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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意思說自己感覺不到,梁敖啼笑皆非。 蘇嬋淡定地在自己脫臼的右臂上上下摸了一會兒,找到關節處,嫻熟地微扯再向上精準地一托,只聽“咔噠”一聲響香,脫臼的右臂已經被她自己接上了。 圍觀的觀眾們瞠目結舌,雖然這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在兵營里脫臼了的士兵基本上都會自己接,可是這樣的事情發生在一個姑娘身上,還是很讓人感覺不可思議,尤其是那一聲脆生生的“咔噠”,讓聽著的人一陣rou疼,呲牙咧嘴,脊背發涼。 梁敖已經不是震驚而是震撼了,他用看從未見過的生物的眼神啞然驚詫地盯著蘇嬋淡定的臉,這究竟是個什么姑娘! “都說了讓你等御醫,你聽不懂話是不是!”蘇嫻被氣得差一點跳起來,火冒三丈地沖著蘇嬋叫道。 蘇嬋再次白了她一眼,慢吞吞地道:“我又不是不能接,干嗎非等御醫來?” “我說你這個死丫頭……”蘇嫻七竅生煙,眼看著就要當眾揍人了。 “大姐,大姐,好了,她都受傷,你就別罵她了,免得落下毛病!”蘇妙見蘇嬋沒有大事,松了一口氣,笑著勸道。 “她還會落下毛病?”蘇嫻指著蘇嬋的鼻尖,氣極反笑,“這個死丫頭三天兩頭惹事生非,今兒脫臼明兒骨折后兒讓別人脫臼大后兒讓別人骨折,我要是能給她罵出毛病來她就是我大姐!” 大姐雙手叉腰,被氣得開始語無倫次了。 旁觀的人瞠目,前面那段雖然驚悚,但還算容易理解,可是后面那段“后兒讓別人脫臼大后兒讓別人骨折”又是什么玩意兒? “蘇三姑娘,你沒事吧?”薛明終于從人群后面走進來,文質彬彬,斯文儒雅,他舉止溫和態度親切,站在蘇嬋面前,略帶歉意地說,“都怪在下騎術不精,不但沒能在賽中護住姑娘,反而害姑娘受傷,這是在下的責任,在下亦深深自責,姑娘若是有什么需要盡管說出來,在下是不會讓蘇三姑娘白白受傷的。” 好一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蘇嬋從未如此深刻地明白過“偽君子”的含義,今天看到實物總算明白了這種人到底是哪類人,可真夠惡心的,她坐在地上,用一雙黑白分明的眼冷冰冰地看著他,尖銳如錐,仿佛能夠刺穿他的偽裝似的。 薛明的眼里掠過一抹陰沉,真是個不討喜的姑娘,眼神令人厭惡到想剜去她的眼睛。然而臉上并沒有表現出這厭惡,他笑得依然溫和,才要說話,就在這時,一只春蔥似的手突然揪住他的衣領,力道很大,如果不是看臉,還真覺察不到這居然是個嫵媚嬌弱的美人兒。 “是男人就痛痛快快地承認你是故意撞她的,承認了老娘還認你是個男人,做了不承認,你是娘們兒嗎?啊,不對,連娘們兒都不如,本來油頭粉面的看了就惡心,又是個連娘們兒都不如的,你這樣的人也好意思活在這世上,我都替你臊得慌!”蘇嫻早就忍不住了,先前擔心蘇嬋的傷勢沒空,這會子罪魁禍首主動找上門來,她怒火中燒,一把揪住薛明的衣領子,冷笑著諷刺。 “這位姑娘說話真是難聽,不是梁都出身的吧,沒教養的言辭連鄉下的農女都不如。”薛明斯文地笑著,極用力地甩開蘇嫻的手,看著蘇嫻的臉,笑容可掬地對她說,“世事逃不過一個‘理’字,問罪躲不過一個‘法’字,沒憑沒據姑娘就來污蔑我,究竟是誰借了姑娘這么大的膽子?姑娘可知誣陷無辜之人是什么樣的罪名?meimei受傷,我并非不能體諒姑娘的心情,只是這球賽本就是蘇三姑娘自愿上場的,既然上了場,受傷在所難免,現在受了傷就嬌滴滴地承認自己是姑娘家,這樣做也太難看了。” 他的語氣里是nongnong的諷刺,在說出諷刺時偏偏又笑顏儒雅,讓人十分不爽。 “你!”如果不是被蘇妙拉住,蘇嫻氣得恨不得上去把他那張道貌岸然的臉抓花。 蘇嬋最恨別人用輕蔑的態度對待她,這種人總是會激起她想要打倒他的沖動,她冷著臉從地上站起來,這時候御醫提著藥箱趕來,先給蘇嬋檢查一番,然后沖著梁敖恭恭敬敬地回道: “稟殿下,這位姑娘沒有大礙,只是受了些外傷,需要敷些藥,免得留下疤痕。” 梁敖點點頭,似乎知道這話對蘇嬋說沒用,便笑著對蘇妙道: “蘇二姑娘,帶令妹去敷藥吧,本王命人給你領路,再召兩個手藝好的醫女,蘇三姑娘的傷你盡管放心,宮里的御醫和醫女都是數一數二的。” 蘇妙含笑道了謝,卻扭過頭,對還在虎視眈眈地瞪著薛明的蘇嫻說: “大姐,你陪嬋兒去上藥吧。” 蘇嫻微怔,看了她一眼,姐妹二人交換了一下眼神,蘇嫻拽起蘇嬋的手跟著梁敖的太監去了。 “二姐!”蘇嬋戰斗心還沒歇止,不愿意地看向蘇妙。 蘇妙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去吧。” 默了一會兒,蘇嬋身子一扭,不甘不愿地去了。 賽場上只剩下蘇妙一個蘇家的姑娘,她走到薛明面前,盈盈施了一禮,含笑說: “薛公子,家姐因為meimei受傷急昏了頭對公子惡言相向,家姐并不是故意的,還請薛公子大人大量不要放在心上。” “蘇二姑娘客氣了,蘇大姑娘姐妹情深在下能理解。”薛明皮笑rou不笑地說。 蘇妙微微一笑,扭頭望向梁故,笑吟吟道: “安王殿下,球賽還剩下最后一場,嬋兒卻因傷退賽,造成這么大的混亂實在抱歉,說到底這都是嬋兒逞強造成的過失,雖然我微不足道,但meimei闖下的禍我這個做jiejie的自然要承擔,殿下的隊伍中缺少一人,接下來就由我來替代嬋兒的位置替她打一場吧?” “……”其實她不上場也沒關系,已經有一個姑娘受傷了,若是再有另外的姑娘受傷,今年的球賽就別想順利完結了。 “別看我這樣,我是會擊鞠的。”蘇妙似笑非笑地對梁故說。 不知為何,梁故覺得她參賽的目的可不是為了替meimei上場這么簡單。 有點意思! “那就有勞姑娘了。”他笑容可掬地說。 “多謝殿下。”蘇妙笑盈盈道。 “蘇姑娘先去換裝吧。”梁敖雙手抱胸,看著她含笑提醒。 “是。”蘇妙應了一聲,轉身跟著小太監去換裝,回來時一身紅衣,纖長挺拔,英姿颯爽,雖不是蘇嬋雌雄莫辯的英氣迫人,卻挾了一身清朗秀雅而來,或許是梁都里的姑娘太過嬌弱細膩,這個男裝加身的外鄉姑娘在甫一出場時那一身鐘靈雋秀之氣竟同樣讓人移不開眼。 在人們或詫異或嘲諷的眼神里,蘇妙從容走到賽場中央,撿起蘇嬋遺落在場地的毬杖,顛了顛,而后走到蘇嬋的棗紅馬旁,踩著馬鐙翻身上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