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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的樣子就好像是在沙礫中尋找鉆石,或許是因為太認真仔細了,反而惹惱了售貨的捕蟹人,捕蟹人大吵大嚷起來,東平門則依舊我行我素,不管捕蟹人怎樣憤怒,他依舊慢條斯理地挑選,一直到自己滿意了,方才轉身向菜市深處走去,在轉身的一剎那,病歪歪似的懨懨地看了蘇妙一眼,仿佛早就知道她在那兒了。 蘇妙并不害怕被發現,像她這樣眼神如針地盯著對方看,對方沒有察覺到才奇怪,不過東平門回看她的眼神讓她渾身不自在,那感覺就像是濕黏黏陰嗖嗖仿佛蛇背上黏液一樣的感覺,陰冷濕涼,被這樣的眼神盯著都快要得類風濕了。 東平門看了蘇妙一眼之后就走了,蘇妙看著他身后的三個助手抱了許多螃蟹,眉一揚,摸著下巴咕噥說: “他們打算做螃蟹啊……好無趣,螃蟹算華麗嗎?” “師父,那么大個兒的螃蟹,應該很華麗吧,螃蟹煮出來都是紅彤彤的,更是華麗。”馮二妞第一次見到海蟹,這么大個兒的螃蟹讓她口水直流。 蘇妙扁扁嘴,望著東平門向集市深處走去,想了半天,歪過頭對回味說: “說真的,單從外表我一點也看不出他是做廚師的。” “現在不是研究對手外表的時候吧。”回味睨了她一眼,說。 蘇妙撓了撓腦袋,又皺了皺眉:“東平門看表情就是個陰暗的人,和那種陰暗的人比賽,我覺得連自己都變得濕濕黏黏了。” “濕濕黏黏?”回味的眼尾狠狠一抽。 “嗯。”蘇妙鼓了鼓嘴,對他說,“就像梅雨時節曬的棉被一樣。” 回味:“……” “東平門是個勁敵,至少對你來說。”一聲略顯尖細的諷刺傳入耳朵,是一個女孩子的聲音。 眾人微怔,蘇妙回過頭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身穿綠色綢裙的年輕女子,粉白黛黑,花枝招展,身后跟了兩個丫鬟,其中一個撐著一把******的陽傘在女子的頭頂,替她遮住熱烈的陽光。 蘇妙盯著綠裙女子盯了半天,眨巴了兩下眼睛,狐疑地問: “你哪位?” 綠裙女子錐子臉一綠,磨著后槽牙道:“你是故意裝不認識我吧,蘇妙?” 蘇妙把下巴四十五度角上揚,輕快地吹了一個口哨,斜著眼梢說: “原來是‘相思然后就綠了’姑娘,綠姑娘你還是這么綠啊,綠姑娘到梁都來做什么,你不是已經在秦安大賽上輸掉了么?” 相思綠的臉綠成了一根黃瓜,從鼻子里哼了兩聲,譏諷道:“你在最后不是也輸了么,同是慘敗,你有什么可得意的!” “我得意是因為你輸給了我,而我沒輸給你。”蘇妙理直氣壯地回答。 相思綠額角青筋暴跳。 “綠姑娘你來梁都做什么,難道被我瞬殺了還不夠,特地跑到梁都來仰慕我華麗的風采嗎?”蘇妙揚著下巴,笑吟吟問。 回味無語扶額,自動倒退半步與她保持一點距離。 相思綠氣極反笑,看著她咬著牙道:“幾個月不見,別的沒看出來,不要臉的功力倒是見漲,我是來看你在梁都賽上慘敗然后哭鼻子的丟人樣子的,到時候我一定會好好地大笑一場。” “所以你到底是來干嗎的?”蘇妙繃著臉又問了一遍,“你認識東平門?” 相思綠露出一臉愛答不理的表情,但是很顯然關于東平門她自己想多說兩句,于是嘴唇抿了半天,她說話時的語氣很詭異,只聽她說: “東平門在福全省時的比賽就像是一場詭譎的巫術表演,凡吃過他菜的人都會流淚哭泣,據說他做出來的菜很能觸發人內心深處最脆弱的部分。” “……哈?”這種事蘇妙聽都沒聽說過,瞠目結舌,愕然無語。 “看過福全省比賽的人都知道,你可以問都是從福全省出來的那個光頭,福全省最后一輪賽二十個評審因為東平門的菜哭成一團,因為哭的太丟人了,所以最后才判定東平門輸掉的,不過東平門也因為那一戰家喻戶曉,在那之前他寂寂無聞,在福全省廚王賽結束之后,福全省的人給他取了一個綽號叫做‘魔廚’,福全省希望他在總決賽上獲勝的人比希望光頭獲勝的人多得多。” “魔廚?”蘇妙被這個稱呼弄得一愣。 相思綠本以為她會問點什么,或者嘴巴很壞地評論幾句,這些都是她擅長的,可是今天她卻什么話都沒說,兀自發愣。 相思綠沒有得到應得的回應,有些無趣,尖聲尖氣地說: “你別小看他在賽臺下面存在感極弱,一旦上了臺,你未必是他的對手。” 蘇妙忽而一笑,意味深長地說了句:“魔廚啊……有意思!” 相思綠見她沒有被自己的話嚇到,反而一臉躍躍欲試的興奮表情,心情更郁悶,她現在十分想看到蘇妙在梁都賽第一場賽就被東平門“瞬殺”之后的表情。 回味看了蘇妙一眼。 …… 一個半時辰后,兩組參賽者帶著采購好的食材重新回到賽臺上,此時表演賽剛剛歇止,觀眾們全都意猶未盡,這個時候開始比賽對于參賽者來說有利也有不利,好的方面觀眾們的熱情已經被之前的表演賽激發出來,對于接下來的比賽情緒能很快投入進去;不利的地方則是因為之前進行表演賽的都是名家大廚,一旦接下來的參賽選手實力比不上之前的名廚,觀眾們很容易變得不耐煩,只要有一點不盡如人意的地方,被轟下臺都是有可能的。 觀眾們現在的情緒很興奮,見兩組參賽選手分別從賽臺兩側登上賽臺,均是一臉期待的表情。 相思綠遠遠地跟在后頭,雙手抱胸,邁著撩人的步伐,來到內場的柵欄門前,對守門的伙計亮出一張燙金的請柬,伙計便客客氣氣地打開柵欄門讓她進去。 先進去的回味也不禁一愣,沒想到遠道而來的相思綠居然是貴賓。 “那不是蒼蠅綠嘛。”坐在貴賓座上的蘇嬋眼睛尖,看見以前頗讓她覺得討厭的相思綠立刻就認了出來,說。 “今兒刮的是什么風,竟然能把人從飛天樓刮到梁都的城門廣場來!”蘇嫻盯著一身綠的相思綠,哼了一聲。 話音剛落,一直坐在她身旁的夏瑾萱忽然站起來,笑容可掬地向著相思綠,說:“表姐,你可算來了,我等了好久,還以為你迷路了呢!” 眾人大吃一驚,萬萬沒想到相思綠和夏瑾萱竟然是表親,這也難怪,相家雖然算是個小豪門,可是跟家底豐厚的夏家完全是兩個檔次,根本就沒法比。 因為夏瑾萱待人親切,像純娘這樣喜歡跟人親近的女孩子一般都和她要好,聽說夏瑾萱和相思綠居然是親戚關系,純娘先忍不住驚詫地問: “瑾萱和相姑娘竟然是表姐妹?”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