢這么做,那么通過提出先皇后來削弱薛貴妃的勢力,能做出這種事來的恐怕也只有諸皇子了。 可真的會是七皇子嗎? “還有老九,你不要和他太近。”薛貴妃鄭重警告。 梁敖皺了皺眉,梁敞是他的人,也是他手下最得力的人之一,母親這么說就好像是在離間似的。俗話說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就算梁敞不是他的弟弟,他也不愿意屬下和他離心離德,更何況梁敞還是他弟弟,從前在蓬萊宮中的德仁殿念書之時,他最照顧的弟弟就是最年幼的梁敞。 母妃的話讓他心里有些不舒服。 “阿敖,你別忘了母妃告訴過你的,老九的生母是怎么死的?!毖F妃見他似乎沒有聽進去,再次嚴肅地警告了一句。 梁敖眼眸微閃,表情沉肅下來。 “母妃知道小時候你和老九最要好,可是成大業者怎么能被感情牽絆左右,自古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