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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在上面,正想打盹兒。 “姑娘,這兒可不是你們家的后院。”根本沒有聽到腳步聲,玄色蟒袍的公子卻已經站在樹下,仰著脖子,笑吟吟地看著她。 蘇嬋低下頭去,借著昏黃的燈光瞅著他的臉,頓了頓,狐疑地問: “你怎么知道我們家有后院?” 這個才是重點嗎?梁敖噗地笑了。 他抬起手,將她垂下來的衣裳上的流蘇撩了一下,笑說: “流蘇都垂下來了,遠遠的看,還以為樹上站了個吊死鬼,幸虧是我看見,要是被膽小的碰見叫嚷起來,又是一場官司。” 蘇嬋不悅地皺眉,用力一扯,把衣服上的流蘇從他手里扯出來,沒好氣地嘟囔: “宮里的人就是事多!” 相當新鮮的抱怨,梁敖細細想想的確如此,又一次笑出聲。 蘇嬋坐在樹杈上,不悅地看著他。 梁敖對她不友善的眼神直接選擇了無視,笑著問: “傷可好些了?” “又沒缺胳膊斷腿,只是蹭破點皮兒。”蘇嬋滿不在乎地說。 梁敖笑起來,略帶一絲惋惜地說:“可惜了你是個姑娘,若是男兒身,這等氣魄必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上了戰場定是一員猛將。” “我才不想上戰場。”蘇嬋淡淡說。 “為何?你不想保家衛國建立功勛嗎?”梁敖說這話只是在跟她說著玩,畢竟身體上她是個姑娘,不過保家衛國建功立業是所有熱血男兒的抱負,在他心里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蘇嬋看了他一眼,慢吞吞說:“保家衛國應該是你的責任吧,這國家姓‘梁’;建立功勛?我有吃有穿有家住,不缺錢的。” 梁敖笑容一僵,干咳了兩聲,認真地說:“蘇三姑娘,保家衛國是岳梁國每一個子民的責任。功勛并不代表金錢,功勛它是榮譽,是榮耀。” 蘇嬋盤腿坐在樹干上,歪著腦袋,居高臨下地看了他一會兒,說: “你回答的好認真。” “……”梁敖啞然,他突然很后悔,他只是出去辦件事回來,為何不立刻進宮殿去,他干嗎要走過來跟她聊天? “保家衛國責任太大,我只要守住我們蘇家就足夠了。”蘇嬋淡淡說。 梁敖微怔,頓了頓,他背靠在樹干上,笑說: “你們家姐妹間的關系看似很和睦。” “是很和睦。”她不否認。 “你和蘇二姑娘真是雙生姐妹?” “嗯。” “你不覺得你和她的相貌完全不一樣嗎?” “雙生姐妹也不一定會完全一樣。”蘇嬋慢吞吞說。 “你的大姐、二姐、四弟雖然不完全相像,但乍一看還是能看出他們是一家人,可你和他們的相貌沒有一點相似之處,好像你不是蘇家人似的。”梁敖漫不經心地笑說。 “小時候鄰居還經常說我和我娘長得很像呢。” “是么?”梁敖笑笑,頓了頓,突然問,“你能記得多少年幼時的事?” “很多。” “你可記得自己的出生地?” “豐州。我根本也沒離開過出生地,這次只是陪我二姐來比賽。”蘇嬋覺得他問的古怪,皺皺眉,說。 梁敖點頭,笑了笑,忽然又問: “我的姑母,景陽長公主你見過幾次吧?” “見過。” “有聽說過她過去的事嗎?” “什么事?” “景陽長公主和現在的丈夫靜安王并不是初婚,她是在第一個丈夫過世后改嫁給靜安王做繼室的,她和第一個丈夫曾育有一個女兒,可惜那孩子在出生四個月時丟失了,至今沒有找到。” 蘇嬋半天沒說話,正當梁敖以為她不會再說話剛想抬頭時,卻聽她不咸不淡地道了句: “公主也會丟小孩,岳梁國拐賣孩童的案件是不是該管管了?” “那都是十九年前的事了,現在的岳梁國治安很好,再說那孩子也不是被拐走的。”梁敖強調。 “那是怎么丟失的?”蘇嬋問。 “那時的事我并不清楚。” “原來你也不知道。”蘇嬋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沒了興致。 “想知道你可以問長公主本人,她很喜歡你,說不定會告訴你。”梁敖笑說。 就在這時,有細微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一個身穿華服的女子帶了四個丫鬟從前方走。梁敖笑了一聲,道了句“說人人到”,離開大樹旁,徑直走向景陽長公主,客客氣氣地請了安之后,含笑離開。 景陽長公主起先并沒有看見蘇嬋,因為梁敖的出現,她才留意到前方的樹木,走幾步看見樹上的人嚇了一跳,待看清是誰,心中又驚又喜又擔心,慌忙上前,伸手招呼道: “你這孩子,怎么跑樹上去了,多危險,快下來快下來!” 蘇嬋坐在樹上看了她一會兒,見她一個勁兒地招呼她,不甘不愿地從樹上跳下來,站在景陽長公主面前。 景陽長公主拉起她的手,含著在蘇嬋看來很顫抖的笑容,她語氣急切地問: “之前你傷了我就想去看你,傷的怎么樣,可還有哪里疼痛?” 蘇嬋很反感地抽回自己的手,防備地倒退半步,淡淡地道: “多謝長公主掛念,民女沒事。” 景陽長公主的手僵在半空,那一刻心如刀絞,幸好是晚上,看不到她微紅的眼眶。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聲熟悉的呼喚: “嬋兒!” 蘇嬋一愣,立刻從景陽長公主一行人身旁越過去,徑直走向從遠處找過來的蘇妙: “二姐,你怎么出來了?” “當然是找你。”蘇妙瞪了她一眼,這時候才留意到景陽長公主,慌忙上前一步,行了一禮,笑道,“見過景陽長公主!” 景陽長公主不自然地笑笑,雙方客套了幾句,景陽長公主先行離開了。 蘇嬋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氣,回過頭問蘇妙: “二姐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在前面碰見武王殿下,武王殿下說你在這兒。”蘇妙回答,有林嫣和魏貞在場也不好問她跟武王殿下孤男寡女的在這里干嗎,正要叫蘇嬋跟她回去。 一個紫衣小鬟快步走來,來到魏貞面前,屈了屈膝,笑道: “七姑奶奶,老太太、咱們太太全在貴妃娘娘的永安宮呢,瑞王妃到了,老太太讓七姑奶奶帶舟少爺趕快過去。” 魏貞皺了皺眉,林嫣認出了來的丫鬟是魏貞母親夏夫人身邊的丫鬟。 祖母和母親叫魏貞自然要去,她轉過頭輕聲問林嫣: “你婆母來了,你可要去請安?” 林嫣在聽到“瑞王妃”這三個字時就先抖了三抖,強烈的恐懼感和排斥感襲來,讓她差一點胃痙攣,她低下頭,咬緊牙根,鼓起勇氣搖了搖頭。 魏貞明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