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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唱一首。”蘇嬋在帽子底下說。 一陣清風吹來,吹皺了一池湖水,純娘來了興致,啟唇,一縷清音自喉間吐出,她唱起歌來: “楚天千里清秋,水隨天去秋無際。遙岑遠目,獻愁供恨,玉簪螺髻。落日樓頭,斷鴻聲里,江南游子。把吳鉤看了,欄桿拍遍,無人會,登臨意。休說鱸魚堪膾,盡西風,季鷹歸未?求田問舍,怕應羞見,劉郎才氣。可惜流年,憂愁風雨,樹猶如此!倩何人喚取,紅巾翠袖,揾英雄淚!” 她的嗓音天生多變,音域寬廣,能夠駕馭不同的音色,具有很強的可塑性,唱得了靡靡之音也唱得了滄桑悲涼,一首凄哀婉轉,卻又慷慨激昂,將壯志難酬的悲憤與滄桑表現得淋漓盡致,細膩的聲線里藏著幾縷起到點睛作用的豪邁,嘆流水如年,壯志成灰,感染力極強,連蘇嬋這樣半句都聽不懂的也因為這歌聲里的悲涼愣了一下。 一輛華麗闊氣的馬車悄無聲息地自此地路過,車廂的四面雕刻了一圈莊重肅穆的蟠龍花紋,車內人在聽到湖畔響起的歌聲時愣了一下,好奇地問: “誰在唱歌?” 行駛中的馬車因為這一聲停了下來,不多時,一個小太監(jiān)去了又回,來到車窗下,恭聲回報道: “稟主子,湖邊有三個姑娘正在游玩,唱歌的正是其中一位姑娘。” “嗓子倒好,可惜技巧稚嫩了些,聽口音應該是江南人。”那主子自言自語說。 小太監(jiān)知道他不是在跟自己說話,也不敢回答,只是垂著腦袋凝神屏息。 “那姑娘相貌如何?”那主子接著笑問,語氣里帶了一絲趣味。 小太監(jiān)想了想,老老實實地回答:“稟主子,是個漂亮的姑娘。” 于是馬車里的主子就哈哈大笑起來,把小太監(jiān)嚇得心驚膽戰(zhàn),頭皮發(fā)麻。 馬車在湖畔停了一會兒之后,車上的主子見湖邊的姑娘不再吟唱,便吩咐車子繼續(xù)前進,悄無聲息,仿佛只是一段不易被察覺不值得被關注的插曲。 坐在湖邊唱歌的純娘自然沒有發(fā)現這個小插曲,唱完一首歌之后,她單手托腮,拔著草坪上的草,一聲接一聲地嘆氣。 “又怎么了?”蘇嬋拿掉蓋住臉的草帽,看著她問。 “大姐和妙jiejie每一天都有自己的事情做,不像我,每一天都是在迷迷糊糊地過日子,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純娘苦惱地說。 林嫣和蘇嬋一言不發(fā)。 純娘見無人回應她,看了蘇嬋一眼,問:“嬋兒,你可知道你每天為了什么活著?” “因為還不想死,就活著。”蘇嬋簡短地回答。 “……”純娘與她沒有共同語言,望向林嫣,問,“小林子,你呢?” “我?”林嫣一愣。 “你每天又是為了什么活著呢?” “……想活著不需要什么理由吧?”林嫣訕訕地笑說。 “當然需要!我現在就需要!我現在特別想知道我為什么要活著!我每天活在這個世界上是為了什么!”純娘慷慨激昂地提出了一串哲學理論極強的問題。 蘇嬋白了她一眼,不屑地撇撇嘴,說: “我看你是吃飽了撐的!” “……”純娘無言以對,但是她的心里依舊充斥著這樣的疑問,同樣的疑問層層疊疊堆積在她的心里,她已經不小了,可她并不急著出閣,有了唱曲的過去,她想找到一個各方面都滿意的婆家比登天還難,既然如此,她就更不想逼自己委曲求全了,出閣這件事在她的心里已經變成了第二位,在出閣之前她想要先變成妙jiejie那樣的女人,變成妙jiejie那樣就算掌控不了別人至少能掌控自己人生的女人,可是究竟要怎么樣變成那樣的女人呢,她不知道該從哪里入手,所以心中疑惑又苦悶,這樣的苦悶她用言語說不出來,但迫切想改變的心情又讓這些苦悶加劇,她變得越發(fā)苦悶。 她輕輕地嘆了口氣。 她不知道的是,困擾了她許久的這個問題居然通過她的詢問在林嫣的心中亦劃下一道淺淺的痕跡。 就在這時,一輛掛著瑞王府牌子的超豪華馬車從官道上駛來,在三人面前戛然而止,駕車的小廝安放好腳凳之后,首先下來一名青衣小鬟打起馬車簾子,緊接著一個明艷嫵媚的女子從馬車上走下來,面賽芙蓉,香嬌玉軟,絕麗難求。(。) ... ☆、第三百八八章 妻妾 突然出現的女子穿著華麗,一件時興的鏤花月季交織綾上衣,逶迤拖地的泥金底暗紋緙絲柿蒂紋錦裙,身披妝花葫蘆雙喜紋蟬翼紗花軟緞,烏黑油亮的頭發(fā)挽成精巧別致的反綰髻,佩戴一副珠光寶氣的赤金紅寶石雕花頭面,腰系柔絲宮絳,伴隨著她走動,一雙金絲線繡重瓣蓮花錦繡雙色芙蓉鞋在裙子底下微微露出尖尖的鞋尖。&..這是一個能將楚楚動人與妖冶魅惑兩種女性最撩人的姿態(tài)發(fā)揮到極致的女人,一雙水汪汪的眼泣則我見猶憐,笑則媚入深骨,姿色絕艷,香濃奪人。 林嫣在看見她的一刻,一張臉刷地白了,她站起來,不可置信地望向來人,眼波中洶涌起的是讓人形容不出來的驚濤駭浪,是憎怒、是妒恨、是痛苦、是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激烈情感。但這激烈的情感只是在眼中漾過一瞬,便被她強行壓抑下去。 蘇嬋和純娘都覺察到她的異樣,純娘被突然變得緊繃起來的氣氛驚了一跳,惶然失措,下意識跟著林嫣站起來,戒備地瞪著那個款款而來的她從來都沒有見過的美麗女人。這女子長得好漂亮,漂亮到讓她以為是狐妖下凡,她一直以為大姐就夠像狐貍精的了,沒想到突然出現在眼前的女子竟比大姐妖艷百倍,大姐在她面前那絕對是清純得不夠看啊! 蘇嬋不像純娘那樣沒見過世面,睜開一只眼睛看了看來人,見和自己沒有關系,又將草帽蓋在臉上,繼續(xù)打盹兒。 妖冶的女子漫步到林嫣面前,似笑非笑著一雙鳳眼。行了半個禮,慢悠悠地說: “妾給jiejie請安了。” 林嫣的臉色比剛剛更白。 這一聲“妾”讓純娘和蘇嬋集體聯想到將林嫣掃地出門的那個妾室,蘇嬋再次睜開一只眼將走過來的女子上下掃了一遍,又去看不遠處的馬車,果然是瑞王府的馬車,大概明白了些,于是她繼續(xù)蓋上草帽。打盹兒。 林嫣僵直地站在原地。一雙手垂在身前,微微絞著,一張臉泛著青白色。出現在她面前的是她這輩子最最厭惡的東西。她別著臉,充滿了憎惡,不肯去看她。 這樣的排斥被魏嫻雅解讀為是一種懼怕是一種因為慌亂至極產生的痛苦,她的笑容越發(fā)得意。因為得意,赤紅的嘴唇落在人的眼里讓人覺得她越發(fā)妖冶。就像一朵在盛夏里綻放的鮮紅牡丹花一